《就这样吧 小猫》:
01.小猫与凯特
爸爸总是说养狗对一个男孩子非常有教育意义,而这恰好是我养猫的原因之一。
爸爸总是喜欢喋喋不休。或许,作为一名律师,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个头不高,头发灰白卷曲,发量少得可怜。可能他觉得只有通过不断地大声吼叫,才能弥补他没能成为一个头发茂密、身体强壮的男人的遗憾吧。
妈妈是一个身材瘦小、性格安静的女人。一旦有什么事惹她心烦,她就会犯哮喘病。我们一家住在位于美国纽约市正**的一所公寓里。家里任何厚重的窗帘或地毯都没有,妈妈也从来不做任何油炸的东西,因为医生认为灰尘和油烟会加重她的哮喘。我却觉得,加重妈妈哮喘的不是灰尘,而是爸爸的暴脾气。
我决定养猫是因为发生了一件烦心事。当时,我在格莱美西公园附近的一户人家照看一个小男孩��挣了些外快。我用这些钱买了一张贝拉方特的唱片。唱片里有一首歌,歌词讲的是一位父亲给他儿子讲述各种鸟儿和蜜蜂的事。我觉得很有趣,我爸爸却大发脾气。
“不许在家里听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大喊。‘你为什么总是不出去玩儿?天天就会照看小孩儿,听小孩子的唱片!我和你一样大时,已经知道每天给别人送报纸挣钱了!那时候每到周六,天气晴朗的时候,我就和我的小狗杰夫一起去追野兔,常常一走就是十英里。”
“爸爸,”我耐心地说,“第三大道上没有兔子。我不骗你,真没有。”
“还敢顶嘴!”爸爸猛地拔下了留声机的插头。他用的劲很大,弄得连留声机的唱针都跳了起来,要知道,这很可能会毁掉我的唱片。因此我生气了,也开始朝他叫喊。在我们俩大声嚷嚷的当儿,厨房里的妈妈开始大声喘气。
“嘘!”爸爸向我示意,“你看,你竟然这么不懂事,惹你妈妈心烦!”
我砰的一声关掉留声机,一把抓过棍子和球,跑下楼到街上去了。
这样的情形在我和爸爸之间已经不是**次发生了,而且已经形成了一种模式:每次我生气地摔门而出,都会一路跑到凯特姨妈家——她其实跟我没什么血缘关系。平时她总是穿着破旧的衣服和运动鞋,在街上走来走去,而且边走边自言自语;有时候她还与六七只流浪猫一起生活。因此周围的孩子都叫她“疯狂猫女凯特”。虽然听上去确实有点儿疯狂,但她不过是有些特立独行,不把他人的看法当回事而已。她神智正常,没有任何精神问题。在我看来,她比我爸爸可正常多了。
我**次遇见凯特是在三四年前,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儿,有**我在家和爸爸大吵了一架后,一边哭着一边往楼下跑。就在我头也不回地冲出公寓门跑到街上的一瞬间,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在我耳边响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人揪着我的领子把我往回拉,一把将我拽回了人行道上。
我抬起头,看见眼前有一辆崭新的挂着医生牌照的黑色轿车,凯特正挥舞着手中的雨伞指着司机喊道:“喂!尊贵的医生大人,您不是救死扶伤的吗?这么个小不点儿过马路,您就不能看着点儿吗?”
这位医生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其实我也一样。路边的人纷纷停下了脚步,窃笑着向我们这边张望。公寓楼的门卫布奇也在场,冲我比画着什么。凯特朝他点了点头,告诉他她会把我带回家擦冼干净的。
“好的夫人!”布奇说。他对所有女士都是这种腔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