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低着头,像头做错事的大象,趴在驯兽师面前一动不动。妈说, 你说咋过年, 只有三块钱, 买油盐都不够。伯斜乜一眼妈, 说,再难,总要过去的。再说,宽子不是还在卖对子吗?妈的声调顿时高了一截,说,你还有脸说这话,一大家子人,指望一个孩子卖对子挣钱过年?伯赶紧不再吭气,这是他多年来渡过难关的重要法宝。妈问,宽子,今天开张了吗?我大声说,今天卖了八块八。全家人都震住了,连噘着嘴巴的姐姐也睁大眼睛望着我。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卖了多少?我说,妈,八块八呢。一直很厉害的妈,哇的一声哭了:我儿有用了,要救全家人命呢。 ——王素冰《少先生》 草生不住在水巷里,他住在船上。他的家就是一条船。 他们赶着一大群鸭子,浩浩荡荡的鸭子大军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引来很多人沿河围观。 草生的爸爸从船里钻出来,大声吆喝:“卖鸭蛋,新鲜的鸭蛋!” 人们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养鸭子的人家。” 草生喜欢这种生活,以船为家,四处漂泊。待腻了,就带着鸭子们到别处去。 ——吴洲星《草生》 “呜——汪——”洞里传出警告。 “别怕!”慧心说。 他屏住呼吸,将脚步放得轻轻的,一点一点地靠向洞口。可是,还没等他放下稻草,一道黑影闪电般射出。慧心跌向绵软厚实的大地,感觉整只胳膊都陷进了黑魆魆的洞里,僧袍撕裂的声音像雪在哭泣。他被结结实实地按在地上,一双“狼眼”凑近他的脸,白森森的牙外翻,宛若一把把小刀。 ——廖小琴《大风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