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那妇人拭着眼泪,向前来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那老儿也都相见了。
鲁达问道:“你两个是那里人家?为甚啼哭?”那妇人便道:“官人不知,
容奴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因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搬移南
京去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此间有个财
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
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
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父
亲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讨钱
来还他?没计奈何,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每
日但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子父们盘缠。这两日酒客**,违了
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耻。子父们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
啼哭。不想误触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
鲁提辖又问道:“你姓甚么?在那个客店里歇?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在
那里住?”老儿答道:“老汉姓金,排行第二;孩儿小字翠莲;郑大官人便
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老汉父子两个,只在前面东门
里鲁家客店安下。”鲁达听了道:“呸!俺只道那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
猪的郑屠。这个腌臜泼才,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
来这等欺负人!”回头看着李忠、史进道:“你两个且在这里,等洒家去打
死了那厮便来。”史进、李忠抱’住劝道:“哥哥息怒,明日却理会。”
两个三回五次劝得他住。
鲁达又道:“老儿,你来!洒家与你些盘缠,明日便回东京去如何?”
父子两个告道:“若是能够回乡去时,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只是店
主人家如何肯放?郑大官人须着落他要钱。”鲁提辖道:“这个不妨事,俺
自有道理。”便去身边摸出五两来银子,放在桌上,看着史进道:“洒家
**不曾多带得些出来,你有银子,借些与俺,洒家明日便送还你。”史
进道:“直甚么,要哥哥还。”去包裹里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鲁达看着李忠道:“你也借些出来与洒家。”李忠去身边摸出二两来银子
。鲁提辖看了见少,便道:“也是个不爽利的人。”鲁达只把十五两银子
与了金老,分付道:“你父子两个将去做盘缠,一面收拾行李。俺明日清
早来,发付你两个起身,看那个店主人敢留你!”金老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