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大众文化和教育/青少年教育译丛》:
在“骚乱”时期,我收集了绝大多数日报,并且后来与安德鲁·贝塞尔(Andrew Bethell)-起整理这些报纸找出在某份报纸或几份报纸中经常使用的图像。我们发现有一小组图像几乎每年都用。照片影印在绝大多数教学情形中非常有用,所以我把这些图像做成幻灯片。当然,专用视觉材料选集的出现既是因为之前对如何解读图像的担忧,又是教法上对主要的非语音文本的偏好。图像所具有的明显的模糊含义在教学上是一大优势:不太有可能受到有正确答案的威胁,并且与语音文本相比,人们认为图像立场更加中立,更易于讨论。大量的语音文本也非常重要,如同其他媒体领域所制作出的再现一样,单靠图像分析难以对骚乱进行媒体再现,作出系统性和充分的描述。但是新闻照片的确有一种提喻的力量,这种力量本身得到它们“事实”地位的背书。这种地位使得新闻照片成为广泛记录重大且又复杂历史事件的“速记”方法。在1981年7月,就几张图像的确看似代表了所谓的“骚乱”的一切。
如果一张黑人正在扔砖块或汽油弹的照片与托斯特斯区骚乱的报道放在一起,则有可能该图像将证实支持该文本:去瞧,去看,等于去了解,并且在新闻媒体中,图像可向听众确保轻松直接地了解这些事件。图像显而易见的透明性使得观看(其本身等同于了解)等同于由图像构成的观看。此外,这些被认为未经人类技术加工过的原始图像给人一种额外的保证,让人相信事件真实,未经加工处理。要拒绝将这些图像作为托斯特斯(利物浦的一个行政区)的确切真相并不容易,尤其是对于那些除了**报纸之外没有其他知识来源的绝大多数听众来说。这些图像的教学中必须强调对照片类图像进行解构的重要性。有必要削弱图像的自然性的品质。
对“骚乱”进行再现的历史非常重要,为后来的再现提供了诸多先例。这些“骚乱”处于新闻报纸自己所编织的历史之中:这些骚乱与其他明显相似的事件相联系,通过回忆那些其他事件来加以再现。就是在此处“种族”变成了一个重要术语。对“骚乱”的构建中融入了“种族”的因素,不仅因为一些“骚乱参与者”是黑人或者一些“骚乱”发生于黑人相对较多的地区。有一部选集收录了所有的再现先例,在一定程度上,是通过这些先例的“流行知识”使得新的、未预料的再现得以界定。选集中重要的一组先例选自20世纪60年代对美国所发生的“骚乱”的再现。只有当高水平的“不寻常”暴力发生在一些美国城市时,一些地名才变得有新闻价值,也因此成为“流行知识”的一部分:诸如沃茨(位于洛杉矶,加利福尼亚)这样的区。同样,当超乎预料的暴力发生时,托斯特斯成为**新闻地图上的一个地名。暴力的水平和类型超乎预期成为托斯特斯骚乱和沃茨骚乱的共同特征,有观点认为这些超乎预期的事件其他重要方面也是对等的,因为这种观点,二者各自的历史独特性被取代。使用当地地名的方法——圣保罗(布里斯托)、托斯特斯、莫斯塞德(曼切斯特)和布里克斯顿(伦敦)——使人想起美国的先例,因此激发了“黑人贫民窟”的含义。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比较,美国“骚乱”的种族基础被建构成一个已熟悉的阐述框架;在修辞地位层面上——夏天、城市、贫民窟、黑人——这个框架已就位。《每日邮报》报道托斯特斯的标题是“黑人向警方宣战”,然而那些“骚乱”的种族构成并不能证明主要以围绕种族为**的解释是合理的。
这种修辞方法的影响是长久的。源自于“一致同意”的社会分类中的意识形态上的排斥是解决结构性冲突的方案,冲突的影响之大以至于“**”的“团结”都需重新构建,以便仍然“有意义”:“我们”可以“团结”在一起对抗“他们”(黑人、罪犯、罢工者、俄罗斯人和阿吉〔英国媒体将阿根廷人称为阿吉〕)。所有的报纸并非公开或者前后一致地阐述这种解决方法,但这是许多报纸所宣传的各式各样的社会解释中所暗示的结论。回顾《每日电讯报》的社论,人们可以看到黑人是怎样被放置在其他地方的:“移民”,“在社会中迷失”并且发“疯”。社论并未提到强制隔离,因为不需要如此。对“骚乱”的这种解释的成功之处在于,它不仅利用并强化了先前已有的种族主义修辞手段,而且它也排除了那些认为冲突的根源在于英国社会的阐述。
“局外人”是媒体报道的**主题。透过这些报纸中的照片,很明显,部分因为低分辨率的黑白照片,而非彩照,很难断定“骚乱者”的种族身份。在这种情形下,图像的模棱两可可能由音频的字幕和标题来锚定。当然,在照片上放“黑人向警方宣战”这样一个标题非常有效地固化了绝大多数人的解读。但是另外一个重要策略被引向将图像的歧义变成重要的主题。我们有对“骚乱者”身份的未解之谜和对他们的惊恐的夸张描述。戴有面具和头巾的人物出现在照片中进一步加大了歧义,使得报纸能够连续几天进行叙述性阐释,每个问题看似都为未解之谜提供了部分答案(想想30年后在媒体中经常出现的头戴面具和头巾的人物!)。20世纪80年代早期的报纸中,明显的是把面具人物作为一个图标来实现这个主题,这个符号也成了标记“骚乱者”身份的关键问题。《邮报》报道“戴面具的有色人种青年正在焊接铁镐的手柄”(1981年7月6日)时也用的是这样一个图标,但除此之外,它进一步暗示暴力来自于另外一股局外人,“马克思主义左翼”。然而因为早先对爱尔兰共和军(一个为爱尔兰再次统一而斗争的组织)再现系列的了解使得这些环节中又多了另一层联系,并且暗示所有这些分类都终减少为一个:来自于外部的暴力威胁即那些不属于英国的成份颠覆英国的社会秩序。面具人物的这一图标浓缩了多种内涵;这是一个糅合了左翼政治、恐怖主义、暴力犯罪和黑人权力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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