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写一本中国的育儿经?
郑玉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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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田甜是专栏作家,她为这本书起了书名《郑玉巧育儿经》,并要我写一篇**介绍自己的前言。我真不知从何写起。我只会写专业的东西,从来没有写过自己。田甜说,现在的育儿书多了,只是看育儿知识,妈妈们可以随便挑一本。但你的这本书很独,特,你的书有人文关怀,有*先进的预防医学和全科医学理念,有更深的东西,有医学的光辉。这些词都是她问我一些专业问题后总结出来的:她是文学硕士,曾经当过《中国妇女》杂志记者,《妈咪宝贝》杂志**任主笔,是我这本书的文学统筹。田甜说:“你*想说什么就写什么,说真事,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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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我有20年从医经验,可是20年只是一个数字,不会使所有的新医生都变成一个好医生。1979年,我考上了承德医学院,那时叫承德医学专科学校,入学后才知道校名变迁好几次,但根基是一所严格的军医学院,很艰苦时曾用民用剪刀给战士做手术。当时2%的大学生录取率,学习风气可以说是“玩命”。主修课29门,是用3年的时间学习5年大本的课程。教生物化学的倪教授对我100分的生化考试成绩赞叹不已,告诉我学校就要改大本,有带研究生的资格,希望能带我继续攻读基础医学。但是一场严重的胸膜炎和家境贫寒让我永远失去了机会。
毕业考试前一次临床实习,我正在产科老师身后观摩吸宫术,眼前一阵发黑,扑到了老师身上。当我醒来时,已经躺在结核病房。同学们告诉我,我由于超高热已经昏睡了2天2夜。63天的住院使我失去了参加毕业考试的资格,我的同学,也是我的老乡高晓丽为我奔走相告,总算允许我参加毕业考试,但内科和外科的临床考试必须都是**才能毕业。我变得焦躁不安,心里还有另一重大压力。我家5个兄弟姐妹,我是家里**个考上大学的,紧接着两个弟弟也相继离家读书,生活艰难,我每月的生活费才8元。11次的胸穿非常痛苦,我的老师们给我治病,很奇怪这么不好治,也找不到结核菌。我体会到他们在全心全意治病,但完全不了解我的内心:我不敢告诉父母得病,只偷偷告诉大姐,她给我寄来30元钱,同学们也为我捐献了一些钱,因为我的病特别需要营养。
我朦朦胧胧感觉到,我更需要心理的帮助和支持,病才有可能好得更快。我很孤独,希望医生像亲人一样。以后的行医生涯中,一面对病人我总能想到当时的自己,能够更多地站在患者的立场,更多地考虑患者的感受。这或许是我赢得患儿和家属信赖的原因之一吧。所以,我���来不歧视来自农村的、家境贫穷的、身上脏兮兮的病人。我在人民医院内科进修,突然有一个女人认出我,我已经不记得她了。她招呼过来一个大姑娘,对姑娘说:“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又对我说:“你还记得你抢救过一个抽风很厉害的女婴,住在412床,就是她。现在考上了北大附中,当时我们都担心影响智力。”我渐渐想起,她是一个病毒性脑炎患儿的妈妈,当时哭得乱作一团。我全力抢救,告诉他们大部分预后是好的,不要放弃抢救的信心。我亲眼看到许多我帮助过的人以后很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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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我如期毕业了,家里不仅没有钱供我继续学习,还需要我回到原籍。帮家里一把。我放弃了更好的单位,分配到秦皇岛市妇幼医院妇产科。那时医院少、医生少,病人相对多,工作强度很大。印象中除了吃饭睡觉,**到晚都在做手术,一个妇产科医生和一个外科医生差不多。但是,我们辛辛苦苦接生下的孩子,却不一定能幸福地随妈妈出院,这给我很大的震动。那时全国都没有新生儿科,孕妇生下不好的孩子,妇产科大夫解决不了问题,请儿科医生会诊,有时儿科医生也并不尽心。有一次决定放弃抢救一个危重新生儿,这个孩子还有*后一口气,就被放在洗手的水泥台上,我亲眼看着孩子死去,心里很难受,饭都吃不下去。回到家里眼前一直是这个孩子,现在还能想起孩子当时的样子。正值医院要成立儿科,1984年我实现了做儿科医生的愿望。我画了一张自画像,一手托着腮帮,一手拿着听诊器,旁边写着:怎样才能做个好医生呢?我的爱人现在还常常为此和我开玩笑,笑我的幼稚。
那时没有工作量统计。我总是向其他医生要病人。别人管三四张床,我却管十几张。我知道只有多管多看病人才能积累丰富的临床经验。常常是下午2点接夜班,到第二天中午12点才下班。赶上人员紧张,连续几天不离病房,抓点空就看专业书。因为有妇产科临床经验,我看孩子时总能想到妈妈,询问怀孕过程、胎儿异常、妈妈的乳房问题、喂养问题,*后把孩子的病落实到妈妈的喂养上,不仅仅是给孩子开方子了事,而是力求对新生儿、婴儿的治**果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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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业务好,我主管儿科危重症病房长达两年之久。当你选择了做医生。就意味着选择了艰辛,因为医生的手中握着人*宝贵的生命,急重症病房更是这样。记得有一位肺出血的出生才七八天的新生儿,因硬肿症合并呼吸窘迫综合征,存活的希望微乎其微。妈妈绝望了,在旁边哭得死去活来。当时没有新生儿呼吸机,我只能以手动人工呼吸维持幼小的生命。到了下班时间。我不放心转给值班大夫,就24小时守着,三天没有回家,连续28小时没有合眼。孩子奇迹般活了下来。这个抢救病例曾经报到省里。这样的例子不知有多少。
我做医生是越做越穷。患者的一分钱我都不忍心收,他们遭遇不幸已经够痛苦的了,还要花比他们收入高得多的**费用。如果我们这些做医生的再向他们伸手,就是昧了良心。不让他们“花钱买罪受”,“花钱买脸色”,也不需要他们“花钱买平安”,“花钱买放心”,而是用我们的爱心真正担负起做医生的责任。我们不吃他们的,不拿他们的。就是不想让那些患者雪上加霜;如果我们能伸出一双同情之手,尽可能帮助那些贫困的病人,为他们节约哪怕是一分钱,他们也会感受到安慰。
王尔是我的小病人,患的是白血病。孩子的父母都是山民,家中有个盲奶奶,爸爸因急性虹膜睫状体炎,只有0.01的视力。如此困苦的生活。孩子却偏偏得了这种“喝血吃钱”的病。正赶上春节前夕,我把大姐送给女儿的新衣服给她,又带了些年货。这让淳朴的老乡感动得泣不成声。经多方努力,还是没有留住孩子的生命,失去孩子的父母没有一声埋怨,还忍着巨大的悲痛和我握手道别。感谢我全力以赴的抢救。只因为我对他们真诚。20年来,我常常处于这种既欣慰又悲伤的境地。其实,人们都是相互宽容的,只要你尽职尽责,多做哪怕一点点,就没有众多的**纠纷。我从医20多年没有一次**纠纷。为什么?患者挑的不仅是**技术,我的脾气也不是很好,爱急,**过程也不可能都顺利,也没有一个医生能挽救所有患儿的生命。患者和家属可以不懂一点**技术,但他们懂得大夫是不是真诚,是不是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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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用*简单的**方法解决患儿病痛,尽可能缩短病程,让患儿尽快痊愈出院,我终于找到了一条途径:
1,为每个患儿进行个体化**。同样的病存在着千差万别,我从来不是记住几个常用的“方子”来套病人,每个人、每一次**方案都要辨症施治。我进修时还见过这样的医院,刻好几个“协定**”印章。一样的病就是一样的**印上去,我非常反对这种做法。
2,****并不是*重要的,更不是**的。比如婴幼儿腹泻,*重要的**方法不是**,而是妈妈在饮食和生活上的护理。 3,无药的**(也称为医生的嘱咐)是在任何疾病**中都不可忽视的。比如一个复感儿,医生必须向妈妈询问各方面的问题,和父母认真讨论科学的护理方法,来达到预防复感的目的。
4,永远把患儿视为正常的孩子,只是暂时出现了某些问题。需要医生用*简便易行的方法帮助孩子度过小小的危机,而医生多采取的方法应该*大限度地减少对孩子健康的伤害。比如选择**时决不忽视它的副作用。
5,站在惠儿和父母的立场上,时时为他们着想。比如不管他们是否贫穷,都为他们节约每一分钱。不怕有人笑话,我**才几元几角,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郎中,不怕有人笑话我医嘱中用的方法土。
6,不只是解救病人眼前的痛苦,更重要的是为病人一生的健康负责。比如我基本上不给婴幼儿用**广普**素。我会想,以后他再得病还能用什么药。
有时候我开一张**才两块多钱,我也不是不知道新推出了什么药,也不仅仅是为患者省钱。我要对得起我的职业,要对得起患者。我知道,对患者夸大病情,判断保守。用药面面俱到是比较保险,这样的医生好当。判断一个病人的病简单,而判断一个人没病,需要更深厚的功力,需要更高的责任心。我不希望我眼里只有病,没有人,把人与人的关系简单到病与病的关系。我没有用什么灵丹妙药。比如婴儿感染性腹泻,好多大夫都开微生态调节剂和**素。我就不怕费事,反复嘱咐两种药错开州、时服用’还同时给妈妈通俗地讲清道理:微生态调节剂和**素不能同时服用,**素可杀灭微生态调节剂中的微生物,所以同时服用就没效果。**素杀灭肠道内致病菌,微生态调节剂调整肠道内有益正常茵群,腹泻就能治好。所以服同样的药,病可以好得不一样。
药不是**的,有时候人不是被病打倒的,而是被!心理恐惧南倒。医生的水平有高低。水平高的医生规避**的副作用,舒解患者的恐惧和地恕,配合患者的生活、工作、饮食、运动,让患者自身发挥作用,对抗疾病,这就是以人为本,不以病为本。这也是世界E*先进的医学模式。*近我进修获得了“国际NLP(身心语法程式学)及格执行师”资格。我暗暗惊喜在看病中做了许多关怀病人心理的工作,虽然没有完整的体系和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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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尝试新的领域。新生儿**保障水平代表_个**的**保障水平。以前我国新生儿都是妇产科捎带管,后来新生儿作为一个独立的学科分出来。当时我的孩子3岁,能够放手了,我被医院派去进修,回来后承担新生儿工作。我做了4年的新生儿科医生,和产科有密切的接触。这些刚刚离开母体的新生儿,尽管他们不能诉说,但却能舒心地笑、打喷嚏、搓鼻子、抹脸、吃手指、撒欢、发出各种各样的哭声,向我们传达复杂的信息。他们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听、看、嗅、说等能力,我把孩子们的哭当做语言,和他们对话。后来《婴儿在说话——23种哭法破译》一文在杂志上刊登后,接受了**台“半边天”栏目主持人的访谈,后来要做专题节目,可惜因为没有新生儿几十种哭的音像资料,没能完成录制。
1997年,医院成立内科,像我这么大岁数改专业的医生****,医生这一行越老越是宝,很少改专业。我当时反复考虑过,觉得儿科比较熟了,做下去总是有重复的感觉。我看到许多妇产科合并内科疾病病人在我们医院和综合医院转来转去,没有人做这一块。通过几年的进修和实习,我成了一名内科医生,主灰心血管、内分泌、妇产科合并内科疾病。妊高症与女性高血压发病关系的科研课题获奖,论文发表在《高血压杂志》上。我发现有些媒体特别欢迎我,封我为“全科医生”,因为读者问题是不分科的,不单是孩子问题,自己的、老公的、老人的都问。中国在大众科普医学、全科医学、预防医学、健康医学这些领域比较缺乏人才,需要大大发展。我常常用DOCTOR一词给自己鼓励:医生为什么和博士是一个词呢?就是说医生应该什么都学。有点时间我就用来看专业书,很少聊天。
在医学上有所建树一定是沉下心来钻一门,然后才是围绕着这一门,涉猎广博的知识和边缘科学;写书,也要老老实实,尽量写精一点、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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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有休息时间,有太多的人找我看病。以前朋友到我家,奇怪孩子有屎有尿叫爸爸,要吃要喝也找爸爸,有陌生的客人来,孩子总是依偎在爸爸的怀里。这也难怪,我很少有时间陪孩子,有时刚推门进屋,还没把书包放下,就接到电话,不是到医院就是到家里看病。每次孩子不让我走,我都对她说小妹妹或小弟弟生病了,妈妈要过去给他治病。孩子小的时候,曾问过我:“妈妈,你为什么有那么多孩子,别的妈妈为什么只有一个孩子?”现在女儿刚上高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她发誓将来一定不学医。她还不能理解医学,只是看到我的辛苦,希望未来的工作比我轻松。
我的女儿非常给我争面子,上小学前,一次也没带到医院打过针,吃过药,邻居总是羡慕地说,妈妈是儿科大夫就是好。为此,我们医院的人都喜欢让我给她们的孩子看病。不仅如此,我们兄弟姐妹的5个孩子都是我母亲带大的,看病我全包了。我妈妈带孩子比较粗、比较自然,孩子们几乎没有上过医院,个个茁壮健康。我是这样认为的:除了先天性疾病外,小儿本身没有病,病都是养育不当造成的。无药而治才是**的*高境界。我的秘密就是护理做得好。
人们常说“医不治己”,医生见的病多,容易过度担心,比如过分消毒,反而使自己孩子对环境的适应力下降。医生用**便,容易经常用药,用贵药好药,而我一般不对孩子采取强烈的**干预,主要加强他自身的抵抗力。同事的孩子小洋洋,从生下来不断在我们医院看病,是个小病篓子。4岁和父母到英国,10年后回国,却是一个体质非常健壮的小伙子。他妈妈介绍,英国医生很少给孩子用**素,孩子感冒了,可以一粒药都不开,但是医生会不厌其烦地打电话,指导护理,追踪病情。孩子在英国10年吃的药远远没有在国内的4年多,英国是一个**福利**,药可以敞开吃。但英国人考评一个好大夫的标准是用药少,所以英国在减少滥用**素、医源性疾病方面在世界上是做得*好的。
我*小的侄子,就是田甜的儿子,除了预防针,从来没有打针输液,偶染小病,我土法偏方食疗一起上,手到病除。因此,田甜非常赞赏我的**和育儿理念。她说你有这么好的理念,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有那么多的人信服你,为什么不写一些大众看得懂,能指导爸爸妈妈们的通俗文章。从此我开始为杂志写育儿和健康的科普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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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国妇女》《大众健康》《妈妈宝宝》《父母必读》《亲子》《母子健康》《健康博览》等杂志上发表医学科普文章,还担任回答读者问题的咨询专家。后来《健康之友》《好日子》《女性大世界》《中国化妆品》等时尚杂志也约我写女性和家庭健康的科普稿件。读者群不断扩大,接到很远的电话,新疆的、江西的、安徽的、云南的、北京的,甚至亲自到医院找我为他们的孩子看病,写信、电话咨询的读者络绎不绝。网络媒体兴起,我在“乐友网”和“妈妈宝宝网”做健康咨询专家近3年,我回答了上万名咨询者的问题,还有来自美国、澳大利亚、日本、加拿大及台湾、香港的咨询,他们咨询的大多数是医院医生没有时间解释的问题。有一个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习惯性流产,在美国就医非常困难。她给我发E-mail达一年之久,往返数十封邮件。*后在我的指导下成功怀孕,生下孩子。她希望我收费,但我告诉她,网站和我是免费提供这项服务的。还有一个嫁给日本人的中国妈妈,很不适应日本育儿方式。语言交流困难,孩子营养不良。我给她很细致的调理方法。
这些工作使我感到,他们更多需要的是以疾病为**的科普书以外的东西。为了回答他们的问题,我不但浏览了大量的专业书,还迫使我学习了许多相关的其他学科专业知识和现代生活消费知识。比如很多咨询预防接种的问题,我经常向保健科的同行请教;婴儿皮肤、牙、耳鼻喉科的问题,也逼自己大量看书和请教同行。许多专业书摆满了我的案头。市场**行的纸尿裤、学步车、浴床、婴儿护肤品、婴儿化妆品,还有形形色色的婴儿食品、保健品、OTC药品的商品名,读者和网友都会问到。我不知道的。就请他们寄来或复述说明书上的关键内容,我再查资料,问专家。就连上商场、看电视、看杂志都留心此类产品和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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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购买了一些权威的育儿书。73万字的美国《斯渡克育儿经》诞生于1946年,是育儿的经典之作。但它毕竟是西方的养育方式,与我国的文化和养育有很大的差异,它不能完全解决中国人的育儿问题。比如西式辅食、独立睡眠、全职妈妈、多子女、西式月子、产后复原、心理救助、社区医生、交通休假方式、问题家庭等,与中国国情相差很远。现在有一种风气,对外国的育儿书、育儿产品、育儿方式盲目推崇,不顾实际情况。育儿是一门科学,不是赶时髦。比如我在新生儿病房时,北方冬天比较冷,新生儿硬肿症发病率比较高,尤其是早产儿硬肿症。死亡率很高。这个病在西方已经绝迹,专业书和《斯波克育儿经》里根本找不到。1993年,我作为项目完成人,通过一系列干预措施,找到了降低新生儿硬肿症发病率和死亡率的有效方法。论文发表于《新生儿科杂志》上。美国医学会对此非常重视,发来邀请函请我参加国际新生儿学术会议。当时我出不起路费,*终没能参加。得到荣誉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们找到并教给父母一套完整的护理措施,能预防和治愈这个痛。对没有条件的家庭,我还有更“土”的办法,没有写到论文里去,美国人更不知道。没有取暖设备,也不能保证新生儿环境温度的,我让产妇和婆婆各做一条宽腰棉裤,把新生儿日夜放在腹前保温。这比建溅暖气、电热器、放在保温箱里实际得多。有些城市妈妈认为这些离她们太远,其实不然。现在保暖条件好了,新生儿硬肿症在中国也很少了,但妈妈和老人的育儿传统���在延续,冬天由于过度保暖。导致蒙被综合症、复感、高热惊厥等频繁发生,表现不同,实质是一样的。这些《斯波克育儿经》里也找不到。育儿是离不开文化和民族背景的。
我常想:能否做这样的工作,为养育孩子的父母写一本我们中国的育儿经?我有这份责任感,中国的名医数不胜数,我还是下定决心要这样做,这个决心是那些信任我、喜欢我看病的孩子们给的,是那些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带孩子找我看病的父母们给的,是众多读过我的科普文章的读者给的,是网上上万名向我咨询问题的网友们给的。我是大众的医生,大众的科普作者,是接受大众咨询的医生。1967年,日本松田道雄先生的《育儿百科》问世,30多年过去了,一直是日本权威的育儿书。和斯波克博士不同,松田道雄当时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社区医生,但并不妨碍他写一本好书。我尊敬那些在基础医学领域有重大建树,或者在临床医学领域掌握高精尖技术的同行,命运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就把我的普通、细致、丰富、实用的育儿和家庭保健知识,贡献给更多的中国父母。我总是从小事干起,比如我即将完成的第二本书,是从几万条咨询中总结出来的怀孕阶段*集中又总是反复被提起的问题。当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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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多万字,只写0—12月的婴儿养育,有小题大做之嫌。但这60多万字,不是我硬凑的。实在有说不完的话。这本书的初稿是我。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完成的,每天10多个小时,我几乎不是在写作,而是在和爸爸妈妈们交谈,谈他们的孩子。他们的每一个困惑,我都想认认真真地回答,把我20年积累的经验告诉他们。不但告诉他们是怎么回事,还要告诉他们怎么做,还要告诉他们为什么,还要告诉他们如何做得更好。不但告诉他们实实在在的育儿方法,还要让他们树立一种正确的育儿理念,让这种理念贯穿养育孩子的全过程。让中国的父母更轻松、更自然、更健康地养育他们的孩子。
这就是我从医20年真实的过去。真实的心路历程,以及写这本书的内心冲动和默默无闻的笔耕过程。中国的新爸爸妈妈们,我的读者朋友们。你们看完这本书,当会给我一个客观的评价。作为一个儿科医生,我只能说自己尽力了,把爱心和医学献给了宝宝。献给了新爸爸妈妈。衷心感谢你们阅读这本书,不足之处请指正。谢谢。
2007年9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