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11月2日,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PierPaoloPasolini)伤痕累累的尸体在罗马郊外的海滨被人发现。他的生命结束于一次夜晚的寻欢,结束在一名17岁男妓的乱棒下。他的死留下诸多疑点,迄今仍是神秘的谜团,有人猜测这是有计划的政治暗杀,有人哀叹这是一场艺术的殉难,文化的仪式。帕索里尼曾希望自己的尸体上混合着白色的精液与殷红的鲜血,竟然一语成谶。而此时,距离他完成电影《萨罗:索多玛120天》(以下称《萨罗》)仅仅数周,那部渗透着彻骨绝望的冰冷影片,似乎是他给世界留下的黑色遗嘱,这巧合中传递的死亡讯息令人毛骨悚然。
但还有谁比帕索里尼更适于将萨德的这部千古奇书搬上银幕呢?《萨罗》的副标题是"浪荡子帮",萨德和帕索里尼就是各自时代"浪荡子"的标本。他们都倡导身体革命瓦解所谓文明价值观,任由欲望奔流、释放情色想象的放浪不羁行为难以见容于社会,萨德被指控对多名女子猥亵、虐待,前后遭监禁28载,帕索里尼则因为其作品内容伤风败俗被起诉达33次。他们是世俗的背叛者,是魔鬼的异教徒。
但是,经历了二战的历史性地震、在马克思主义和弗洛伊德思想中浸染过的帕索里尼毕竟不同于大革命时代的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