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话刚落音,巩珍又惊叫起来:“灯光!灯光!”
郑和一惊,回头望去,船队前方也闪现出一团亮光。
“噢?前后夹攻?”郑和冷冷一笑,应付这种阵仗对他来说是驾轻就熟,不值一谈。他立刻下令,把船上所有的灯火灭掉。
谁料,后面来船也把灯火熄灭,黑沉沉的夜海上,就只余得前头那团亮光,显得异常地耀眼。
一个时辰过去,亮光越来越清楚,可以辨出是一堆篝火。啊,陆地!荒僻之地果然存在,陌生的航路打通了,王六的遗愿终于得偿。多少悬案——建文帝流亡海外的谣传、许多无名水手的失踪、陈士良的下落不明——都将要得到*后解答,从而使他下西洋的使命以及人生道路归于结局。他被强烈的感情浪潮冲击得全身酥软,几乎站不住了。
“大人,荒僻之地!……”官将们纷嚷着拥上楼来,整个船上都沸腾了。
“不要喧哗!”郑和厉声喝止,“岸上有人,不要惊动!”
“一定是海盗!”林贵和肯定地说。
“郑大人,容末将上岸擒贼!”几个将校同时慨然请缨。
郑和颔首,开始从容调兵遣将。他留下一船人马监视后面来船动静,命其余将士全部乘舢板登陆。
数十条舢板满载着一千多名将士,迅疾朝火光处悄然划去。
激浪撞礁,轰然鸣响。乱石密布的海岸上,凄风怒号,熊熊篝火在风中飘摇。火堆边,有二三十人围坐一起,正在撕嚼着薰烤的鱼虾。这群人衣不蔽体,除一汉子外全是妇孺;那汉子形容可怖,粗野凶恶,刚用牙撕开一条鱼腹,忽听见有异常响动,就猛力甩掉鱼大喊:“不好,有人!”
妇孺们闻声惊叫,各抱起孩儿就跑。
明军将士鼓噪呐喊着从乱石中跳出。小将冲上去就要擒那汉子,冷不防汉子从石间拽出朴刀迎头猛劈;小将大叫一声,跌翻在地。将士们一拥而上,将那汉子擒住,所有妇孺也无一漏网。他们把俘虏捆了个结实,便向纵深搜索。P4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