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世界丛书1
乘槎笔记·诗二种
卫廉士、丁韪良的影响
六十三岁的斌椿被选派出国,这首先因为他是一位满人。清朝统治者不放心臣民和外国人打交道,尤其不放心汉族臣民和外国人打交道,深怕无父无君的思想会由此而散布开来。始办洋务时,上至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大臣,下至同文馆招收的学生,都几乎是清一色的满人。只是在靠满人不能解决问题时,才被迫起用汉人,但这已经是稍后的事情了。
清代的满人在政治上确实享有某些特权,但在文化上却不可能不接受汉人的影响。到咸同年间,满人中的知识分子早已全盘汉化。像斌椿这样的汉军旗人,血统上本是汉族,隶属旗籍还不过二百多年,文化上和心理上的“归根”当然更不成问题。斌椿从小读儒经,应科举,喜作诗文。他在一首诗中自述道:
椿也少无慧,处事多龃龉。束发入书堂,惟嫌质椎鲁。我师嘉其愚,谓予疾近古。稍长性更迂,诵读忘寒暑。捷径甘退让,人弃我乃取。窃禄逾廿年,愧无尺寸补。始知慕清节,林泉乐解组。……
完全是一副传统读书人的口吻。
不过,诈为二个传统的读书人,斌椿的经历和思想却又有其特点。他中年到外地作官,旅行的范围很广,所谓“壮岁饥驱不自主,西瞻华岳东罗浮,南登会稽临禹穴,北至娲皇炼石补不周”。又云“劳生半驰驱,游观聊自慰。……九州曾历历,广见堪傲睨”。他的眼界和胸襟比较宽,交的朋友也比较多,像《瀛寰志略》作者徐继畲、近代**数学家李善兰,都曾为他的书作序,自亦不能排除相互间的影响。因此,对于远游他并不害怕,而且还颇有兴趣,正如其诗中所云:
久有浮海心,拘墟苦无自;每于海客来,纵谈羡无已。……风采至列邦,见闻广图史。
这就不是当时一般读书人所能有的表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