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振
洪导演有位好友叫黄振,乘星期天休息特地由香港飞来探班。两人打一场高尔夫球,便回去。
这位自由来去的仁兄,白手兴家,在中山开制衣厂,有一千多位职员为他做事。
黄振五十四岁,样子相当卡通化,为人好客热情,个性极为开朗,和他一起聊天,是件乐事。
“人干嘛整天嘻嘻哈哈?”我问。
黄振大笑一轮:“人生太苦,你没看到婴儿一生下来就是大哭吗?”
我点头。“还有,”他继续说,“即使他不想哭,大人也要打到他哭才甘心,你说他对这个世界**个印象是什么?”
这个观点也新鲜,“所以你就每天吃喝玩乐?”
“我已经到了我的收成时期,年轻时苦过,现在享受一点,也不算太过分吧?”
我又点头。墨尔本的天气已入深秋,有时如严冬一般寒冷。黄振在他的制衣厂拿了多件厚夹克来送给洪金宝,海关人员见他只来三天,带那么多衣服,不相信他,留难了一阵子,我问他:“你不生气吗?”
“生气?”他说,“有什么好生气的?向着白痴生气,我才没那么好气。”
豁达的黄振,任何不愉快的事,总将它变成快乐,我很羡慕。
“你们那么辛苦干什么?”他问,“每天六点天还没亮就开工,迟一点去不行吗?”
这句话连洪导演听了也生气:“喂,黄振,你在收成期,不是每个人都在收成期呀。”
黄振认错:“说得也是。就怕有许多人到了收成期,还不懂得享受,应该像对婴儿一样,打他们的屁股才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