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令人费解的漂流瓶
1864年7月26日,英国**院苏格兰十二元老之一的爱德华•格里那凡爵士,率领着他的一艘华丽的游船“邓肯号”,在北海海面上全速航行着。
“邓肯号”刚刚建成,此刻正在克莱德湾外几英里的后方试航,格里那凡爵士和他年轻的妻子海伦夫人,以及一个表兄麦克那巴斯少校都在船上。忽然,嘹望台的水手前来报告:有一条大鱼正尾随在船后。船长约翰•孟格尔叫人将这事告诉了格里那凡爵士。格里那凡爵士便和麦克那巴斯少校一起来到尾楼顶上,询问船长那是一条什么鱼。
“阁下,”孟格尔对爵士说,“这是一种叫‘天秤鱼’的鲨鱼,是鲨鱼中*贪馋的一种。如果阁下和夫人感兴趣的话,我“呃!这是什么呀?”人们被水手长��叫声所吸引。
“是瓶子。”大副汤姆-奥斯丁说道。
“怎么!”格里那凡爵士也叫了起来,“鲨鱼肚里有个瓶子!你们小心点把瓶子取出来,看看瓶里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海上找到的瓶子里常常装着宝贵的文件。”
在海上,小事都常常被当作大事对待。当奥斯丁取出瓶子后,大家都对这个瓶子感到好奇,一声不吭地望着玻璃瓶子,心里揣测着:这里面装的是船只出事的线索呢,还是一个航海者丢到海浪里玩的不相干的信?
格里那凡指着瓶外面凝固的杂质说:“可以判定,这瓶子在钻进鲨鱼肚子以前就已经在大洋里漂流了很久。”
格里那凡一面说,一面仔细地拔开瓶塞子,顿时一股咸味布满了尾楼。
“怎么样?”海伦夫人迫不及待地问。
“没错,”格里那凡说,“我没有猜错!里面有信件!”
爵士把瓶颈敲断,小心翼翼地将粘在一起的纸抽了出来。这几张纸片由于海水的侵蚀,字迹模糊,只能辨认出一些单个的字词,连不成句,拼不成行。格里那凡颠来倒去仔细地观察着,连*细微的一笔一画都没放过。
“这是三封不同的信件,但很可能说的是同一个内容。”
格里那凡看了看朋友们,说道,“这三个信件分别是用英文、法文、德文三种文字写的。”
“也许三个信件上的字可以互相补充吧?”少校说。
大家根据三个残缺信件上留下的断句进行研究,整理出了一部分:
1862年6月7日,格拉斯哥的一只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沉没了;两个水手和船长将这个信件在南
纬37度11分的地方丢下海里,请求援救。
“十分正确。”少校说。
“我们能知道的是这只船失事的地点是在南半球海面上,但信件中的‘gonie’这个词是指一个地方吗?或者——它是一个地名的一部分?”格里那凡自语道。
“是‘patagonie”(马塔戈尼亚)呀!”海伦夫人叫道。
“但巴塔戈尼亚是不是在南纬37度线上呢?”少校问。
“这个不难证实。”孟格尔一面打开南美地图,一面回答:
“正是这样呀,巴塔戈尼亚被南纬37度线掠过。南纬37度线先横截阿罗加尼亚,然后沿巴塔戈尼亚北部穿过草原,进入大西洋。”
“朋友们,在我看来,所有这些假定都是非常可能的。”格里那凡说得斩钉截铁,“我认为事情发生在巴塔戈尼亚海岸附近。如果知道“不列颠尼亚号”当初是要开到什么地方去的,我们就可以判定它是否有被迫驶到那一带海面的可能。我要让人去格拉斯哥港打听一下它当初要开向哪里。”
“我们不必跑那么远去打听,我这儿存有近几年的《商船日报》,查一下就知道了。”孟格尔回答说。
于是,孟格尔拿出一大捆1862年的报纸翻查起来。过不多久,他就用满意的声调指着一张报纸上的一段文字念道:
“1862年5月30日,秘鲁!卡亚俄,满载,驶向格拉斯哥港,船名‘不列颠尼亚号’,船长格兰特。”
“是他,就是他!”格里那凡叫了起来,“就是那个雄心勃勃的苏格兰人。他曾想在太平洋上建立一个新苏格兰呀!”
“是啊!”孟格尔回答说,“他在1862年乘着‘不列颠尼亚号’驶往格拉斯哥港,后来人们就再也听不到他的消息了。”
“再也不用怀疑了!再也不用怀疑了!”格里那凡说着立刻拿起笔,毫不迟疑地做起记录来:
1862年6月7日,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籍属格拉斯哥港,沉没在靠近巴塔戈尼亚一带海面的南半球海内。因急求上陆,两个水手和船长格兰特立即到达此大陆,将受俘于野蛮的印第安人。兹特抛下此信件于南纬37度11分处乞求援助,否则必死!
“我亲爱的爱德华!”海伦夫人说,“如果那些不幸的人能够重返祖国,他们会感谢你的!”
“他们一定能够重返祖国。”格里那凡回答说,“这个信件说得明明白白,大英帝国绝不会把它的孩子丢在那荒僻的海岸上,绝不会的!”
这时,一名水手前来报告说,“邓肯号”已进入克莱德湾,请船长发命令。
“阁下的意见怎样?”孟格尔转过脸来问格里那凡。
“赶快先开到丹巴顿,让海伦夫人回玛苛姆府,然后我到伦敦去把信件送给海军部。”
于是,“邓肯号”开足马力,沿着比特岛的海岸航行,接着驶进海港狭窄的航道。到了晚上6点钟,它停泊在了丹巴顿的那座雪花岩的脚下。
那里,已经有一辆套好的马车等候着海伦夫人,准备把她和麦克那巴斯少校一起送回玛苛姆府。格里那凡爵士和他的年轻夫人拥抱告别后,迅速赶往格拉斯哥。
不过,在他动身之前,他给《泰晤士报》和《每晨纪事》分别发了一份内容相同的启事。启事内容如下:
欲知格拉斯哥港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及其
船长格兰特消息者,请咨询格里那凡爵士。地址:苏
格兰,丹巴顿郡,吕西村,玛苛姆府。
第二章 海伦夫人的建议
玛苛姆府坐落在吕西村附近,俯瞰着吕西村这个美丽的小山谷,依傍着清澈的乐蒙湖。很久以前,这座城堡就属于格里那凡家族所有了。
格里那凡爵士三十有二,身材魁梧,面容严峻,目光却极为温和。他为人豪爽、敢作敢为、行侠仗义,有古代骑士的遗风。他家底殷实,一向乐善好施、仗义疏财,*难得的是他有一片仁慈的心肠,甚至比圣•玛丁还要仁慈。他恨不得把他穿的大衣也送给贫民。
格里那凡爵士和海伦小姐喜结连理刚刚三个月,海伦夫人虽不是**出身,但她是纯粹的苏格兰人。这一点,在格里那凡爵士看来,抵得上任何一个**门第。(格里那凡爵士不是心胸狭窄、思想平庸的人,尽管他打开他那一郡的大门,迎接一切进步的事物,可是内心却总是苏格兰**。)海伦夫人23岁,金发碧眼,柔情似水,为人勇敢而热情,并且她深爱着她的丈夫。那些佃户和仆役,都亲切地称她为“我们仁慈的吕酉夫人”。
玛苛姆府被辽阔壮丽的大自然环绕着。湖边幽径布满了枫树和栗树的浓阴;湖岸上还有人唱着古代的战歌;长长的峡谷里有许多古建筑。格里那凡爵士和海伦夫人经常在这美景中散步,观察、体会、欣赏那富有诗情画意的胜境。
但是格里那凡并没忘记妻子是一个大旅行家的女儿。他知道,海伦夫人心里一定还保留着她父亲的那些愿望。当他把“邓肯号”的支配权交给海伦夫人时,她高兴极了,并开始幻想到风光明媚的希腊去度蜜月,看明月在仙境般的东方海岸上升起。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么?
然而,此时格里那凡到伦敦去了。海伦焦急不安地在家里等着,她期盼着丈夫能带回来好消息。到第三天,海伦夫人陆续收到了丈夫的几封信。信中,格里那凡爵士流露出对海军部的不满。
这**晚上,海伦夫人正一个人闷闷坐在房间里时,忽然管家哈伯尔进来告诉她,有一个少女和一个男孩要求和爵士说话,问她愿不愿去接见。
“是本地人吗?”夫人问。
“不是的,夫人,因为我从没见过他们。他们是乘火车到巴乐支(一个地名),又从巴乐支步行到吕西村的。”管家回和说。
“请他们上来吧,哈伯尔。”夫人说。
不一会儿,那小姑娘和小男孩便被领到夫人面前。姐姐十多岁的样子,漂亮非凡,只是显得有些疲惫,但表情却坚定沉着。弟弟虽小,但也是一副勇敢者的模样,好像他是姐姐的保镖。
“你们找我吗?”海伦夫人先开了腔,“我是格里那凡爵士的太太.”
“您就是为了‘不列颠尼亚号’沉没的事,在报上登了一则启事的那位夫人吗?”少女问道。
“正是,正是!”海伦夫人赶忙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玛丽•格兰特,夫人。这是我的弟弟,罗伯尔。格兰特。”
“啊!格兰特小姐呀!格兰特小姐!”海伦夫人叫起来。一面把少女牵到身边,拉住她的双手,同时又吻着罗伯尔的小脸。
一阵悲喜交集过后,海伦夫人便对她们讲述了格里那凡怎样捞获信件,又怎样知道只有格兰特船长和两个水手逃脱了性命,并用三个**的文字写了三封同样内容的信件丢到海里,向全世界的人求援,等等。
通过两个孩子的叙述,海伦夫人也知道了格兰特小姐与罗伯尔是格兰特船长仅有的两个孩子。格兰特是他们的姓,船长的名字叫哈利,他的妻子在生罗伯尔的时候难产死了。当他远程航行时,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一位年老慈祥的堂姐。格兰特船长是个精明能干的海员,他既懂航海,又善于经商,具有普通商船船长所难及的双重才干。
格兰特船长有一个伟大的计划,即在澳大利亚一带找一片陆地使苏格兰能作大规模移民。他的这种想法很容易使人误解为他想帮助苏格兰人争取脱离大英帝国而独立。所以,政府非但不支持,还横加干涉,制造种种障碍。但是,格兰特没有灰心,自己出资组建了一个精干的船队,出发到太平洋各大岛屿探险。1862年6月之后,人们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