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电台里煮土薯,
大马房被包围了!
人们在惊慌中奔跑着。
我匆忙地离开了电台,
冒着那些散乱的枪声
去找我们的团长,
但他已走了。
村外是不停的枪声,
汽车的马达声,
坦克车的轮子滚转声……
我跑到骑兵班,
那个察哈尔骑兵
*后的跨上了他的马背。
我瞥见我的马
站在村里的大树下,
直竖着两只耳朵,
眼睛发出奇异的光辉,
尾巴焦躁地摆动着。
一切都在告诉我:
战争到了!
我知道我的生命
已和它的生命联结在一起。
我跨上了马背,
把缰绳一拉,
我的马像得了解放似的
兴奋地踢开了雪块
向村外冲去……
一到村外,它立刻发现
我们的骑兵队
正疾驰在微明的平原的上面。
我把我的身体
倒伏在马背上,
两手扯住它的鬃毛
--我的后面
喧吵着暴雨似的枪弹。
“雪里钻”在敌人的追赶里,
它的四个蹄子
疯狂地疾驰着,
它的身体腾空似的
带着我迅速地移动,
快得像一个向前抛掷的物体。
天色已完全发白,
天边露出清楚的地平线,
我终于赶上了骑兵队。
在我们的*前面,
我看见205号骏马,
上面骑着我们的团长。
英勇的“雪里钻”
感奋得像警报器似的吼叫起来。
这是我**次听见
它如此坚决如此悲壮的吼声,
这吼声给我无比的鼓舞,
使我在狼狈的败退中
觉触到一种新的光芒。
但是一切都完了,
我们的马群
已临到了漕河的边岸,
而敌人的骑兵
已迫近我们的后面。
敌人的机关枪
开始密集的射击,
那些小钢炮
在后面村庄的屋顶
喷发着炮弹;
那些炮弹
像夏天的急雨
打落在漕��的对岸,
阻止我们前进。
205号骏马
**匹踏上漕河冻结了的河面;
于是我们的整个马队
像突然得到了命令,
都跟随着
跳下了漕河。
敌人的炮弹
击碎了冰层,
冰块像冰雹似的
飞溅,零落在我们的身边。
205号骏马
伴随着它的战友——我们的政治委员
一起倒下在河面的那边。
从冰层爆起的弹片
已冷酷地击死了他们!
许多的同志们
发出*后的一声呼叫,
不可援救地牺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