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半朵 她拎着Lv包出现时,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我们的距离拉大。我问这
个包的价格,她说了一个咋舌的数字。她站在立交桥上,下面是川流不息 的车辆,说,如果是一个包横在这里,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包扔掉。我说两
个人不能走在一起。仅仅是因为一个包吗? 她不再是那个我可以天天教唐诗宋词的小姑娘了.她现在是一个能独
当一面的人。那天,她拉着我去一个礼堂,谈判双方都是外资企业,她是 同声翻译。结束后,一个高鼻梁的人礼节性地吻了她。我悄悄地离开了会
议室,她追了出来,说你别误会。 我说我没有误会的权利。礼堂的外面,花正在盛开.不过也有花瓣败
落,散发出朽枯的香味。有时候,两个人面对着,就可以听见时光在中间 滔滔地流逝着,互相凝望着,却无可奈何。
从那个繁华城市的**地带走过时,她的步速很快.我几乎跟不上, 须臾就有了距离。她马上意识到了,放慢了步子。我说,你是好强的,何
必为了别人改变自己呢?她说,你不是别人。 在咖啡馆,她点了炭烧,喝到一半时咳嗽起来,她定了定神.说要远
行。她说。也许刚开始会牵挂,慢慢地就淡了.然后模糊了,*后就没有 痕迹了。
她为我唱古巨基的《爱得太迟》:有些心意不可等某个日子,盲目地 发奋忙忙忙其实自私,梦中也习惯有压力要我得知.*可怕是爱需要及时
,只差一秒心声都已变历史…… 回来后,我在google上搜索她说的那个洲,在电脑屏幕上丈量我和她
的距离,两个巴掌全部贴上去,也填不满中间的海洋。 她开口要个戒指,留个念想。我有些惭愧,说送不起好的。她说,铁 的也行。
原本以为那些事那些情都会慢慢淡忘,可是随着时光的打磨,为什么 丝丝缕缕都会凸显出来?
她是个孤儿,小时候有顽皮的孩子跟在她背后喊:没娘的孩子像个草 。她听见,拿刀子去捅人。
十五岁。她躲在一隅啜泣,原来是因为丢了一个记事簿。我跑遍这个 小城的文具店,买了*好的送给她。她破涕为笑。说自己不是一棵草。
十六岁,去刨冰店喝饮料,她将杯子里的樱桃一粒粒挑出来,留给我 吃。 十七岁,在一个雨夜陪她回家,磅礴淋漓,她的鞋子进了水,我要
她换上我的,她不肯,争执中,竟跌倒在污水中。 十八岁,去爬泰山。 爬到十八盘,她先登上,在上面喊着节拍鼓励我。游客凑趣问,下面的人
是你男朋友吗?她爽快地说,是啊。黄昏登山。凌晨下山,秋天霜浓,台阶 一滑一滑的,她掏出手帕,缠在我的鞋上,说可以增加摩擦力。
十九岁,往她家打电话,她的养母接的,说你们不合适,我已经为闺 女定了亲。挂掉电话,我丢了魂似的回家,趴在床上哭,妈妈扇了我一个
巴掌,说一个男人哭得这么没有体统,丢人。 她打回电话,,我赌气不说话,听筒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她上了大学,然后留学,然后做生意.渐渐就疏远了。听说,她身边 不缺乏追求者。每逢生日,都有熟悉不熟悉的人送来鲜花。她就像天边的
一抹红云,只可以仰望,但永远触摸不到。她遇人不淑,自己跑到—个遥 远的地方堕胎。出诊所那天,她打来电话,说我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
个逃避责任的爹。 “如果”两个字害人耽于迷思,明明知道没有如果,可还想如果如果
。“如来”在梵语中有一层期望的意思,就是说“如来”,其实没有来。 只是好像要来,期盼要来。信徒坐在明镜台尚且企盼“如来”,我们想一
想“如果”也是渴求轮回吧。 她说,在情感的道路上,排序真的这么重要吗,当一个人出现在* 前
列,你认准了他之后,就无视了其他人吗。有种俗调称,人忘不了* 初的 感情,究其根本是忘不了那段青春的热情。可那段青春毕竟和某一 个具体
的人联系在一起的呀,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纵然青春妖娆, 也是苍白 的啊。 我说,一个人如果用心长久地思念过,那么思念也会成为一种强大
的 力量。寂寞不好吗?人可以从寂寞中学到很多东西,开始沉静下来, 反思 自己,继续前行。感情是长长的一段路,开始时有甜蜜和憧憬,但
到了后 段,就是思念和缠绕。 曾经,她为我张罗着介绍对象,取来女孩子的照片,一张张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