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的突出特点是大争斗中的大转变。
在这大转变的时代里,充斥的是军事力量的搏斗,
是政治智慧的博弈,是社会体制的竟争,
是新因素的滋长,是旧传承的消亡。
其间,为大时代添加了特有光彩的,
是思想的剧烈冲撞,是超常绝响的奇谋异智,是酣畅淋漓的人格展现。
大智大勇与昏聩愚昧交织,宏规远略与鼠目寸光并存;
高尚,可义薄云天;鄙陋,竟无以复加。
尚力、尚智、尚杀伐。
于是,这个特殊的时代充满了血火厮杀,
愈演愈烈的生灵涂炭,以及诸多邦家的相继覆灭。
它是民族的重要经历,它是缔造生活的重要渊鉴。
汇聚成一点,就是大成大败。
成功者给人深刻的启示,失败者给人**的思考。
战国,具有特别的魅力,引人探索,令人回味。
世界很大,比世界大的是宇宙,比宇宙还大的是心胸。在这些地方,我们看魏文侯跟儒家打交道,没白打。一个人的生命,如果只靠我们的俩眼看到的,俩耳听到的,不去读书,不去接触,不接触一种深厚的传统,不与高人打交道,就没法开拓个人狭小的生命世界。人生如白驹过隙,倏忽百年,所生活的空间有限,就是在现在,活动的空间大了,可以到美国、可以到南极去,但不学习,不开拓生命的世界,即使能在空间上到处走,也还是狭小。
一个好官员留给民众的是几百年的恩泽,也是几百年的感激。
读历史,经常感慨,战国时期这些**统一不了天下,能保证不亡国行不行?但是,看七国,六个*后都亡了国。为什么?这里就有战略格局上的问题。古代的政治,*大的问题是一代明君活着,思想在,政治在;死了,思想还在,但是变成书本知识了,不再是治国的活理念了,好的政治现实,好的大格局也就云散了。
嫉妒有个特点,嫉妒人,从来都是从身边的人嫉妒起——嫉妒身边的朋友、同学。后来庞涓得了志,先被梁惠王看中了。这时他就觉得,未来跟我争天下**的——古今很多时候,为了争天下**,使人格扭曲,庞涓就落了这样的俗套。
本来赵与魏都属于三晋**,在早期是团结的。现在两个**有了同一个追求对象,即东方肥沃的土地,两个“同欲者”就要相憎了。相反,“同忧者相亲”,齐国与赵国现在就是“同忧者”关系,它们都面对着强大的魏国。当魏国把**的政治**、实际也是战略的**转移到东方以后,就等于在齐国鼻子底下干起抢夺土地和人民的事。这是人性的缺陷,大家共患难可以,但不能共同追求同一个东西。
整个东方诸侯都有这个毛病,**一强,就开始打这个打那个,打仗的*终目标是什么,大家并不去多想,就是想做霸主,所以一边打仗争夺土地人民,一边还要胁迫其他**跟着自己走,臣服自己,找当年霸主的感觉。《孙子兵法》有一句话,说战争这种东西,是生死之地,存亡之道。还有一句话,说“不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你要打仗,你得知道打败了,*大的害处是什么?把这点儿搞清楚仗才能打。这就需要清醒地认识这个时代。春秋时期,齐桓公、楚庄王他们有时碍于面子,还能让一些失败了的**生存下去,可是现在,**一旦失招,就是被人家灭掉。想称霸,弄不好就会使**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把这个深渊看清楚了以后,两只脚才能踏实地踩在岸上。为什么*后秦国能统**下?从观念意识上说,东方各诸侯国,多少都有梁惠王气,都爱做不合时宜的梦。秦国人是不是当时就清楚了自己的时代,不好说,但所幸商鞅变法给他们打造了一个适合兼并天下的体制。就是做做梦,不出大岔子也问题不大。东方诸侯则不然,惯性加惰性,使他们的眼睛,看不透自己的时代和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