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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乔聿愣住了。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心中满是哽咽的苦涩,眼眶有些酸,又拼命地对他挤出笑容,抬起手抚上他的脸,**次叫了他的名字:“林蕤,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他的意识恍恍惚惚,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一般,将头靠到她的肩膀上轻嗅她身上的气息,凑近她耳边低念着:“……万寻寻。”
万寻寻。
他到底还是没有认出她。
原来能让他魂牵梦萦的三个字并不是她的名字。林乔聿不觉自嘲起从前所做的那一切,尽可能的尊随他的意愿,她以为只要是他喜欢的,她也会喜欢。
但事实并非如此。尽管他总是半假半真的对她说些暧昧不清的话,会称赞她很漂亮,很**,可他对她的那种称赞也仅仅的是将她当成**包那般。
其他呢?其他的……他同样说过她的很多优点,顷刻间有无数的关于林蕤的记忆片段在林乔聿悲伤欲绝的脑子里争抢着涌现,她十岁那年,他说“我正希望有个妹妹,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住到我们家,我一定会开心很久”;她十四岁那年,他说“将来我们结婚怎么样?反正我妈也是这么打算的,要是你做我老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我”;她十六岁那年,他说,“有时候我经常在想,我既把你当成妹妹,又把你当成女友,可是一想到将来娶的人是你,我总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不道德的���兽之事”;到了十八岁,他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情眼神望着他,尽管他醉了,可他却叫着别人的名字,他说,“万寻寻”……
脑里乱哄哄的一片,林乔聿有点受不了地推开他站起身,仓皇的走出去的时候,看到万寻寻正焦急地在走廊寻找着什么。
*后她的视线转向这边,林乔聿迅速躲到墙壁后,她听到万寻寻跑来的声音,走进洗手间里叽叽喳喳地叫着:“林蕤林蕤,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倒在这里?你不要紧吧?干吗喝这么多,不会喝就别喝啊!”
“……我想吐。”
“哦哦,那、那你快吐!吐出来就好了!”
林乔聿站在墙后听到这些,沉默之中,有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只是谁也不会看见,她就那样咬住嘴唇,忍耐着哭声,黑夜的走廊尽头,是一片万籁俱寂,没人听得到她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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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被某人伤得极深的林新白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她说:“喜欢一个人,就总是心甘情愿也一厢情愿地去为他掏心掏肺,掏得自己什么都不剩了,反而觉得对人家有愧。没什么能给的了,好像自己就失去了价值,那个时候才会看到自己的卑微。这种爱真累,瞻前顾后,心惊胆战,怕他离开,怕他不爱了,因为一开始就不相配,因为一开始他就不是那么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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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什么?是我喜欢你走路的样子,是我喜欢嗅你身上的气息,是我愿意为你做所有事,是我宁愿我痛苦也要你过得比天下所有人都要快乐。
爱情又是什么?是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我走路的样子,是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嗅我身上的气息,是我不知道你愿意为我做所有事,是我更加不知道你宁愿你自己痛苦也要我过得比天下所有人都要快乐。
因为我爱你。
因为我不知道你爱我。
因为我的世界里只有留给你的位置。
因为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把位置留给你。
所以我爱你,不必告诉你。 ●
“你让我觉得安心。我想,真正的爱就是这样的吧?你情我愿,两情相悦,没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小起小伏就足够了。在离开你的那段时间里,我也尝试着和萧絮在一起,但我做不到,说实话,她很漂亮也很温柔,小心眼儿也挺可爱的,但也仅此而已。我发现她不是你,我总在拿你和她作对比,那样太伤人,我自己也累。后来我总在想,当初为什么要和你分手?是我气你还想着我舅舅,气那天晚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还是对我自己缺乏自信?渐渐地,我连生气的原因都不知道是什么了。”
“也屡次想过打电话给你,但要说些什么?不是看着你的脸来讲这些,一切都没有意义。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懂我喜欢你哪里,没有确切的理由,我只知道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给我个机会,让我用行动证明,你随时有抛弃我的权利。不过我希望你*好别轻率决定,那样我可能一辈子都要打光棍了,你不能残忍的看我断子绝孙,我将来的孩子可是指望在你身上了。”
*后,他感慨得说道:“是你让我感到了完整。”
千言万语,都不必他*后一句话来的感动。万寻寻眼睛一热,哗啦哗啦的泪水就如滚滚黄河般止泻而下。她抽噎了几声,然后脚下生风似的冲出电梯,伸开双臂踮起脚尖,紧紧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