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驼
岩画上的这头骆驼
已经被时光磨掉了一些风采
化作泉水流出岩石的肌肤
流向遥远的地平线
尽管不被人知
却是贾依尔山的一段历史
不知今天正注视它的我
是否也会成为明天的历史
岩画拥有的财富像老天一样博大
很早就曾有人来这里淘金
那是三千年前一位匈奴的将军
骑着骆驼
却在这里山穷水尽
将军一生的经历
比得上所有的传说
一只老虎把他的骆驼挂到树上
然后窥视疲惫的将军
将军在睡梦中惊恐地睁开眼睛
明白大限行将降临
毋宁等死不如求得一搏
将军抽出了短刀
老虎的心脏被将军做成了烧烤
但不能挽回骆驼的生命,于是
将军把它刻画在岩石上面
然后孤独地走向荒原
心中记着骆驼
这位曾经的斗士
这些曾经的斗士
与匈奴
与乌孙
还有长城
书写曾经的历史
征战的岁月总会人头落地
人类却从不放弃希望
百族的过去留下百族的遗骸
岩石上黑驼的血脉又于今何在
谁又何曾记得它曾经的殉难之地
为它写的诗是否也能留存到未来?
记住那位曾经的猛将吧
只为黑驼的身影永远凝固下来
我是荒原
我是荒原
灵魂自由的大地
让恶止步
但总有声音
诽谤我的荒凉
因为无垠没有人记得我的模样
但时空却记着我身上的每一道划痕
然后,人们把手伸向我
索取财富
我是荒原
用荒芜书写我自己的长诗
尽管我天生残缺不全
但在我的肌肤上
天鹅离开荒芜的湖水
可怜的野羊遭受捕杀
他们还要向我索取什么呢?
这荒原的小路 我脸上的褶皱
我只剩一颗荒漠的决心
季
蠢
趋向远方的那座荒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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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上的每一顶山岳
是被时空火葬掉的氏族和部落
荒原的风鬼一般地哭泣
诉说心中的伤痛
去告诉人们吧:
荒原, 已经是一根被折断的箭
一套褴褛的铠甲!
我是荒原
是地球没有穷尽的野风
在我的肌肤上
一座座孤零零的毡房
是迷失者的坐标
是被狼家族包抄过的惊险
是陌生的厄运
是没有到来的死亡
是不曾开发的集市
我只愿把痛苦说给能忍受倾诉的人
因为我是那个可以坚持走到终点的人
无谓的追求 让人怠惰
还有那无谓的痴迷
嘲笑荒原的一无所有
却不知荒原是一位明透的哲人
我是荒原
是荒漠 却也是鲜花的都市
苍老是我丰盈的大脑
如有人渴望走进我的世界
请先学会聆听我荒原的风声
我是荒原 长久地沉默
却把耳朵伸向远方任何动静
力量耗尽的时候我也会颤抖
但是远方似有焦虑的探讨
探讨我的命运
我可以沉入睡梦!
死后竟然也有人唱关于我的挽歌
我是荒原
是古老文明的“掘墓人”
是恶者的审判者
是孤独者的朋友
是探险家的牧歌
是大地母亲的风景
是血红的夕阳
是白色的黎明
是一切的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