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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滨逊漂流记(精装典藏本,新课标语文阅读丛书) (语文新课标必读书目/知心姐姐卢勤,人大文学院院长孙郁作序推荐/著名翻译家鹿金权威译本/出版界和读者的宠儿/大师设计,精装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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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滨逊漂流记(精装典藏本,新课标语文阅读丛书) (语文新课标必读书目/知心姐姐卢勤,人大文学院院长孙郁作序推荐/著名翻译家鹿金权威译本/出版界和读者的宠儿/大师设计,精装典藏) 

  • 作者:万卷出版公司
  • 出版社:万卷出版社公司
  • ISBN:9787547026977
  • 出版日期:2014年08月01日
  • 页数:288
  • 定价:¥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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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鲁滨逊漂流记》一书的构思,丹尼尔?笛福来自亚历山大?塞尔扣克的亲身经历。塞尔扣克原是一艘船上的海员。一七〇四年九月,因同船长失和,他被放逐到离智利四百英里之遥的胡安费尔南德斯岛三个岛中*大的一个岛上达四年四个月之久。不过,他登岛的时候,是带着盛有工具的工具箱的。一七〇九年二月,他被伍兹,罗杰斯船长所救。塞尔扣克和鲁滨逊都被说成有捕山羊和以羊皮为衣的经历,也都被猫骚扰过;他们也都驯养过山羊和同猫做伴,还都抽时间向上帝祈祷过。但是,笛福在其他方面并未借助塞尔扣克的经历;他却丰富了《鲁滨逊漂流记》的故事情节,突出了鲁滨逊克服困难、制造工具的强烈的求生存欲望和抵制孤独的坚韧性格,拓深了作品内涵,使一段只能引起一时轰动的海员的历险活动,变成一部意义深远的文学名著。 鲁滨逊漂流记(精装典藏本,新课标语文阅读丛书) (语文新课标必读书目/知心姐姐卢勤,人大文学院院长孙郁作序**/**翻译家鹿金权威译本/出版界和读者的宠儿/大师设计,精装��藏)&nbsp_万卷出版公司_万卷出版公司_
    文章节选
    我生于一六三二年,在约克市①的一户好人家,不过原籍不在当地。我父亲是从不来梅②来的外国人,他起先定居在赫尔③。他靠做买卖着实挣了一份产业,后来收掉买卖,住在约克,他在那儿娶了我母亲。我母亲姓鲁滨逊,娘家是当地的望族,母姓成了我的名字,所以我叫鲁滨逊?克罗伊茨奈尔④;但是在英国,字往往被读错了音。我们现在被叫作,不,我们一家子管自己叫,而且把姓也写作,克鲁索,所以我的伙伴们也总是这么叫我。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是驻扎在佛兰德斯⑤的英国步兵团中校;这个团先前由赫赫有名的洛克哈特上校⑥指挥;我大哥在敦刻尔克⑦同西班牙人的交战中阵亡。至于我二哥的遭遇,我始终一无所知,就像我的父母亲后来对我的遭遇一无所知那样。
    我是家里第三个儿子,又没有学过任何行当,脑子里很早就塞满了胡思乱想。我父亲年纪大,老谋深算,不论是家庭教育还是在当地的免费学校里,总的来说,都让我获得了足够的教育,本来打算安排我学法律。但是,除了航海以外,我对别的一概都不乐意干。我的这个爱好使我不但斩钉截铁地违抗我父亲的意愿,而且还顶撞他的命令,以及把我母亲和其他朋友的一切请求和劝告当作耳边风;看来这种偏执的性格不可避免地会带来不幸,终于使我未来的生活直接落到悲惨的境地。
    我父亲是个聪明而稳重的人,早就察觉我的打算,对我提出了认真而高明的劝告,要我打消航海的念头。有**早晨,他把我叫进他的书房——他被痛风病所困,一直待在书房里——就这个题目给了我热切的劝告。他问我,除了爱好闯荡以外,我还有什么理由要撇下父亲的家和我出生的地方呢,我在这儿可能得到很好的**,而且不乏凭着自己的勤奋努力积攒财富,过自在欢乐的日子的光明前景。他告诉我,出海去历险的不外乎两种人:一种是走投无路、只得孤注一掷的;另一种是野心勃勃、财大气粗的。他们不惜冒险一搏,以图出人头地;他们撇开通常的路子,另有作为,使自己成名。这两种人不是远比我高,就是远比我低,而我是处在中间状态,或者可以说是处在平民生活的高层。他凭着长期积累的经验已经发现,这是世界上*好的状态,是*适宜于人类幸福的状态,既不必像干力气活的人那样去经受种种艰难困苦、辛劳和痛苦,也不必像上层人士那样被骄傲、**、欲望和忌妒所困扰。他告诉我,我只要凭一件事情就可以断定,这种状态是幸福的。这就是,这是其他一切人都羡慕的人的处境。国王们生来就有种种重大的事情要处理,常常哀叹那些事情所造成的叫人无法忍受的后果,希望他们被安排在两个**的当中,被安排在卑贱和伟大的中间;聪明人在祈祷的时候,既不要求贫穷,也不要求富足①,证明这正是他真正的幸福标准。
    他叮嘱我注意这个情况,我就会老是察觉,人生的种种苦难几乎被人类中高层的和低层的分尽了,而受害者中要数中间**的*少。他们不像高层的或者低层的人那样经历那么多荣辱沉浮,而且他们既同那些生活不自检点、骄奢淫逸、铺张浪费的人不一样,也同卖力气、做苦力、缺吃少穿、饮食低劣或者吃不饱的人不一样。那两种人由于他们的生活方式,自然而然地造成身心失调的后果,但是中间**在身心方面都不会轻易害上那么多疾病。他们的生活被认为具有一切优点,会得到一切享受;只有中产之家才能获得平静和富裕:中间**的生活会带来节制、适中、安静、健康、友好的往来、一切令人愉快的娱乐和一切吸引人的乐趣,叫人感到幸福。人们这样毫不张扬、顺顺当当地度过一生,舒舒服服地走过人世,既不被体力劳动,也不被脑力劳动所困扰,不必为每天填饱肚子被迫去过被奴役的生活,或者被种种叫人焦头烂额的境遇所骚扰,这种骚扰剥夺了心灵的平静和肉体的休息。他们不会被嫉妒的火焰或者暗中追求重大成就的烈火似的欲望所焚烧,而是在自在的境遇中风平浪静地走过人世,明智地品尝丝毫不带苦味的甜蜜生活,感受到那是幸福的生活,而且根据每天的经历更明智地品味这种生活。
    接着,他热切地,而且态度极亲切地竭力劝说我,别年少气盛,别一时失足,落入苦难,而我靠着造化和出生的情况看来是可以免得吃这苦头的;我用不着挣钱糊口;他会扶助我成功,尽力使我正正当当地进入他刚才向我介绍的生活状态;要是我这辈子在世上活得不很自在、不很幸福的话,那完全是我命该如此,或者一定出了什么差错,才给挡了道儿。他还表示,他已经提醒我,他知道那些我将要采取的行动对我有害,已经尽了责任,所以他丝毫也用不着承担任何责任了。一句话,要是我按照他的指示待在家里不外出的话,他会为我干种种大力相助的事情;为了免得插手我将来的不幸,所以不愿给我任何出走的鼓励哩。*后,他告诉我,我的哥哥恰恰是我的例子。他对他也作了同样满腔热情的劝告,劝他别去参加那场低地战争①,但是白费唇舌;他身为年轻人,一心向往戎马生涯,终于参了军,在那儿送了命。接着,他说,尽管他会不断地为我祈祷,然而他会直言不讳地跟我说,要是我采取了那个愚蠢的行动的话,上帝不会祝福我的。他还说,我将来可能在无处求助摆脱困境的时候,有时间回想起当初是怎样不把他的劝告当作一回事的。
    我深深注意到,他的*后一部分谈话,确实跟预言一样正确,尽管我认为我父亲并不知道我后来的情况完全给他说中了——哟,我注意到他脸上淌下大把的眼泪,尤其是在他说到我哥哥阵亡的时候。他在说到我将来会后悔莫及和无处求助的时候,心情是那么激动,中止了谈话,告诉我他的心里憋得慌,已经再也没法跟我说下去了。
    我真诚地被这番话感动,说真的,谁能不被感动呢?我打定主意,再也不想出海去,而是按照我父亲的愿望,在家里待下去。但是,唉!只过了几天,我的决心就烟消云散了,而且简单地说,为了避免我父亲的没完没了的劝说,几个礼拜以后,我决定远远地离开他。然而,我并没有在一作出决定以后,就头脑发热地匆忙采取行动,而是在我认为我母亲比平时高兴的时候找上了她。告诉她我满脑子都是想出去见见世面的念头,一定要把这事干成,在这以前,任何事情我都不可能办成,所以我父亲还是同意我出门的好,免得不经他的同意,我还是非走不可。还说我已经十八岁了,不管到哪一行去当学徒,或者给律师当办事员都已经太晚。我敢肯定,要是我去干的话,我也干不了多久,不用说,会在满师以前就从师父那儿逃走,出海远行。要是她去向我父亲劝说,让我出海去一回的话,要是我再回到家中,而且不爱再出门的话,我就不再离家,而且我答应用加倍努力来夺回失去的时光。
    这些话惹得我母亲大发脾气。她告诉我,她知道跟我父亲谈任何这样的事情都毫无用处,他知道得很清楚,什么是我的利益所在,压根儿不会同意我去干任何对我大有损害的事情。她还说,她想不通我跟我父亲进行了那么一场谈话,我父亲作了她知道的这种种情真意切的叙述以后,我怎么还能想到这种事情。她还说要是我一定要把自己毁了的话,那也没法挽救我,但是,我可以相信,我永远得不到他们对这件事情的同意;拿她自己来说,她绝不愿对我的毁灭插手;我也永远没有可能说,尽管我父亲不同意,母亲却是同意的。
    虽然我母亲拒绝向我父亲传话,然而我后来听到,她还是把这场谈话原原本本地向他转告。我父亲听后,先是表示出极大的担心,接着叹了一口气,跟她说:“这孩子要是待在家里的话,不愁得不到幸福,不过要是他出海远航去的话,他会成为世界上*不幸的可怜虫;我不能同意他这么干。”
    几乎一年以后,我才离开家,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继续固执地把一切劝我安心做买卖的劝告当作耳边风,反而常常劝我父亲和母亲别那么斩钉截铁地下定决心,反对那件他们知道的我入迷到非干不可的事情。终于有**,我偶然来到赫尔,当时丝毫没有作一次出逃的意图。但是,嗨,我在那儿,有一个伙伴正要乘他父亲的船由海路去伦敦,而且怂恿我同他们一起去,他们用的是招用海员的人通常用的引诱人的话,来打动我的心;这话就是:我这趟航行用不着花一个子儿。我既没有同我父亲、也没有同我母亲再商量,甚至也没有捎一个信给他们,但愿他们可能从别人那儿听到吧。既没有上帝的、也没有我父亲的祝福,没有对情况和后果有任何考虑,在一个不吉利的日子,请上帝作证,在一六五一年九月一日,我登上一艘开往伦敦的船。我想,没有一个年轻的冒险家的悲惨遭遇来得比我的更快,持续的时间比我的更久。那艘船刚开出亨伯湾①,就刮起了风,浪头高得吓坏人。我以前从来没有置身于海上,我的身子说不出的难受,简直难受得要命。我吓坏了。我眼下开始认真地思考我的行为:我恶劣地离开了我父亲的家,抛弃了我的责任,终于多么公正地受到了老天的惩罚。我双亲一切好心的劝告,我父亲的眼泪和我母亲的求告,如今栩栩如生地浮现在我的脑子里;我的良心当时尚未变硬,后来却坚硬如铁。我责备自己对忠告嗤之以鼻,责备自己不履行对上帝和父亲的责任。
    在这期间,风暴一直愈来愈大。我以前从来没有到过的海面上,波浪涌得很高,尽管压根儿没法同我后来看到过的许多次海浪相比,比我几天以后看到的海浪也差远了。但是,我当时是个初次出海的人,一点儿没有航海经验,这种白浪滔天的景象已经足够吓得我魂飞魄散了。我估量每一个浪头都会把我们吞没。每一次船直落下去,陷进波谷或者海水低处,我都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浮上来了。我在这种极度痛苦的心情中起誓和痛下决心,要是上帝慈悲,在这一次航行中不让我丧生,要是我终于能再把我的一只脚踩在陆地上的话,那我会径直回家去看我父亲,在我的有生之年再也不登上一艘船了;我一定接受他的劝告,再也不陷入困境,吃这种苦了。如今,我才清楚地看到他对中间**的生活的说法高明;他一辈子过得多么自在、多么舒适,从来没有经受过海上的风暴,或者陆上的烦恼。我随即打定主意,我会像一个真正忏悔的浪子①那样回家去见我父亲。
    在风暴发生的时候,说真的,在停止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保持着这些明智和清醒的想法。第二天,风变小了,海面上也比较平静了,我开始对海上生活稍微习惯了一些,但那一整天里,我还是有气无力的,因为还有点儿晕船。将近夜晚,天气晴朗了,风也几乎平息了,接着来的是一个迷人的、晴朗的黄昏,太阳清清楚楚地落下去,第二天早晨又这样清清楚楚地升起来。风很小,或者说一丝风也没有,海面光滑如镜,阳光照在它上面,这景象,我想,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赏心悦目的了。
    夜晚我睡得很香,眼下一点儿也不晕船,而是心情愉快,惊讶地望着大海;它昨天是那么波涛汹涌,叫人心惊胆战,只隔了那么一点儿时间,居然变得风平浪静,逗人喜爱。唯恐我的明智的决心有所动摇,那个事实上撺掇我出走的朋友,这时走到我跟前,“喂,鲍勃②,”他说,拍拍我的肩膀,“经过了这个阵势,你好吗?我有把握说,你吓坏了,是不是,昨夜,稍微刮了一点儿风?”“你说一点儿风?”我说,“那是一场可怕的风暴。”“一场风暴,你这蠢货,你,”他回答,“你管那叫一场风暴吗?嗨,那压根儿算不上一回事;只要我们有一艘好船和宽阔的海域,刮那么一点儿时间风,我们压根儿不把它当一回事,可是你只是个**回下海的水手罢了,鲍勃。来吧,咱们去调一钵潘趣酒①吧,咱们就会忘掉那一切啦;你看到眼前的天气是多么迷人吗?”为了别把我这段吃苦头的经历扯下去,我们采用了水手们惯用的老办法:潘趣酒调好了,我被灌得醉醺醺的。那一夜,我毫无节制地喝过了头,把我的一切后悔、一切对过去行为的思考和一切对未来的决定竟然都忘得干干净净。一句话,随着风暴的减弱,海面又光滑如镜,变得一片平静,我也不再心慌意乱,也忘掉了要被大海吞没的担心和害怕;我以前的那些愿望又源源不断地重又涌来,我把在苦恼中起的那些誓和发的那些愿都忘得干干净净。我确实发现,每隔一段时候,我会好生思考。有时候,那些认真的想法可以说是在使劲挤回到我的脑子里来;但是,我拒不接纳,振作起精神来,把这种想法当作情绪低落来摆脱。尽情喝酒并和伙伴们混在一起,不久以后,就控制住了一次次毛病的发作——我把想回家的想法当作疾病。五六天以后,我像任何下定决心不愿受良心打扰的年轻人所能希望的那样,完全战胜了良心。但是,正因为这个,我还得经受一场考验;上帝在这样的情况下往往下决定采取这样的手段,对我毫不宽恕。因为我要是不把这一回化险为夷认为是得到了解救的话,那下一个考验就一定会使咱们中间*顽劣、*强硬的家伙都承认考验危险,祈求天意的仁慈。
    我们在海上航行了六天以后,进入雅茅斯②港外的锚泊地带。由于船是逆风航行,而且风不大,所以自从遇上风暴以来,只航行了很短一段路程。我们不得不在这儿锚泊,一直是逆风,换句话说,是西南风,我们在这儿停泊了七八天。在这段日子里,有大批从纽卡斯尔①来的船只进入锚泊地带;雅茅斯是个有各地船只来往的港口,船只在那儿可以等起了顺风,开进那条河②去。
    我们本来不用在这儿停泊这么久的,而是乘着涨潮向河流的上游驶去,但风刮得太大了,我们待了四五天以后,风刮得更大了。然而,由于那片锚泊地带被认为同港口一样**可靠,锚泊的位置又好,而我们的锚泊装置又很牢固,我们这些人都没有一点儿心事,一点也不担心危险,而是按照海上生活的方式把时间花在休息和寻欢作乐上。但是第八天早晨,风变大了,我们大伙儿都动手干活儿,卸掉中桅,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让船员可以尽可能方便地掌握船。将近中午的时候,海上已经白浪滔天,船头已经泡在海水里,船里也灌了几次水。有一两回,我们以为我们的锚已经被风浪移动了。这时候,船长吩咐把备用的大锚抛下去,这样,我们在前面抛了双料锚③来停泊,两条锚链绕在锚链固定端上。
    说真的,这时候,刮起了可怕的大风暴,当时我开始看到甚至在那些经惯风浪的水手的脸上也出现了恐怖和惊讶的神情。船长虽然聚精会神地干着保全船只的事情,然而一会儿走进、一会儿走出他的在我隔壁的舱房,我可以听到他几次在低声对自己说“主啊,对我们发发慈悲吧,我们全都要玩儿完啦,我们全都要没命啦”诸如此类的话。在*初发生慌乱的时候,我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一动不动地躺在一般水手住的舱房里,没法说自己是什么心情;我没法再像上次那样忏悔,我已经把那些忏悔之词明目张胆地踩在脚��下,硬下心来嗤之以鼻;我原以为死亡的痛苦已经过去,这一回也同上回一样,不会出事的。但是,正像我刚才说过的,等到船长走过我的身旁,说我们都将玩儿完的时候,我吓得没命了。我起身离开自己的舱房,向外看去。这样叫人惊恐的景象我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哩。一个个海浪比山还要高,每隔三五分钟就向我们撞来。在我还能向周围看的时候,我只看到形势险恶,危机重重,除此以外,别无所见。我们发现,两艘停泊在附近的船由于货装得多,吃水深,已经砍掉了船侧那些桅杆。这时我船上的人大声喊叫,原来停泊在离我们约莫一英里外的一艘船沉没了。又有两艘船经不住风吹浪打,已经走锚,正在身不由己地离开锚泊地带,向大海漂去,船上一根桅杆都没有了。那些小船倒应付得挺有办法,在海面上还不至于那么摇摆颠簸;有两三艘小船凭着一面撑杆帆,顺风航行,从我们的船旁经过,飞也似的驶去。
    将近黄昏的时候,大副和水手长都求我们的船长让他们砍掉前桅,船长迟迟不愿同意。但是,水手长向他断言,要是他不愿砍的话,那么船就会沉没。他终于同意了。他们砍掉前桅以后,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主桅,可船摇晃得那么厉害,迫不得已他们把主桅也砍了,于是,甲板上平平坦坦,一根桅杆也没有了。
    我只是一个初次出海的人,上一回只遇到了一点儿风浪,就吓得丧胆亡魂,所以任何人都不难判断,我眼下处在怎样的心境中。但是,要是我能在多年后回想起当时我的心情的话,我心里*害怕的倒不是死亡,而是我表示过对出海的后悔,后来又回到*初恶劣地下定出海的决心,这种害怕的程度十倍于对丧命的恐惧。这种想法加上对风暴的害怕,使我陷入一种没法用言辞表述的境地。但是,*糟糕的情况还没有来到,风暴持续着,来势那么猛烈,连那些老水手都承认,他们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比这更糟糕的。我们的船是艘好船,但是装了许多货,在海中不停地颠簸;水手们时不时地高声喊叫:船要泡汤了。我这个外行倒显示出有利的一面,我不懂得他们说的“泡汤”是什么意思,问了以后,才心里有数。然而,风暴是那么猛烈,我看到了一个不常见的景象:船长、水手长和一些比其他人有脑筋的人都在祈祷了,而且随时在估计船会沉入海底。半夜里,我们已经受尽折磨了;有一个特地到下面去查看的人大叫起来,我们的船漏水了;另一个说底层舱里有四英尺积水。接着,所有的人都被叫去用水泵抽水。听到那话,我想,我的心停止跳动了。我原来坐在床边上,向后一倒,倒在舱房里。不过,那些人弄醒了我,对我说,我虽然什么也不会干,跟别人一起抽水还是行的。我受到激励,走到水泵前,劲头十足地干起活儿来。大家在抽水的时候,船长看到几艘小运煤船;那些船经不住风暴的冲击,不得不浮动着,向海外漂去;它们将会靠近我们。船长下令开炮,发出船只失事的信号。我压根儿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大吃一惊,以为船身已经断裂,或者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总之,我吃惊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这是个人人都得考虑自己性命的时候,没有人关心我或者我的下落。一个人走到水泵附近,用脚猛地把我拨到一边,让我躺着,以为我死了。我过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
    我们不断地干活儿,但是底层船舱里的水位愈来愈高,明摆着船一定会沉没。尽管风暴稍微小一点儿了,然而船不可能在水面航行,让我们进入一个海港,所以船长继续开炮求救。我们前面一艘不大的海船顶住了风暴,冒险派出一艘小艇来援救。小艇不顾船毁人亡的危险,划近我们,但是不可能让我们登上小艇,也无法让小艇停在我们的船边。后来,那些人使劲地划着,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我们从船尾抛出一根拴着一个浮标的绳索,把它放下去,放出很长的一段距离;他们花了好多力气,冒了很大危险,*后总算抓住了它。我们把小艇拉近,靠在船尾,接着大伙儿就从船上下到他们的小艇上。到了艇上以后,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都认为要登上他们自己的海船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大伙儿一致同意,且让小艇在水面漂着,另一方面,我们竭尽全力使它向岸边靠去。我们的船长答应他们,要是小艇撞在岸上,撞出了窟窿的话,他会向他们的船长赔偿的。就这样边划边漂,我们的小艇向北航行,几乎直到温特顿海岬①才靠岸。
    我们离开海船顶多不过一刻钟,就看到船沉下了,于是,我**次知道船在海上泡汤是什么意思。我必须承认,水手们告诉我船在沉下去的时候,我几乎眼睛都没有向上看;因为我当时与其说是登上小艇的,倒不如说是被塞进了小艇。从那时候起,我的心可以说是停止了跳动,部分是由于对眼前的危险景象的担忧,部分是由于对已往的遭遇和对我还会遇上什么事的恐惧,才产生这样的现象。
    尽管处在这样的情境中,人们还是使劲地向岸边划去。每当我们的小艇被抛上浪尖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看到海岸,就看得见许多人在岸上跑过来,只要我们靠近岸,他们就会搭救我们。但是,我们只是慢腾腾地向岸边漂去,没法靠岸,终于漂过了温特顿的灯塔。那里,海岸向西延伸,往克罗默①方向偏过去了,这样,陆地稍微偏离了风暴的威力。我们在这儿插进去,尽管也经历了一番困难,终于一股脑儿**登陆,后来行到雅茅斯。我们是落难的人,在那儿不但受到商人和船主,也受到当地官员的好心招待。官员们给我们提供上好的住所,他们还给我们足够的钱,好让我们去伦敦,或者回赫尔,只要我们认为哪儿合适,他们就让我们去哪儿。
    我要是当时有脑筋回转赫尔,到家里去的话,那我就幸福了;我的父亲会像我们神圣的救世主耶稣的寓言中的父亲那样,甚至为我宰杀那条肥牛犊②,因为听到我乘的船在雅茅斯锚泊地带出事以后,他过了好久才相信,我没有在海中死于非命。
    但是,我当时被厄运缠住了身子,一心只想往前闯,绝不回头,固执得什么也挡不住我,所以尽管有几次我的理智和比较稳当的判断力高声呼唤我回家去,然而我都办不到。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愿强调说这是冥冥之中一种不容违抗的天命,催逼着我们去当自我毁灭的工具,哪怕毁灭就在我们眼前,而我们还是眼睁睁地向它撞去。当然喽,只有这种即将来到的、由天命注定的和不可避免的苦难——这是我无法逃避的——才能推动我继续往前闯,不顾我的*隐秘的思想中的心平气和的推理和劝说,不顾我在**回出海的尝试中遇上的那两次这样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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