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咬着嘴唇,豆大的汗珠顺脸而下,打湿了我的衣领,钻进眼角的汗水害得我不停地眨眼,我心里想着一定挺住,一定不能泄气的时候,我却非常丢脸地也瘫坐在地上。我清楚记得,那时双腿就像失去了知觉,那种浑身松软的麻木状态,让你一点自主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由自己就那样跌倒在地面上。那一瞬,钻进我眼睛的汗水好似转化成泪水无尽地涌了出来,我的泪腺像泄了洪,怎么也止不住,那味道并不是来自于疼痛,也不是因为丢脸,那是死守住的自尊心*后崩溃的不甘心。
▲助手朝门外吹了个口哨,几个大汉在门口甩甩脑袋便迅速组成队形,大踏着步子走进来。几个人三两下就把那男人解开绳子扔在地上,那男人蜷着身子躺在椅子里,身上却并不放松。助手们对视了一眼,随即对地上的男人开始了拳打脚踢,很快就如同摔打沙袋一般,他无助地被打着。天蒙蒙亮,抽烟的男人打了个盹儿刚醒,地上的男人早已昏死过去,没有他的发话,助手们仍在卖力地攻击这个“沙袋”,他腾地从椅子上蹿起,抓住跟前的助手扇了两个嘴巴,脚踹在另一助手的脸上。
起床哨吹响了,我猛地坐起身子,真该死,我在坐岗时睡着了,还做了一个不着边际的梦,梦里边,我的父亲真的成了教导员嘴里的那种英雄。
▲**次紧急集合的那个晚上,我把白天被汗水浸透的体能服洗好挂在风扇下面,全然不知晚上有“特别活动”。睡得正香的时候,乔楚穿戴整齐推醒我,我才忙起身套上还滴水的体能服,跟着跑出去。她不是未卜先知,而是有人给她透了底。在紧张又陌生的环境里,依然能得到关心和爱护,我心里该有多羡慕她啊!哪怕是有一个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看着我,只是用一个微笑迎接我,哪怕什么都不用做,就是用支持的目光看上一眼,我该有多么的踏实呢!
▲当我们的腿越来越沉,感觉快到极限时,图上的方位坐标显示,我们才刚刚前进了12.4公里,还有7.6公里的路程,无情的数字让人感到绝望。
李一家一直走在前面为我们带路,他是雪域高原军人的后代,又有着丰富的高原生活经验,如今他钻进丛林就像是如鱼得水,比起行军他更像是在潇洒地旅行,虽然是行走在雨中,但却充满了轻松,他敏捷的动作就像一只山猫,时而快速奔跑,时而猫腰缓行,更多时候,他不得不照顾我们的步伐,不时停下脚步,等待我们从后面跟上来。
▲茫茫的戈壁沙漠中,两辆渺小的汽车就像两个放在火炉上的鸡蛋,只能等待气温的不断升高,使自己渐渐变热、变熟,然后再悄悄变糊。
人们的汗水已经开始见少,嘴上已经开始出现干裂。我想,一定是大家体内的水分已经十分有限了。这时父亲却对大家说,“别怕,我的水还在,谁渴了可以喝。”
他虽然这么说,却并不真去拿水,而是低头不停地弄着那个车上的部件。在戈壁跑得久了,父亲不仅学会了熟练驾车,还是一个“二把刀”的修理师,也许是他遇到的各种故障太多了吧,久病成医,时间一长,简单的修理父亲都能自己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