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壹七七,无业游民,前妖怪鉴定师。
“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诡异事件都私信我吧”的微博号这两天门庭冷落,或许是到了考试季,那些闲着每天追着问我是不是营销号的死大学生都不见了。之前每天几百封私信的时候我还诸多抱怨,真到了只剩个把私信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寂寞。
我决定去买个便当回来面壁。
我家的门*近不太好使,可能是轴里不够油,门都得用脚踹,今天我大力飞踢后竟然听到一声悲鸣。我顿时觉得不好,探出头去一看,忽然就被一只手抱住了脚腕,那人被撞了一鼻子的血,还在那儿期期艾艾哭哭啼啼地说:“救我……”
我顿时恶向胆边生。
我要隆重介绍我的这位**亲戚。
他的名字叫贰九零,从数字上就可以看得出是我弟弟。他比陆发发要大一岁,但他拥有浑然天成的一种气质,说好听了是孩子气,说难听了就是二货,所以看起来反而要比陆发发小几岁。
二货我见多了,像他这样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在贰九零的人生词典里,**的信条就是吃。他就像是一匹来自北方���饿狼,在全国各地疯狂觅食,新开的馆子一定要在**时间尝试,但他的收入来源就只有在杂志上发表的美食专栏而已,根本不够他在吃上的花销,于是他就把贼手伸向了身为亲戚的兄弟姐妹。这位哥们会不时地像今天这样晕倒在我们的门口、单位或者是必经之路上,然后虚弱地伸出手,像交代遗言一样气若游丝地说:“我……饿……”
“起开,忙着呢。”我早已司空见惯,立马把脚抽开。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把我的腿抱得更紧,可怜兮兮地说:“姐,我十天没吃饭了!”
我说:“十天不吃都没死,可见你仙根不浅,再多饿上两天凑个十二天,说不定你就得道飞升了,身为姐姐不能坏了你的好事……我说,贰九零,我说*后一遍,你起开成么?”
贰九零忽然抬起头,一改之前欠揍的神色,说道:“姐,我家好像有妖怪。”
我不信:“你要点脸行吗?”
“是真的,贼邪门。”贰九零歪头继续哭,“但你得请我吃了饭我才有力气告诉你……”
于是贰九零得偿所愿,此刻他就坐在我的对面,左手抓着油腻腻的肥鸡腿,右手用筷子夹起一块叉烧肉往嘴里送,然后就着一口食物含糊不清地跟我说这叉烧肉肉质不好,没有XX店的好吃,全然没有看见一旁的服务员眼中含刀。
我说:“你到底说不说,要是不说,我就带着银行卡先走了。”
贰九零快速地解决了鸡腿,猛地灌了一大口水,眼睛扫着餐盘,嘴里说:“我*近刚搬了家,特便宜,位置挺好租金却只要一千,结果头**晚上就听到了那个声音。”
他说的“那个声音”是指妖怪的声音,和我继承的壹家的法器“眼”一样,贰九零的法器是“耳”,尽管血液浓度已经稀薄,但他依然可以听到方圆千米内的声音。据他形容,那种声音会像电波一样随着距离的远近而改变,越近噪音就越大,要是面对面的话,声音大得连头都会疼起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住的位子永远选在离十八局*远的地方,因为那地方对他来说就是个八千人同时高歌的演唱会现场。
我问他:“离你有多远?”
贰九零将黑手伸向一块酱鸡肉,说:“根据我的经验,不会超过50米。”
“是你邻居?”
贰九零舔舔手指:“要是那么简单我还来找你做什么?我挨家挨户晃了一遍,都没能找到,而且那个声音不是一般的声音,至少是五百年的妖。”
我算了算,他住的地方离市**比较近,十八局不允许妖怪和人类挨得太近,所以这不太可能是接受了鉴定的妖怪。
我还想说什么,抬起头,终于忍无可忍地拿筷子敲他的头:“你能别舔手指吗?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