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郑建凡篇 一座典型的北京大杂院内,早晨的阳光斜照在低矮的平房顶上,院内的大树郁郁葱葱,枝叶间缭绕着淡淡的烟雾。居民们刚刚开始**的生活。空气中弥漫着收音机里传出的京戏声、小孩的欢叫声以及上班的人匆匆忙忙的招呼声。 中学老师郑建凡一家三口就住在这个大杂院内。 这天早晨,郑建凡的妻子宝凤在厨房里忙着弄早饭。她三十八九的年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短袖衬衣,容貌秀气,但掩饰不住脸上的一丝疲倦。为了赶时间,她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用橡皮筋胡乱扎成一束。她一边从冰箱里拿着食物,一边叫儿子赶紧起床。上幼儿园的儿子雷雷还赖在床上没起来。 “雷雷,快点,妈要上班,来不及了。”宝凤说着,走到儿子跟前,快速利索地给他套上汗衫。 “妈,我都饿虚脱了。”儿子睡眼朦胧地说道。 这时,门帘掀开,郑建凡拿着个塑料淘米箩从屋外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他穿着件白色的圆领汗衫,气质温和、儒雅,四十来岁的人,头发就已经显出稀薄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生活清贫但工作兢兢业业的普通知识分子。 “油条买来了?”宝凤问道。 “买了。” “喂:你就买了这么一根油条呵?”宝凤从淘米箩里提溜出一根蔫不拉叽的油条来,又好气又好笑。这根油条看上去就像根瘦瘦的长茄子。 “哎对,这是小油条。”郑建凡赧然说道。 “你肯定又是看书给看忘了。”宝凤埋怨道。 “知我者,妻子也。”郑建凡笑嘻嘻地拿起了书袋。 “少贫嘴!”宝凤娇嗔道,“别忘了给孩子买点吃的。” “好啊,”郑建凡说,“给雷雷买个汉堡包吧。” “汉堡汉堡,你一月才挣几个钱呀?”宝凤说着,掏出点钱塞入丈夫的裤兜,“再记着给自己买点吃的。” 郑建凡给儿子穿好衣服,走到妻子身边,趁儿子没注意,偷偷在妻子脸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