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不了的猫头鹰/不可不读的世界动物小说经典》:
驯不了的猫头鹰在森林阴暗幽黑的地带,忽然响起一阵空洞而慑人的尖鸣,如同死亡的凶兆一般,轰隆隆地滚过闪烁着微光的草地,撼动着天边深褐色与紫罗兰色交织的暮霭。听到这声音,连空地上木屋里跛脚的老太太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中生出几分隐隐约约的恐惧来。
对于某些动物来说,这声音更是吓坏了它们。红松鼠生性顽皮,此时却被吓得蜷在云杉枝叶密布的树权间,一动也不敢动;山鸡在远处的灌木丛里孵着蛋,它也感觉有点儿害怕,不过这声音听上去离��很远,暂时构不成什么威胁;被吓得*厉害的是平日里胆子*大的黄鼠狼,平时,它那双冷酷的小眼睛总是闪着嗜血的光芒,此刻,它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它之所以这么惊慌失措,是因为那可怕的声音听上去近在咫尺,它不得不紧绷起全身的神经,一动不动地蛰伏起来,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立刻送命。
“呜——喔——哦——喔!”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没人能说清它到底是来自树梢上还是灌木丛里,是来自天空中还是地面,四面八方似乎都能听到这声音。这声音让方圆数百里内的所有生灵都不约而同地战栗起来,仿佛死神的魔爪已经扣在了他们的脖颈上。
与此同时,男孩把刚挤过奶的牛群往回赶,正“咔哒”一声放下草场的围栏,准备走向暮霭笼罩下的山丘。听到这声音,他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微笑起来,自言自语道:“那只‘无声翼’又出来捕猎了,我倒真想让它也尝尝那种被逮住的滋味呢!”男孩慢慢悠悠地走过草场,越过黑黑的树桩,在长满蓝莓和覆盆子的灌木间穿行,来到长着野樱桃和桦木幼苗的树林边缘。然后他趴下来,如蛇一般在地上匍匐前进,悄无声息地爬过铁杉低矮的枝条。从这个藏身之处向外望去,他看到林中空地上孤零零地长着棵松树,枝干已经褪了色,掉了皮,还被闪电劈得支离破碎。
男孩的眼睛如同鱼鹰一般敏锐,一直盯着松树顶端。这时,黄昏的精灵忽然从暗影中显出了身形,双翼滑过气流,悄无声息地在空地上方穿行而过。那是只巨大的猫头鹰,因为它飞行时总是如鬼魅般悄然无声,所以男孩便给它起了个绰号——“无声翼”。这棵松树是它*钟爱的嘹望台,这会儿,它一动不动地站在树梢之上,昂首挺立,看上去就像是松树的一部分。
男孩趴在那儿,像只机敏的猞猁,专心致志地观察着“无声翼”狩猎。过了片刻,“无声翼”又发出了那种空洞的啸鸣:“呜——喔——哦——喔”声音迅速渗透到森林各个角落。它转过脑袋,细细聆听着附近的每一个动静。
突然,男孩听到在距他几步开外的地方,有只蠢笨的野兔不小心碰响了一根细枝。那声音那么的细微,让他简直不敢确定自己到底听到了没有。但在猫头鹰那格外灵敏的耳朵听来,这声音就像是从它脚下传来的一样响亮。男孩还没反应过来,猫头鹰就已经展开了巨大的羽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旁边的灌木丛。男孩看见两条覆满羽毛的腿,腿下面伸着一对巨大、尖利的爪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对上了猫头鹰的目光,看见那圆睁的眼睛正搜寻着灌木丛里的动静,从中仿佛射出狂暴的火焰。那对巨大的翅膀忽然往回收了一下,像是被某种男孩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紧接着,它们又以快得难以置信的速度重新扇动起来。灌木丛中传来一阵打斗声,夹杂着拍打翅膀的声音,随即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无声翼”从灌木丛中腾空而起,爪子里抓着一只柔弱无力的野兔,歪歪斜斜地飞了出来。不过,“无声翼”并没有回到松树树梢上,而是径直向丛林更深处飞去。
“看样子,它在那片杉木沼泽地里还有个巢穴呢,而且,好像还有个伴儿。”男孩思忖道。他站起身来,抻了抻麻木的四肢,朝家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盘算着应该使用什么样精巧的手段才能逮到这只狡猾的大鸟。他觉着暗中似乎有股力量,在驱使他捉住这只老谋深算的掠食者,以此检验他丛林生活的技巧。而且他知道,即使他真的逮住了“无声翼”,它那比它还要强大、凶猛的伴侣也完全可以独自担起抚养幼雏的重任。
“无声翼”把刚才的猎物放在巢穴边上,打算让它那总也吃不饱的孩子们下顿就吃这个。随后,它再次飞了出去,打算给自己弄点儿吃的。
与此同时,一位“稀客”正在四处漫游,它从距沼泽地数千米之遥的陡峭山崖那边远道而来,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有人居住的地方弄一头绵羊或小牛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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