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窗上的水汽望去,天穹下的地平线轮廓模糊,几近晦暗;反之,整个冬日,这个小房间里都充满乳白色的凝滞不动的光亮,寂静得像透过水层所见。多尼桑神父**相信,这种难以察觉的快乐,正是神明降临。
惶恐情绪消失,他记忆中又渐渐浮现曾使他意乱心烦的种种思绪;不过现在,就是这些也无力使他痛苦了。**阵恐慌过后,他的记忆犹有余悸,只是小心地轻拂,然后才全部抓住它们。他渐渐兴奋,感到这些思绪被控制,不再伤人,变成了他神秘欢愉的婢女。在一闪念中,他觉得无不可能,已经登上了*高点。他原以为永远陷入深渊底层,然而被一只手忽地提得极高,以致他重又遇到他的怀疑、绝望,以及他那改观变美的过错。在人世每迈一步,都要付出痛苦的代价,可是一旦越过此界,目标便迎上来,疾如雷电。心中这种幻象虽然一闪即逝,但是灿烂夺目。一闪过后,一切仿佛重归昏暗,然而他却在同样温煦的光中生活呼吸了;瞥见复逝的影像,留下来的是一种难以描摹的预感,而不是他深感其快意会撕裂他的心的那种确信无疑。提携他的手离开一点点,随时准备伸过来,再也不会抛下他不管了……这种神秘的显像,他感觉十分鲜明,不由得猛一回头,好像要迎接一位友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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