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思想家：密尔》首先简要介绍了密尔的生平经历，以让读者了解其思想的形成和发展脉络。然后则选择性地着重阐述了密尔关于“功利主义”、“自由”等的思想，同时还介绍了对密尔产生巨大影响的杰里米·边沁的相关理论。帮助读者准确把握密尔的富有启发性和包蕴性的思想。

On Mill 密尔的生平及其思想演变

约翰·密尔，1806年5月20日出生于伦敦，是詹姆斯·密尔和哈丽特·密尔夫妇的长子。哲学家、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和心理学家詹姆斯·巴罗·密尔（James Burrow Mill，1773—1836年），是在他性格形成时期对他影响*大的人物。因此，以密尔的父亲为背景开始讲述他的生平是适宜的。
詹姆斯·密尔是一个苏格兰乡村贫穷的鞋匠的儿子。但他的令人骄傲的母亲，曾经过过好日子，决定把她的长子培养成为一位绅士。尽管父母勒令詹姆斯的弟妹们在工场里、室内和田野从事劳动，但是并不要求他做任何体力劳动，所以他可把他所有的时间投入学习。在地方牧师、费特凯恩的约翰·斯图亚特和简·斯图亚��夫妇 —他们对这个年轻人怀有深刻的印象—的帮助下，詹姆斯能够进入蒙特罗斯学院（ Montrose Academy），后来又被派往爱丁堡大学学习，以为了将来成为牧师。简女士掌握着一个基金，可以资助这个贫穷的年轻人的学习培养费用。

17岁时，詹姆斯受雇给约翰爵士和简女士夫妇**的女儿威尔海米娜（Wilhelmina）—她当时 14岁—做家庭教师。在爱丁堡上学期间，他教了她四年。这期间，斯图亚特夫妇冬天在爱丁堡度过，夏天在费特凯恩生活。他爱上了她，但他有“钢铁般的意志”，能够控制自己的情感。我们不知道威尔海米娜如何看待她的年轻、帅气、蓝眼睛的家庭教师，但她*终嫁给了银行家威廉·福布斯（ William Forbes）先生的儿子，后来又对沃尔特·斯科特（ Walter Scott）先生产生了浪漫的激情。一些传记作家坚持认为，威尔海米娜是詹姆斯·密尔的一生至爱。
正是在爱丁堡，詹姆斯发现了柏拉图（ Plato）。他后来要把对这位哲学家的尊崇传教给他的儿子。詹姆斯也读了很多怀疑主义哲学家，包括卢梭（ Rousseau）、伏尔泰（ Voltaire）和休谟（ Hume）的作品。结果，*终他没有从事他所培训的职业，却“因不信奉（苏格兰教会）或其他任何宗教学说而对自己感到满意”。①
离开爱丁堡后，詹姆斯在苏格兰通过做家庭教师维持生计度过了几年。然而在为艾里克的伯内特（ Burnet of Elrick）先生工作时，很明显地因为他的笨手笨脚而在餐桌前被解聘了。结果，他走出房间而永远没有回来，以此种从未听说过的一个农村鞋匠的儿子的方式来回应一个“有教养的人”。②
在 1802年，29岁的詹姆斯·密尔与约翰·斯图亚特爵士一起离开苏格兰来到伦敦。不久，他为期刊撰稿或帮助编辑而小有收入。 1805年，他与美丽的哈丽特·巴罗（ Harriet Burrow）结婚。哈丽特·巴罗比他小 10岁，是一位经营一家私人精神病院的寡妇的长女。次年出生的约翰·斯图亚特·密尔，就是以费特凯恩的乡绅（即约翰·斯图亚特）命名的。活泼的哈丽特非常关心相貌，喜欢社交生活。她不久就对简朴的家境不满。不耐烦而又喜欢挖苦人的詹姆斯，可能更加思念聪明可爱的威尔海米娜，越来越把他的妻子当作一个家庭主妇。尽管他们生有 9个孩子，但詹姆斯和他的妻子之间几乎没有情感。约翰可能受他父亲对其妈妈不很看重的影响，哈丽特的存在几乎在《密尔自传》中完全忽略了。
詹姆斯·密尔是个**训练有素和刻苦工作的人。在其长子出生的那年，他开始撰写英属印度史。他希望花 3年时间完成这一工程，并相信它必将使他一举成名。*终他花了 10年才完成《印度史》，这部作品已成为这一专业领域的权威著作。《印度史》于 1817年以 3卷本的形式出版。这部作品导致了他于 1819年开始在东印度公司任职。在公司，詹姆斯·密尔
负责起草发给印度的公文信件。这一职位给予他以及他的家庭
以经济保障。
与此同时，詹姆斯几乎每天都要花费相当一部分时间来教育他的儿子，尤其是其长子。詹姆斯无比相信教育的力量，特别强调性格的早期培养。不屈不挠、克己、节制是他的三个*重要的美德。他极不相信强烈的情感，可能是由于自己浪漫情感的失败：他对威尔海米娜得不到回应的爱，以及短暂的情感导致的他那不幸福的婚姻。正如他的儿子如此谈到他：

对各种形式的强烈的情感，以及对它们进行赞美的口头或书面形式的一切，他声称对其嗤之以鼻。他把它们视之为疯狂的一种形式。③

不幸的是，詹姆斯·密尔对其情感的克制影响了他与他的孩子们，至少是与他的几个大孩子的关系。阅读约翰关于这一点对其父亲的客观评价是令人心碎的，字里行间看出这严重伤害了他。约翰试图努力赢得他父亲对他的爱，但获之甚少：

在他与他的孩子们的道德关系中*缺乏的主要因素是温情。我不相信这种缺乏根植于他的本性。我相信他有更多的情感，它们日常已经习惯性地显


示出，而且拥有比曾经显露出的更大能量的情感。

他如同大多数英国人一样，以显露情感为羞耻，而且少于表现，让情感自我扼杀。如果我们进一步考虑到他处于**的老师的令人厌烦的位置，再加上他暴躁的脾气，因此不可能不真的同情一个为他的孩子们已经做了、并努力去做了如此多的父亲。孩子们如此看重他们之间的情感，但经常感到对父亲的畏惧在根源上枯竭了这种情感。但这不再是后来生活的情形，尤其是对他的较小的孩子们来说。他们亲切地爱他。如果我不能如此多地谈论我自己，我实际上总是忠诚于他。④
詹姆斯·密尔的大孩子们是如此地怕他，以至于不敢爱他，但很明显，约翰非常尊重他的父亲。他努力做得使父亲对自己满意，尽管这种时候非常少见。
1808年，詹姆斯·密尔遇到了英国功利主义的**杰里米·边沁，其时边沁已经 60岁了（下一章将更多地探讨他）。他不久成为边沁的追随者。边沁尽自己的可能来帮助密尔一家度过经济困难的早期阶段。 1810年，边沁把密尔一家在一套小屋中安顿下来。这套小屋，约翰·弥尔顿（ John Milton）曾经住过，位于女王广场 2号他自己住宅的庭园里。但是密尔认为小屋太阴冷，不能长久居住，于是不久搬往纽因顿·格林（Newington Green）。四年后边沁又试图让他们搬回来，于是在女王广场 1号，靠近他自己的住宅，租了一套房子，然后转租给密尔一家，只收取象征性的租金。这是约翰 8岁到 24岁时的家。每逢夏季，边沁携带詹姆斯全家到他的乡间僻静住宅居住，先到萨里丘（ Surrey Hills）的巴罗 ·格林宅邸（ Barrow Green House），后到福特修道院（ Ford Abbey）。福特修道院是一套美丽的乡村建筑。都铎装饰风格与伊尼哥·琼斯（ Inigo Jones）设计风格交错相间。约翰特别欣赏其宽敞的房间，以及有机会去进行漫长散步，探寻英格兰乡间起伏的丘陵。他也喜欢倾听边沁在修道院弹奏风琴。
后来，约翰提到了把他父亲与更年长的边沁联系在一起的纽带：


（我）父亲是彻底理解并大体采纳了边沁关于伦理学、政治学和法学的全面观点的*早的英国人。这是他们意气相投的自然基础。这使他们如此志同道合，以至于边沁一段时间不像后来那样如此多地接见来访者。⑤
尽管詹姆斯·密尔不像边沁那样是有创见性的思想家，但也以其人格魅力吸引了一小圈积极改革者围绕在他们周围。这个团体日益被人们认为是提倡民主和言论自由的“哲学激进主义者”。这些人是他们时代的先驱者，正如 75年后的“费边主义者”。在其一生中，詹姆斯·密尔写了无数的文章，用边沁的原理来阐述诸如政府、教育、新闻自由、殖民地、司法和监狱等主题。他也著了几本书，除了《印度史》外，***的其他书还有《政治经济原理》（ Elements of Political Economy，1821年）和《人类精神现象分析》（ Analysis of the Phenomena of the Human Mind，1829年）。
尽管詹姆斯·密尔拥有如此多杰出的成就，但是他*伟大的创造却是他的儿子。正如詹姆斯·密尔充分信任边沁，年轻的约翰·斯图亚特被选做“他们两人*合适的继承人”。在实现这个角色的准备过程中，约翰接受了任何人不曾接受过的*严格和*富有雄心的教育，这种教育后来在《密尔自传》中有详尽描述。约翰的教育对詹姆斯·密尔来说是如此重要，以至于 1812年他在病中给边沁的信中写道：


如果在这个可怜的孩子成人之前我在任何时候死去，*让我担忧的事情之一，就是他的心智不能得到开发到我希望达到的**程度。⑥
3岁时，约翰就接受希腊语教育，不久开始阅读希腊语作品，*早读的是《伊索寓言》。 8岁时，他开始学习拉丁语并阅读拉丁语作品。他的时光主要用于学习，以及把其所学的教
授给比他小的弟妹们；他非常痛恨做后一件事情，尽管他后来
承认它帮助他学会如何向别人解释事物。他没有玩具和小儿书，除了亲友相知送给他的一些礼物，*令人瞩目的是他珍爱的《鲁宾逊漂流记》。他没有与之相玩的朋友 —他父亲限制他与别的孩子交往，因为“他必须坚决避免孩子之间相互施加的平常堕落的影响，以及粗俗的思想方法和情感方式的传染” ⑦—他**的锻炼活动就是边与父亲一起进行漫长的散步，边背诵或讨论当天所学的课程。
12岁时 ,除了阅读希腊语古典作品，甚至还有亚里士多德的《修辞学》，约翰要学习代数、几何和微分学。他也写了一些历史文章。尽管他父亲不怎么喜欢英国诗歌，但约翰也被要求朗诵一些。除了散文外，他还被要求写韵文，尽管他不喜欢。他父亲解释说，“有些事物用韵文比散文来表达更好，更有力”，“人们通常比韵文应得到的更重视它，从这一点看来，写作的能力，值得拥有”。 ⑧约翰还喜欢阅读科学著作，但他没有被给予机会来做实验，否则，他也会非常喜欢的。
12岁时，他还开始学逻辑学，从论述经院逻辑的拉丁语论文开始学习。约翰宣称：“我达到熟练的**项智力活动，是分析错误的论据，并找出在哪一部分出错。 ”后来，他断言，学习逻辑是年轻的哲学学生的很好的活动，他认为，“在他们的思考能力高度发达之前，他们会变得能够理顺杂乱的和自相矛盾的思想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学习逻辑，“有助于形成严谨的思想家，能够为词语和命题给出**的意义”。 ⑨为了展示对功利原理的坚信，詹姆斯 ·密尔特别强调学习逻辑的功用：

这是他一贯的做法。无论他坚持要我学习什么，他都要我直到可能理解并感到它们的功用。他认为这特别符合三段论逻辑的实情，虽然其功用已被如此多的权威作家表示怀疑。⑩

约翰继续阅读拉丁语和希腊语作品，尤其是演讲。这时，他也开始阅读柏拉图的*重要的对话。关于柏拉图对父亲与儿子的影响，约翰写道：

没有任何作家比柏拉图令我父亲更感激其对他的心智培养和熏陶所起的巨大作用……关于我自己，我也持有同样的见证。


13岁时，詹姆斯·密尔教授约翰政治经济学，并对其讲课内容要求约翰做准确、清楚、完整的摘要。然后，还要求他阅读亚当·斯密（ Adam Smith），以及詹姆斯的好友李嘉图（ David Ricardo）新出版的《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
（Principles of Political Economy and Taxation）。
看来，詹姆斯·密尔对其子期望太高。尽管约翰赞颂了其
出色的教育，认为“总体上，他的方法是对的，也是成功的”，但他抱怨他的父亲“一旦期望的成功没有如期实现，就因他的失败而被激怒，经常失去理性” @。在这一点上，约翰依然没有批评他的父亲，因为他坚信“对一个学生，如果从不要求他去做他不能做的事，那么他也永不去做他能做的一切” #。约翰后来表示了对现代教育中相反趋势的担忧，即现代教育“尽可能地使要求年轻人所学的一切，对他们更简单，并符合他们的兴趣”，担心这会“培养出不会去干不合意的事情的一种人”。$
14岁时，约翰的正规“课程”结束了。那时，他被邀请与杰里米·边沁的弟弟塞缪尔爵士（ Sir Samuel）及其一家去法国度过一年。从此以后，尽管他的学业仍在他父亲总的教导下继续进行，但是正式课程没有了。
密尔在自传中总结道，他从父亲那儿接受的正式教育的结果，就是“他比其同代人提前四分之一个世纪”开始生活：


如果让我反思我自己，实情是我在学业上非常迟钝，因为与我父亲所期望我的一切相比，我总是发现自己如此。%
约翰·密尔相信“任何具有普通智商和健康体质的男孩或
女孩”都能实现他所做的一切，因为他谦逊地认为自己在天然
素质上“在一般水平以下”。他认为他所受的教育中*好的是，他不是被“仅仅用事实和其他人的观点或言语进行填鸭式地塞满”来替代形成自己的观点。相反：


我父亲从不允许我所学的一切衰退到仅仅使用记忆力。他努力使理解不但伴随教学的每一步，而且，如果可能，就让之优先进行。我从未被告诉经思考会发现的一切，直至我竭尽全力来自己找到答案。^
关于约翰的教育，一个有争议的问题是他的培养中没有宗教信仰。不仅他父亲发现“不可能相信一个充满罪恶的世界是一个至善、全能和公正的创造者的作品”，而且他把宗教看作是“道德的*主要的敌对者”。他抱怨说，宗教总是标榜一个理想的存在，而它创造了地狱，也就是说，这一理想存在：


根据不可错的预知，以及意欲他们中的大多数注定要受可怕而**的折磨，来创造了人类。&
这不仅是会令人憎恶的，根据詹姆斯·密尔，“疏于思考”的信奉者看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且只要人们把宗教看作道德，“道德就会继续充当盲目的传统，没有一贯的原则，甚至没有一贯的情感来引导它。”密尔在自传中说，他的反宗教教育的结果：

因此，我是这个**没有丢弃宗教信仰，但从不信奉的少数范例之一。我是在与之相反的环境中长大的。*

詹姆斯传授给他儿子的关于宗教主题的观点，对年轻的约翰来说已成为一个问题，因为别人发现这些观点是令人愤怒的。只是由于“他很少与陌生人交往，尤其是不与那些极可能与其谈论宗教的人交往”，这才避免将其“置于公开表示是无神论者或虚假的虔诚的处境”。约翰·斯图亚特·密尔，终其一生，继续因大多数人必须在或拒绝宗教，或“精神或心灵的邪恶”之间作出选择而苦恼。作为这种成见的结果，无神论者总是对他们的信仰保持沉默。密尔怀疑道：

假如世人知道，在才智与美德上博得普遍尊敬的、*为光辉灿烂的人物中，有那么大的一部分人对宗教持完全怀疑的态度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 (

1820—1821年约翰去法国旅行，在临行的前一晚，詹姆斯为约翰准备了对他的不同寻常的教养来说，很有可能会接受
的娱乐。詹姆斯告诉约翰，在结识陌生人时，如果他们很快发
现他知道许多他那个年龄的人通常不知道��许多东西时，“许多人会乐意同你谈论这些，而且还会为此而恭维你”。但约翰在自传中记录说，詹姆斯以这样的话作为和他儿子的谈话的结束语：

Contents 目录 1 001 密尔的生平及其思想演变 2 047 杰里米·边沁的“快乐主义演算” 3 065 功利主义 4 093 论自由 5 125 *终评价 参考书目 / 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