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观念史稿(卷七):新秩序和*后的���向》:
从革命的力量、激情和怜悯心转向哈灵顿的《大洋国》(Oceana),就像是进了一个充满阳光的房间。除了霍布斯之外,在当时的英格兰,哈灵顿爵士(Sir James Harrington)似乎是**一个在写政治著作之前研究过政治的人。他没有哲学的天性,但拥有一双观察现实政治的敏锐眼睛。哈灵顿是一位训练有素的史家,并且细致研究过亚里士多德和马基雅维利。他拥有关于古代宪制(ancient constitutions)的丰富知识。他不是用基督徒的眼光,而是用一位试图了解以色列宪制如何运作的学者眼光来阅读《圣经》。对于罗马帝国衰落的社会原因和经济原因,他具有清晰的观念(受限于他那个时代的事实性知识)。对于封建体系以及英国自都铎王朝以来的演化,他也有清晰的观念。他曾广泛游历,仔细研究了威尼斯的宪制,而且,他从意大利带回来的不只是知识,还有某种关于政治事务的地中海式的成熟。哈灵顿的风格具体而微,也显示出他没有徒劳地阅读他引以为师的亚里士多德和马基雅维利。他在《大洋国》的“序言”中提出了自己的原则,阅读这篇序言是一件难得的乐事,因为在这个领域中,大量文献被其作者的激情与虚荣心毁坏了。他们相信,因为自己处理的主题很重要,所以他们的观点也同样重要。
1656年的《大洋国》由刚才提到的“序言”和主体部分所组成,主体部分包含了一套宪制设计,它将被用来鉴别英格兰的**宪制。这部作品题献给克伦威尔。作品的第二部分采用了乌托邦文学的形式,可能是为了避免摄政时期的严格审查之类困难。形式是外在的,但在实质上,这部作品并不像莫尔的乌托邦。我们这里首要关心的是“序言”阐明的一些原则。
政府的两个原则是帝国和权威。帝国建立在支配(dominion)之上;支配首先是对于土地的所有权(property),其次是对于货币和物品的所有权。哈灵顿对统治科学(science of government)所做的**个伟大贡献就是,他坚决主张将权力的分配和财富联系在一起。他理论的缺陷在于,他低估了商业企业(commercial enterprise)这种财富形式的重要性,而是首要考虑农业经济这种类型的财富。然而,这个缺陷仅仅是环境所致,不是原理的缺陷。该原理被明确地陈述为:如果统治者或统治**没有支配这个**的主要财富,那么,权力关系就无法稳定。在这条原理的指导下,他解释说,唯有统治者是主要的土地所有者,土耳其类型的**君主制才有可能实现;在中世纪的封建体系下,权力掌握在**和教士手中,因为他们都是大地主;经济结构的改变催生了自耕农(yeomanry)的出现,小规模的土地占有也广泛地散布开来,随着这些变化,权力将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人民手中,政府也将转变为一个共富国(common weal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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