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未散,但暴雨初歇已经让他们欣喜不止。在心里不 断自责的端木夜雨,加快脚步,**个跑到森林边观察,然 后对三个人挥手 :“我有办法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体力已经透支的何塞没有任何 耐心了。
“我们沿着森林边缘走,下雨时就到林里避雨,不下雨时 就在外面走,这样既不耽误行程,还有**保障。”端木夜雨指着前面说。
“开始我们就应该这么走!”胡安没好气地吼道,“都怪你硬要去 C 点,把副队长填大坑了!”
“我不是想尽快完成测试嘛,谁知道那里是个坑啊!”端木夜雨尴尬地挠挠头。
他确实没有料到,他们的考场会在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 里,更不会想到测试相当于迫害,更不会想到考官花乃子, 冷漠得像一头草原上的土狼。
“土狼!”何塞突然指着前面惊慌地喊道,“没错,就是土狼!”
凡事都一惊一乍的胡安,此刻消停了,连连向后退。 艾丽依然面无表情,从腰间摸出那把不知道还能不能射击的左轮手枪。
端木夜雨也看到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一头强壮的犬形动物紧紧地盯着他们。
作为猎户之子,他一眼看出它不是土狼,而是北美灰狼。
北美灰狼曾经统治北美的森林王国,历经核战、火灾与瘟疫之后,森林里很多凶猛的大型动物都灭绝了,只有它们 幸存下来,并能与可怕的新物种争夺食物链顶端的位置。
在目前这个已经扭曲到不自然的自然界,能生存下来绝 对是强者,或者比以前更强。即便在人类与大自然和谐相处 的���代,以狩猎为生的猎人,也不想遇到成群的北美灰狼。
看样子,这头饥饿的灰狼已经把他们当成今天的晚餐了。 他们却没有对付灰狼的武器。
“隔离区里怎么会有狼?!是不是她特意放在这里对付我 们的?”胡安指着远处的花乃子说。
花乃子也看到了那头灰狼,不过她没有惊慌,从驮袋中 抽出手机,低声细语地打电话,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
求人不如求己。端木夜雨小心翼翼地伏下身子,举起双手,嘴里念念有词,慢慢地向后退。
准备射击的艾丽发现,她手中的左轮手枪的枪管有点儿 弯曲,贸然开枪,极有可能炸膛。
何塞把霰弹枪递给胡安。不知是紧张还是冲动,胡安接 过枪,就盲目地对准灰狼开了一枪。
弹雨过后,灰狼从草丛中再次现身,挑衅似的抖动身子。 突如其来的枪声,把正在后退的端木夜雨吓得踉跄倒地。
灰狼如采取蹲踞式起跑的百米运动员,突然起身冲过来,扑向开枪的胡安。
艾丽不计后果地开枪,弹头穿过灰狼的后腿。灰狼因剧 烈疼痛落地,扭头看看伤口,又看看艾丽,然后发疯似的扑 向她,一口咬住她挡在面前的左臂,拼命撕扯。
艾丽忍着剧痛,用左轮手枪抵住它的喉咙,冷静地扣动 扳机。
灰狼停止挣扎,双眼中仍然射出嗜血的凶光,大嘴依然 咬住艾丽的左臂不放。端木夜雨奋力掰扯灰狼的嘴,但怎么也掰不开。它的牙 齿好像镶嵌在艾丽的桡骨上。
胡安把霰弹枪的枪管插进灰狼的嘴巴,生生将其撬开, 才帮助艾丽拿出手臂。伤口很深,渗出的鲜血已将白袍染红。撕碎的袖口与伤 口杂糅在一起,一片模糊。
艾丽看看伤口,不以为然地说 :“还好,筋骨未伤,血管没断。”
端木夜雨皱紧眉头,看着伤口 :“都能看到骨头了。” 何塞说 :“赶紧止血,处理伤口吧,但愿不会感染。”
“我自己来吧。”艾丽轻轻推开端木夜雨,用右手从短袍上扯下一块布。 “等等!”端木夜雨奔向在远处看热闹的花乃子,哀求道,“艾丽受伤了,你这里应该有急救药包,求求你救救她吧!”
“与死神共舞的地狱猎兵,任何时候都会携带急救包,哪怕为此放弃食物。因为饥饿杀死你,需要七天 ;中毒或者失 血,三分钟就会要你的命。”花乃子冷冷地说道。
胡安也跑过来哀求 :“头儿,我们将来可能就是你的兵, 你总不能看着你的兵死掉吧?”
“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兵?”花乃子 眉头轻挑,“你们主动来参加适应性测试,你们受伤、遭难、 遇险,都是测试的一部分,必须自己解决。”
“你他妈的脑子没毛病吧?!”胡安急了,冲花乃子吼道,“你过去看看,她的手臂快被灰狼咬透了。别说她是你的兵, 就算她是平民老百姓,你是不是也应该救她?”
“如果你觉得她无法完成下面的测试,就去劝她退出。” 花乃子指着艾丽说,“连累战友完成任务,是不道德的。她应 该做出属于她的选择。”
胡安指着花乃子的鼻子骂道 :“你他妈的说的是人话吗?!” 花乃子冷笑道 :“一秒钟内,把你的脏爪子放下,否则你比那个丫头还惨!” “你有本事就整死老子!”胡安毫不畏惧,“你这是测试 吗?拿头狼算什么,拿只老虎不是更刺激吗?”
花乃子猛地进身,伸手抓住胡安的手指,反关节用力, 再上步侧身,右肘狠狠砸在胡安的肋部。
胡安摔倒在地,感觉肋部像被铁棍捅了一下,顿时有出气没进气。 花乃子上前,踩住胡安刚才指着她的手指,说道:“你给我听清楚,灰狼不是测试内容,但丰富了测试内容。不过, 正如你所说,如果出现一只老虎,会使测试更加刺激。在蛮 荒之地,这种灰狼的攻击力,和仓鼠差不多。如果你们连它 都摆不平,我劝你们放弃做地狱猎兵的念头,回去干你们能干的事儿多好,比如打打猎、唱唱经,勾引一下穷掉渣儿的女人。”她脚下再次用力,挑衅似的歪着头盯着胡安,“或者 回到你的老鼠窝,找只母老鼠生一窝小老鼠,如此这般、周而复始,多简单多惬意!想住进余烬城改变自己及后代的命运?别做梦了!”
胡安疼得汗如雨下,嘴上依然不服软:“臭老娘们儿,别鸡巴磨叽了,你有本事儿就把我的手指踩碎!”
“灰狼死了,我们还活着。不管它是不是你的测试内容, 我们已经通过了。”艾丽用嘴和右手把伤口包扎好,走到花乃子面前说道。
“圣武士没有辱没姐妹会之名,这才是一个地狱猎兵应有 的样子!”花乃子抬起脚,微笑着指点艾丽。
胡安爬起来,甩了甩青紫的手指,抄起霰弹枪,对准花乃子,:“把你身上的东西全部留下!”
花乃子非常平静,盯着双眼冒火的胡安:“想打劫?” “打家劫舍的事儿,你们少干了吗?”胡安双手战抖,“你不是一直要求我们像合格的地狱猎兵吗?我现在就做给你看。你把东西留下,麻溜地滚得远远的,我这辈子都不想 看到你!”
花乃子上前一步,把额头抵在枪口上,冷冷地说 :“立即 放下枪,我还能赐给你一个二级淘汰。”
胡安冷笑道 :“我立即开枪呢?” 花乃子没有搭理胡安,转身冲远处做出“不要开枪,我自己能解决”的手势。
“她在比画什么?冲谁比画?”端木夜雨问艾丽和何塞。
艾丽喊道 :“胡安,附近有狙击手,你千万别乱来,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就在胡安稍微走神的瞬间,花乃子猛然右转身,躲开枪口。胡安马上扣动扳机,一条火舌从枪口探出。
花乃子右肘重重砸在胡安的下巴上。胡安如伐倒的大树, 直挺挺地倒下去。
花乃子蹲在胡安身边,冷冷地说 :“我,多萝西 • 花乃 子,以地狱猎兵无头金丝雀小队队长的名义,宣布你的适应 性测试到此结束。鉴于你在测试过程中,有严重危害战友生 命**的行为,判你三级淘汰。”
她既没有反败为胜的兴奋,也没有面对俘虏的自豪,脸 上依旧冷淡,依旧平静。
“要杀要剐,随便!”大脑清醒过来之后,胡安依然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