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角羊王卡拉格 1.两只小羊 一片广阔的森林位于落基山脉脚下,那是一片宽广的高原,到处生满了杂草。这里越到高处,岩石就越多,地势也更加险峻。 甘达峰位于高原的北侧,和高原连在一起,不过,要比高原高很多。这里全是岩石,可以说是一座岩石峰。 春天来了,这片高原便逐渐地被白色和紫色笼罩起来,阳光虚虚实实地照射在白雪上,渐渐地,雪被晒化了。让人惊讶的是,在这片雪地上竟然有着两条弯弯曲曲的虚线,这两条由许多小点组成的虚线渐渐延伸,一直延伸到了没有雪的地方。当你再往前看的时候,这些小点便又出现在了有雪的地方。所以,在这片高原上,这些小点组成的虚线也就随着白雪的时有时无而时断时续。 在临近高原的巴库河河边, 老头斯克迪建了一所小房子。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建房子,是由于房子的后面有一个山冈,他在山冈上可以欣赏远处的高原,甚至可以欣赏那些斑驳的雪地。 现在,他正返回屋子,将挂在墙上的猎枪拿出来,然后就走出了小屋。 每年春天下雪的时候,他都会带着猎枪进到山里。这时的雪地上会留下动物们异常清晰的脚印,所以,人可以轻松地将猎物的行进方向辨别出来。实际上,那些印在雪地上的虚线就是动物们踩出的脚印。 斯克迪爬过山冈,仔细观察起斑驳的高原与山峰,他知道,这里就是大角羊们经常出没的地方。他刚走了一会儿,就发现了雪地上印着的两排脚印,他不由得嘀咕起来:“这是两只大角羊的脚印,而且,它们在1小时前才离开这个地方,看来是没有受到敌人的追赶,所以脚印才显得如此凌乱。” 假若这两只羊被老虎或豹子等敌人追赶着,那么,它们应该是处于奔跑的状态,脚印就应该形成一条直线,不过,这些脚印却极其散乱地印在周围,所以,可以据此判断出,它们一路走得相当悠闲。 他沿着这些脚印追去,发现了大角羊躺下来的痕迹。当时的情形,应该是大角羊横躺在雪地上。这从雪地上的印痕可以看出来。随后他发现,这只大角羊又突然站了起来,并往前跑去。 大角羊躺下来的原因是什么呢?这里有许多颇受大角羊喜爱的食物,但它们却不曾停下来吃草,好像并不是太饿。 老头由远及近地看着,越往前走就越留心。他绕过了一块大岩石到达了一片洼地,这里的白羽扁豆花开得格外茂盛。而就在这时,两只雌性大角羊突然从洼地上跳了出来。 老头马上条件反射般地将猎枪抓紧,假若现在马上开枪,显然他会将这两只羊杀死,不过,就在他想开枪时,却瞥见洼地中间有两只小动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啊,原来是两只小羊!好极了,我一定要将它们抓住。”于是,老头把枪放在旁边的一块岩石上,向着那两只小山羊冲去。 这是两只刚出生的小羊,跌跌撞撞地甚至都还站不稳呢,而且,它们并不清楚谁是自己的亲人,竟然朝着老头走去。 就在这时,伴随着“咩——”的一声,母羊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叫。尽管小羊们刚出生,但是,它们还是足以分清这叫声意味着什么——这个正朝自己走来的人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敌人。所以,它们慌慌张张地跑向自己的妈妈那里。 就速度而言,小羊们明显比不上斯克迪,因此,老头很快就赶上了它们。没想到,羊具有跳起来躲避敌人的天性,因此,当老头正要将它们捉住的时候,它们立刻跳开了。 2.小疙瘩 斯克迪原本以为,这两只站都无法站稳的小羊会很容易被抓住,不过,事与愿违,他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哼,你们等着,我一定要将你们抓住!”于是,老头就不停地追逐着两只小羊,一会儿向这边追,一会儿向那边追。尽管他十分想将小羊捉到手,但还是一次次落空了。 相反,在这种被追赶的过程中,小羊们的腿脚却慢慢变得结实有力了,于是,它们极其轻松地从老头手中逃了出来,并且机警地将身子闪开。结果,老头因为站立不稳,脚底打滑,“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好家伙!咱们走着瞧!”尽管,老头不小心摔了几个跟头,但是,他还是有几次碰到了小羊的身体,只不过,小羊们每次都挣脱并逃掉了。 母羊一直在呼唤着小羊,然后就向远处跑,小羊们也追随着母羊的叫声慢慢地离开了这片长满白羽扁豆花的草地。很快,小羊们就感到了疲惫,但是一到坚硬的地面,它们的四肢就又恢复了力气——在坚实的地面和全是岩石的地方,大角羊们才可以将其弹跳的功夫充分施展开来。 很快,大角羊们就到达了甘达峰山下,一片凹凸不平的地方,这里有很多险峻的悬崖,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两只母羊立刻向悬崖上攀去。当小羊们来到悬崖下面时,一股全新的力量从它们的体内生长出来——就像小野鸭**遇到水时会勇敢地跳下去游泳一样,小山羊们遇到这种险峻的悬崖,也会产生想爬上悬崖的想法。 小山羊们用自己黑色的小蹄子紧紧地抓住岩角,那蹄子就如同一块磁铁一样吸附在上面,然后,它们飘飘摇摇地登上了岩石。一旦爬上岩石,小山羊的体内就如同被注入了神奇的力量,它们娇弱的身体也似乎长出了翅膀,沿着陡峭的悬崖往远处飞奔而去。 “啊!我太后悔了!” 斯克迪非常后悔自己将猎枪放在远处的岩石上而不是带在身上——他现在后悔为时已晚。 现在,甘达峰已经被浓雾层层笼罩,大角羊们遁入其中彻底失去了踪影。第二天,尽管老头又在山上寻找了整整**,但是,大角羊们已杳无踪迹。 就大角羊们而言,山上很高的地方并非特别理想的生存场所。尽管这里岩石众多,但是,因为几乎全是岩石,所以杂草很少,不利于动物的生存。不过,若想逃避敌人的话,那么,这里倒是相当**的地方。 小山羊们立刻就可以跟着母羊到处奔跑了,现在,就算是美洲狮来追赶它们,它们也可以跟在母亲身后**地逃脱了。 小山羊出生不久,雪就开始融化了,甜美的嫩草从高原上许多地方生长出来,大角羊们的四周全是丰盛的食物。 这两只小羊经常在一起彼此嬉戏,其中有一只身体格外结实,长着白色的鼻子。而另一只出生才几天,头上就长出了小角疙瘩,因此,个头儿显得特别高。 它们时而彼此追赶着跑跳,时而在母羊身边玩耍。它们*喜欢玩的游戏就是一种名叫“山大王”的游戏。这种游戏的具体玩法是:一只小羊先爬到岩石上,或是略高出地面的地方,这时,另一只小羊就追过去,将山上的那只小羊赶下去。 假若这只小羊拼尽全力也无法占领山头,那么,它就会说:“哼!这山头已经玩腻了,我才不稀罕呢!”然后,它就会爬到另一个山头旁,并且咩咩叫着,似乎是在怂恿对方:“如果你有本事,那么,就来将这个山头抢过去!” 于是,另外一只守住了山头的小羊,就会由原来的山头跑下去,进攻这只小羊所在的山头。它会故意露出一种令对方害怕的眼神,还将粉红色的小耳朵贴在脑后。等它们都爬上山之后,两只小羊就会将圆圆的小脑袋挤在一起,用力地推挤对方。 倘若其中一只小羊的两条前腿跪了下来,那就说明它认输了,而输了的这方立刻回身跑掉了,胜利的一方就这样获得了这块“新领地”。 与另一只小羊相比,白鼻子小羊的体重要重得多,因此,它经常在这类推挤战斗中成为胜利者,不过,若是让它们比赛跑的话,那么,它就会成为那只头上长出小角疙瘩的小羊的手下败将。 夜间的时候,小羊们会紧紧地依偎在妈妈的身边安心地睡觉。那只“小疙瘩”特别活跃,常常是天还没亮就起床,而另外那只“小白鼻子”却会一直睡到很晚才起床,等它起床的时候,所有的羊都已经在吃草了。 大角羊们各自有着自己独特的标记,那就是位于它们臀部上的白色圆形图案。小白鼻子的标记格外醒目——与其他羊的标记相比,它的小屁股上的白颜色标记要大许多。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小疙瘩总是会用头上的角疙瘩顶正在睡懒觉的小白鼻子的屁股,直到将它弄醒方才罢休。 3.羊群大家庭 很久以前,这里的大角羊原本是极大的一群,不过,因为,附近的斯克迪一年到头的追捕行为,现在,甘达峰上的大角羊已经所剩不多了。 斯克迪把许多漂亮的公羊角堆放在了他家的房顶上,而且,他还把即将出售的山羊皮堆在了他的屋子里——这些山羊皮足足占了他屋子一半的空间。 六月初,斯克迪又开始了捕猎大角羊的活动。他拿着猎枪上山了。然而,警惕的大角羊们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身影。 母羊告诫小羊:“躺在那里别动!”于是,小羊们就在岩石上停了下来,这时的它们身上的颜色和周围的岩石几乎一模一样。不一会儿,老头就走远了,于是,山羊们马上逃向了远处。 有**,当山羊母子经过一片松树林的拐角时,闻到了一股以前从来没有闻过的气味。 “这是什么气味呢?”于是,它们停了下来,打算仔细辨别一番。就在这时,从岩石后面跳出了一只黑色的动物,它恶狠狠地将小白鼻子的妈妈扑倒了。 这是一只全身黑毛的可怕的狼獾,它的样子非常凶恶,一眨眼的工夫就将母山羊咬死了,然后,它又马上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小白鼻子扑去——可怜的小白鼻子在它的面前压毫无反抗之力,就这样惨死在了它的魔爪下。 突然出现的狼獾也将小疙瘩和它的妈妈吓了一跳,不过,一旦反应过来,它们就马上逃了出去。小疙瘩妈妈的头上生长着两只尖角,它们如同钉子一样尖利。现在,我们就姑且将它称为“钉子妈妈”吧。钉子妈妈带着小疙瘩以*快的速度向甘达峰的陡坡跑去,很快,它们就爬上了高高的陡坡。狼獾在将小白鼻子和它的妈妈猎杀后并没有再追赶过来,估计现在正在忙着享受这顿大角羊大餐呢。 小疙瘩跟着钉子妈妈跑到了陡坡的*高处。钉子妈妈马上在*高点观察了一会儿四周的情况。 突然,钉子妈妈停下来告诉小疙瘩:“有敌人!不要动!” 原来,老头斯克迪又在远处出现了。 于是,小疙瘩和钉子妈妈就在原地静立着,一动也不动。很快,斯克迪的身影又消失在树丛中了。 在妈妈的带领下,小疙瘩一直逃到了很远的地方。傍晚,它们终于到达了一座高山。这座山的名字是亚库伊卡库。它们发现,远处有一些非常小的身影,那是一些晃动着的动物的身影。钉子妈妈在观察了这些身影相当长的时间后,它确信那是一些大角羊伙伴,于是,径直向那边跑去。小疙瘩也紧跟在妈妈后面。 不一会儿,钉子妈妈发现了两只公山羊留下的脚印——尽管大角羊过着群居的生活,但是,在它们的社会里,母羊和公羊通常是分开生活的,只有当冬天到来时,它们才会生活在一起。而现在是春天了,因此,钉子妈妈没有继续追踪这两只公羊。 第二天,钉子妈妈和小疙瘩在吃过鲜嫩的青草后继续它们的旅行。这次,钉子妈妈闻到了一种气味,那是从一群带着孩子的母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于是,钉子妈妈马上向着气味的方向追去。由于小白鼻子死去了,小疙瘩失去了游戏的伙伴,因此感到异常寂寞,当它弄清楚前面会有新的伙伴时,就兴高采烈地跟着母亲向前跑去。 两三分钟后,它们就找到了羊群,不过,它们还只能躲在岩石后面观察羊群。这个羊群的大角羊的数量达十多只,和钉子妈妈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此,当它偷偷地探出头观察羊群的时候,羊群里的大角羊并没有发现它。不过,小疙瘩却将整个头都探了出去,这样一来,对面的羊群就发现了它们。 羊群因它们的出现而受到了惊吓,于是,羊群不断地发出警戒的声音。没过多久,它们就站在原地,如同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了。 钉子妈妈和小疙瘩慢慢地走了过去。这时,一只母羊从羊群里走了出来,停在钉子妈妈面前,用前脚敲打着地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随后,这两只母羊都低下了头,以羊角彼此相撞,发出了“咔”的一声——就这样,这两只羊开始了搏斗。 因为钉子妈妈的力气比较大,于是,没多久另一只母羊就停了下来,回到了伙伴中间。钉子妈妈带着小疙瘩跟在那只母羊的后面,从容地走进了羊群。随着钉子妈妈和小疙瘩的靠近,对面的大角羊们一下子围拢了过来。 事实上,刚才两只母羊之间的搏斗,只是一种新成员加入羊群的接纳仪式。 4.首领 这个羊群中一共有八只小羊,不过,这八只小羊的个头都要比小疙瘩大,这是由于它们的年龄也比较大一些。钉子妈妈加入后,母羊们都将钉子妈妈当作了羊群中的一员,不过,小疙瘩却还没被小羊们完全接受。 实际上,小羊的世界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新伙伴是否会被接受,也要先比试一番,然后,由彼此力气的大小来决定。因此,这群小羊马上就开始欺负小疙瘩了。 只见一只小羊从小疙瘩的后面悄无声息地顶了过来,等小疙瘩转过身子时,其他小羊又从另外的方向向它顶了过来。所以,小疙瘩时而转向这边,时而转向那边,必须时时变换身体的方向,弄得它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就算是这样,它还是不停地遭到其他小羊的攻击。*后,小疙瘩不得不请求妈妈的帮助,它逃到了钉子妈妈的肚子下面。 于是,在钉子妈妈的保护下,小疙瘩暂时获得了**。不过,小疙瘩也不能总是在被欺负时寻找妈妈的保护呀。 第二天早晨,发生了一件让人十分气愤的事情——天刚亮的时候,这群小羊就聚集起来,打算继续欺负小疙瘩。 那个个头*大、*强壮的小公羊尽管头上还没有长出羊角,不过,它认为欺负小疙瘩非常有意思,因此,一大早,它**个就向小疙瘩冲去,而这时的小疙瘩才刚刚睡醒,正打算起床呢。 通常情况下,当羊打算站起来的时候,一定要先将身体用后脚支撑着。那只小公羊,就是利用小疙瘩的后脚还没站稳的时机冲了过来。可怜的小疙瘩,猛然遭到这样的攻击,竟然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这下子,小疙瘩被激怒了,它马上从地上跳了起来,狠狠地朝小公羊顶去。它们的头挤在一起,努力地用角去推对方。 *初,小疙瘩根本打不过小公羊,它被顶得一个劲儿地后退,不过,小疙瘩头上刚长出的小角成了它的助力,它将角尖向小公羊的侧腹刺去,几下之后,小公羊由于疼痛,不得不逃跑了。这样一来,小疙瘩就转败为胜,将小公羊打败了。 现在,小疙瘩已经不会遭到任何一只小山羊的欺负了。 新的羊群接受了钉子妈妈和小疙瘩,它们可以安心地生活了。当然,不管是哪种动物,都会去寻找让自己更加**的生存场所,在这个过程中���伙伴们之间免不了要发生一番争斗。 若想成为野生动物的首领,那么,不但要具备强大的体力,还要具备非凡的智慧,*重要的是可以率先观察到敌人的位置,并将同伴快速地带到**地带——只有具备这些本领,才可以成为一个群体的首领。 与人类社会的选举制度不同,羊群里的首领是一只可以让大家确信“跟着它走***”的动物。当大家都追随它的时候,首领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当它们不打算再追随这个首领的时候,这个首领就会自动退出群体。 接纳小疙瘩母子的这群山羊的首领,是一只见多识广的老母山羊,比起钉子妈妈,它的身材略小,它的孩子就是被小疙瘩打败的那只小公羊。 这位头领的头顶生长着一对短角,就如同庄稼收割后所剩下的余茬儿一样。而它之所以能成为这个羊群的首领,就是由于每只母羊都认为追随它是***的。 在羊与羊之间是不存在名字的,不过,为了方便讲述故事,我们就称那只羊首领为“余茬妈妈”吧!另外,我们称那只小公山羊——也就是它的儿子为“小歪扭”吧,这是由于这只小山羊后来长出了一对歪歪扭扭的羊角。 现在,小疙瘩的妈妈正值年轻力壮的时候,而且,它头脑聪明,目光锐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十分沉着冷静。它始终谨慎地观察着四周,一旦发生某种情况,它就可以快速地做出判断,从而让大家**地逃脱。 若它发现了异常的情况,它就会马上通知同伴。群羊接到它的通知后就会立刻停下来,静静地站在原地。当然,余茬妈妈总是**个发现危险,钉子妈妈则是第二个。现在,在这个羊群里,钉子妈妈的地位只比首领余茬妈妈稍低一些。 5.美洲狮 在这个羊群里,有一些行为颇为古怪的羊。 一只年轻的母羊在吃草的时候,总是喜欢将两只前脚折起来,然后,用膝盖顶着地面。实际上,其他的羊绝不会模仿这种方式——这是一种极其懒惰的方式,而且,用这种姿势吃草,会让膝盖上的皮变得特别硬,从而影响到蹦跳的灵活性。 这只母羊因为长期跪着吃草,于是,它的膝盖处长了一层厚厚的“垫膝布”,这样一来,它就失去了快速地向两边跳和向后跳的能力了。在逃避敌人的时候,野山羊总是会左右弹跳着逃跑,然而,这只母山羊已经失去了这种逃生本领。 还有一只母羊也非常奇怪,它不但个头长得小,而且特别不听话。当大家都静止不动的时候,它却总喜欢摆动身体,这样就特别容易暴露羊群的位置。 夏天慢慢来了,大角羊们好像在渴望着某种东西,它们都表现得十分焦虑,不过,它们却弄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盼望什么。现在的它们站着的时候多,吃草的时间则变少了。 *后,羊群在余茬妈妈的带领下走出了大山。就羊群们而言,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这是由于越是在山峰的低处,羊群的敌人就会越来越多。然而,余茬妈妈还是选择离开了山峰,带着群羊一起朝山下走去。 现在,它们所走的这条路对于群羊来说都是初次行走。钉子妈妈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它总是感到不安,认为前面会有危险,不过,它别无选择,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走。在途中,它多次停了下来,倾听着周围的声音,查看是否存在危险。 余茬妈妈压根儿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它的动作流露出了满满的自信,因此,群羊们尽管有点害怕,但还是选择顺从地跟随在它的后面。 就这样,羊群走下了高山。平时,大角羊们都生活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很少到这么低的地方来。 过了一会儿,余茬妈妈停下了脚步,始终注视着前方,将两只耳朵竖了起来,其他的大角羊们也都盯着相同的方向——突然,群羊们都来了精神。现在,大角羊们都希望得到的东西就出现在它们面前了:那是一条很长的白带,就位于宽阔的陡坡上。 余茬妈妈首先来到白带的*上方,其他的大角羊也跟了下去。 它们不停地舔着这些白色的东西。就这些大角羊而言,这东西好像特别好吃,无论怎么舔也舔不够。 大角羊们就这样舔着舔着,感到嗓子不渴了,耳朵和眼睛的热度也在慢慢降低。除此之外,头疼也好了,发烧且刺痒的皮肤也凉了下来,由于消化不良引起的胃病也好转了。 它们就如同吃了仙药一样,身体越来越好。原来,它们所舔食的东西,就是自然生产出来的盐。那个地方仿佛是专门替野生动物们准备的调养身体的“舔盐场”。 活了大半辈子的余茬妈妈当然清楚这个地方在哪里,因此,在夏天来临的时候,它就会将同伴们带到这里。 转眼间,两个小时过去了,大角羊们都吃了不少的盐,*后,它们都感到非常开心,然后,才决定在余茬妈妈的带领下返回山峰。 在舔盐场附近长着许多茂密的青草,大角羊们吃过盐之后,马上又吃起了青草。然而,这里却相当危险——这片溪谷的两侧都有森林,假如敌人躲在那里,并偷偷地向它们靠近,那么,敌人的踪影将很难被发现。 和钉子妈妈的想法一样,余茬妈妈也希望大家可以快点回到高山上去,于是,它俩带头走出了这片草地。但是,如此一来,其他的羊就不太高兴了——它们很想留在草丛里多吃一会儿草,从而将一路的疲惫消解一下。 其中,余茬妈妈的孩子小歪扭表现得*为突出。当羊群走出草丛时,它还留在那里吃个不停。 余茬妈妈走到半路时,突然发现小歪扭不见了,于是,它折返回去寻找小歪扭。当羊群一次回到溪谷时,由于余茬妈妈的疏忽,所有的大角羊都跟着她一同折返回去了。这样一来,羊群就无法在天黑前就赶回高山,不得不在森林里度过难熬的夜晚了。 天黑后,一头凶猛的美洲狮向这边走来。就鹿和山羊而言,美洲狮可以说是其*大的敌人。它们是专门猎捕山羊的猛兽,尽管它的身体庞大,但是,在靠近猎物的时候,它却可以不弄出一点儿声响。 现在,这头美洲狮已经闻到了这群正在森林里休息的大角羊的气味,于是,它就悄然无声地向这里走来。走着走着,它不经意间踢到了一粒小石子,这粒小石子由陡坡上滚落下来,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小石子滚动的声响被钉子妈妈听到了。钉子妈妈马上发出了“呜”的一声警告,接着,就带着小疙瘩奔跑了出去,然后爬上了一个陡峭的悬崖。这时,这只美洲狮已经闯进了羊群。发现美洲狮来了,大角羊们马上四散逃命。 余茬妈妈告诉它的孩子:“紧紧地跟在我后面!”然后,它用力地跳了起来。谁知道,不听话的小歪扭却顺着另一条路跑去——在它眼里,那里才是**的地方,因此,它没有跟在余茬妈妈的后面。结果,它还没跑开多远,就发现这儿仅剩下它自己了——其他的大角羊都躲了起来。于是,它就放声大喊:“妈妈呀,你在哪里?” 逃跑中的余茬妈妈听到了孩子的叫声,无视凶猛的美洲狮的威胁,再一次返回了溪谷。可是,狡猾的美洲狮正在等着它呢,转眼之间,它就将余茬妈妈杀死了。 在将余茬妈妈杀死后,美洲狮贪心不足,又向其他的大角羊扑去,好在机灵的大角羊们弹跳着躲开了美洲狮的攻击。而这时,那只跪在地上吃草的懒羊也落入了美洲狮的魔爪。 大角羊们纷纷爬上了岩石,它们终于**了。 等它们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首领余茬妈妈已经被杀害了,而一直带领它们逃跑的竟然是钉子妈妈。 6.新首领 这个时候,悬崖底下传来了“咩——咩——”的一阵小羊的叫唤。 而**回应它的是羊群里的钉子妈妈,于是,小羊就顺着钉子妈妈的回应声攀登上了悬崖。这只小羊就是小歪扭,它向羊群走来,却没能找到自己的妈妈——现在的它已经是一个孤儿了。 慢慢地,天亮了。很快,白天就过去了,黄昏来了,小歪扭还是孤零零的,它悲伤地呼唤着余茬妈妈,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时,还是钉子妈妈给了小歪扭回应——这代表钉子妈妈愿意履行照顾它的义务。于是,它就走到了钉子妈妈的身边,在小疙瘩旁边偷偷地藏了起来。 钉子妈妈是一只十分聪明的羊,恐怕再也无法在羊群里找到比它更聪明的大角羊了,因此,钉子妈妈就成了羊群的新首领。于是,小歪扭和小疙瘩共同成了钉子妈妈的孩子。 尽管小歪扭是个孤儿,并且,它得到了钉子妈妈的特别照顾,不过,它并不懂得感恩,不但不感谢钉子妈妈和小疙瘩,还一门心思想将小疙瘩赶走,自己独享钉子妈妈的乳汁。 现在的小疙瘩已经长大了,而且,它的气力不会输给小歪扭。加之小疙瘩也是一只特别聪明的羊,它就采用了比过去还聪明的战斗方法。结果,它将小歪扭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而被小疙瘩教训过的小歪扭也逐渐变得温顺起来。 尽管它们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吵过架,不过,小歪扭却始终对小疙瘩心怀恨意,表面上不露声色,暗中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总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下小疙瘩。 随着小羊们慢慢长大,它们头上的角也长出来了,而且越长越长。小歪扭的歪角已经长粗了,小疙瘩头上的角也不再是小疙瘩了,因此,现在不能再用小名称呼它们了。小歪扭,我们就把它叫“歪犄角”吧。而小疙瘩,我们就把它叫“卡拉格”吧。 卡拉格这个名字,是几年以后甘达峰附近的人们给小疙瘩起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名字永远地存留在了有关这座山峰的历史里。 卡拉格和歪犄角的身体与智慧同样飞速成长着。这一年夏天,它们掌握了野山羊所有的生存本领。它们学会了如何跳着躲避敌人,如何爬上悬崖,或许,现在的它们已经比妈妈做得更好了。并且,它们还学会了一些小门道,还将通往附近舔盐场的路记住了。 就算是这样,卡拉格和歪犄角还时不时地去吃奶,不过,头上的犄角却成为它们吃奶的障碍,所以就它们而言,吃奶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于是,钉子妈妈坚决地给它们断奶了。 一旦断了奶,卡拉格和歪犄角就不得不离开钉子妈妈,开始了它们的独立生活。那一年,伴着狂风,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对于卡拉格,这一切将变得与众不同。 在钉子妈妈所带领的羊群中,一些小羊在慢慢地长大后并没有离开羊群,不过,它们已不再像以前那样和钉子妈妈形影不离。 有一只两岁的小山羊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而且又聪明绝顶 ,因此,就变得不听话了,开始我行我素起来。不过,很快,老猎人斯克迪就将它捕获了,他剥下它的皮,和其他的大角羊皮一起堆在了小屋子里。 母山羊们看到自己的孩子逐渐长大,可以独立生活了,都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于是,就开始了寻找公山羊的旅程。 夏天的时候,就算母山羊群能够发现公山羊群,它们也会远离公山羊们。不过,到了冬天,因为,天气特别寒冷,它们需要彼此靠近、相互吸引,于是,大角羊的交配期就慢慢地到来了。 要是公羊群发现了母羊群,或者母羊群发现了公羊群,它们都会互相传递信号——这一年的冬天也是这样——等它们传递完信号,两队羊群就马上向一起靠拢,公羊去寻找它中意的母羊。 这时,有两只公山羊向母羊群走来,它们长得健壮漂亮,头上长着漂亮的大犄角。 这两只公山羊,极其得意地耸动着肩膀和犄角,来到了母山羊跟前。尽管,之前母山羊始终在寻找公山羊,但是,当这两只公山羊真的跑上前时,那些母山羊却矜持地转身跑开了。这两只公山羊看到母山羊逃跑,就上前追赶起来。于是,就出现了母山羊在前头跑、公山羊在后头追的画面。*后,母山羊们终于为这两只公山羊颁发了“特许证”——这两只公山羊正式成了母山羊队伍中的一员。 不过,就在这时,刚才还联手追母山羊的那两只公山羊竟扭打了起来——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这两只公山羊都铆足了劲,互相用漂亮的羊角顶向对方。羊角的碎片撞得到处飞扬,不过,它们都很顽强,谁也不肯退让。这可真是一场激烈的战争。*后,体重较重的那只公山羊成为获胜者,而体重轻的那只公山羊不得不离开了羊群。 这场争夺配偶的战争就此宣告结束。 这件事让卡拉格和歪犄角感到格外惊讶。尽管事情就发生在它们眼前,尽管它们两个也是公山羊,但是,它们竟然被取胜的公山羊完全忽视了——在那只获胜的公山羊眼里,它们还太过弱小,不但力气不足,犄角也特别小,而且也不具备成熟的战斗经验,对自己根本构不成威胁。 随后,获胜的公山羊带领着母山羊们向高处走去。尽管刚才这只公山羊表现得相当凶猛,但是,在面对母山羊的时候,它却显得特别亲切。 天空开始下雪了,现在,溪谷里的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积雪,看不到一点儿草,不过,由于高处受到风的吹拂,雪无法将地面盖住,于是草尖就露了出来。就羊群而言,这里不但可以找到极其美味的食物,而且因为地势高,也便于瞭望,可以在敌人不曾靠近时及时发现他们。所以,对大角羊们来说,这里是***的地方。于是,羊群就在这里居住下来。 冬天过去了一半了,那只获胜的公山羊首先离开了羊群。母山羊对于公山羊的离去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挽留之情——它们又恢复了以前那种跟随着钉子妈妈生活的日子。 冬去春来,六月初的时候,这里的母山羊差不多都生下了两只小羊,不过,钉子妈妈还是像去年那样只生下了一只。现在的钉子妈妈将注意力由卡拉格身上转移到了新出生的小山羊身上,全心全意地哺育着它。 有**,钉子妈妈正打算喂这只小羊吃奶,其他羊就发出了危险的警告:“敌人出现啦!” 听到警告后的大角羊们马上像以前那样停止了活动,不料,一只刚出生的小羊却走了出来,横立在了钉子妈妈的前面。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随着这只小羊的倒下,站在它后面的钉子妈妈也叫了一声后倒下了。 中弹的这只小山羊已经死了。受伤的钉子妈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边寻找着自己的孩子,一边向岩石上爬去。 此时,枪声又响了起来,钉子妈妈发现了一个人,那是去年想抓住卡拉格的男人。 钉子妈妈一边急忙招呼着自己的孩子:“都跟在我后面!”一边急忙向远处跑去。但是,刚才的那颗子弹在穿过那只乱动的小羊之后,又将钉子妈妈的腰部打中了,因此,现在的钉子妈妈是带伤忍痛前行,它的孩子们紧随其后。很快,其中一只小山羊,就跑到了它的前面,径直冲向前去。 钉子妈妈已经忘记了从什么时候起,眼前的伙伴和敌人都消失了,它只知道努力地向山上攀登。当它面前出现了一条白色的长带(那是还没来得及融化的积雪)时,它终于到达了高地。 此时此刻,它的身体正发着热,浑身疼痛难忍,它想将自己的身体泡在雪里降降温,于是,就如同一座崩塌的山一样倒下了。要知道,它可是带着重伤爬上高山的,而在攀登的过程中,它已经将体力消磨尽了,腰部的伤口在地上拖出了一条又黑又长的血线。就这样,钉子妈妈的气息越来越弱,*后,钉子妈妈慢慢合上了疲惫的双眼,永远地睡着了。 只有一只小山羊还跟在钉子妈妈的身边,它一直在盯着妈妈看,但是,它弄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一睡不醒。现在,自己又饿又冷,而妈妈却始终没有醒来。*后,这只可怜的小山羊也死了——那些专吃动物尸体的乌鸦已经停在了它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