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光临有路网!
龙隐书院1:洞庭水怪(东方文化幻想少年小说,为你描绘一个儒侠并举的中国)
QQ咨询:
有路璐璐:

龙隐书院1:洞庭水怪(东方文化幻想少年小说,为你描绘一个儒侠并举的中国)

  • 作者:方先义
  • 出版社:四川文艺出版社
  • ISBN:9787541150050
  • 出版日期:2020年05月01日
  • 页数:0
  • 定价:¥28.00
  • 分享领佣金
    手机购买
    城市
    店铺名称
    店主联系方式
    店铺售价
    库存
    店铺得分/总交易量
    发布时间
    操作

    新书比价

    网站名称
    书名
    售价
    优惠
    操作

    图书详情

    内容提要
    传承东方文化的中国新神话!展现新课标古典诗词、神话故事,弘扬爱护环境的自然精神 用中国新神话讲好中国故事,为孩子讲述值得传家的民俗传统、神话故事、书院文化,传递仁义礼信、忠义道德、儒侠并举、爱护环境、****的东方传统美德,三观超正**看!中国新神话土地神的盟约、河神的誓约、山神的赌约大白鲸奖获得者方先义东方文化幻想小说全新力作! 这是属于少年英雄的时代。在出没**精怪的龙隐书院,孩子们在这里学文习武,扶持弱小,坚守正义的信念,遇见不可思议的精灵,成为包容彼此的真朋友,展开一场追溯东方文化理想的冒险。这一切像极了现在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却更加神秘莫测,充满未知。 一起推开龙隐书院的大门,踏上东方文化梦幻之旅! 岳州城临近洞庭,常有水妖为患。中元节之夜,江君安为一水妖所掳,险些葬身护城河。机缘巧合之下,江君安得到神秘人资助,考入龙隐书院就读。龙隐书院,因传说有洞庭龙太子在此读书而得名。江君安初到书院,因衣着寒酸,饱受冷眼,又因性情耿直,与纨绔子弟高衙内等“岳州五虎”常有摩擦。不久,他发现“怪物斋”的舍友个个身怀异能,令他羡慕不已。 此时,岳州城因多个小儿失踪,知州震怒,悬赏缉拿凶犯。龙隐
    文章节选
    第四章 河畔遇妖 江君安绕过观音阁,来到梅溪桥街口,只见前面���往乾明寺的人摩肩接踵,水泄不通,寻思道:“不如寻条近路。”
    见靠近护城河这条路人烟**,便信步走了过去。那对岸城墙上挑着几盏气死风灯,偶有士卒巡逻。河这边却罕有人至。
    听说过去湖匪围城时,战况激烈,双方都有不少人溺毙在这条护城河。河边阴气森森,又无树木遮挡,白天少有人走,入夜之后,更加寂静。
    正行间,忽听前方传来女子嘤嘤的哭声。江君安吓了一跳,待定睛细看,只见一个身着黄色宫裙的女子倚着半截柳树,一手揉着脚踝,一手掩面而泣,显然是路黑扭了脚。
    江君安靠近,招呼道:“这位大姐莫慌,我帮你叫个郎中来。”
    那女子见有人靠近,止住悲声,掩着口,哑着嗓子道:“小公子,你且过来,扶我一把。”
    那声音倒有几分花旦唱戏的味道。河边光线昏暗,那女子低头抚着脚踝,口中不断呻吟,似乎疼痛难忍。
    江君安心思单纯,见女子落难,自然生出救助之心,径直朝那女子走过去。
    那女子偷眼瞧着地面,见少年行到自己跟前,便以左手罗袖遮住面庞,将右臂伸了过去。
    江君安瞧见那翠绿的广袖里露出一段藕白的手臂,心中暗道:想必是哪家的小姐,和丫鬟走散了。他正要去扶,哪知那女子手掌软得像条蛇,一缩,一翻,一扣,竟拿住他的手腕脉门。
    江君安只觉得那手掌冰凉湿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正待要问,那女子手劲奇大,宛如铁箍,牢牢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了过去。江君安吃痛,情知不妙,正待呼救,那女子“呼”的一声,阔嘴中飞出一道白光,正罩在他的脸上。
    江君安顿时头晕目眩,全身酥软。女子借势站起,拖拽着失魂落魄的少年,直奔护城河而去。
    护城河深约三丈,宽十余丈,白天常有舟楫往来,夜里都泊在南门鱼巷子附近。江君安眼见那护城河越来越近,却身不由己,心里暗暗叫苦。他不识水性,若是被女子带进河中,只怕难以生还。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知道那些失踪的孩子去哪里了。
    那女子心中得意,贪念一生,脸上便起了变化,阔唇前突,整张脸竟慢慢化作鱼形。
    就在她拖着江君安迈向河中的那一瞬,突然,背后有人大叫:“小宝,娘找你找得好苦啊!”
    这一声叫得响亮,宛如平地起了一声惊雷。那女子心一慌,手便泄了力。江君安灵台稍得清明,当即用力一挣,甩开那女子的手掌。
    那女子见势不妙,一个鱼跃,扎入水中,溅起水花一片。护城河中,一圈圈涟漪揉碎了月光。
    河坡湿滑,江君安立足不稳,手臂狂舞,眼见着要跌下河去,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后心,扯了回来。江君安回头看时,原来是白天何记店铺前遇到过的那个疯婆子。
    那婆子浑然不知有人入水,嘴里嚷道:“小宝,饭熟了,我们回家吧。”一把扯住江君安,直奔灯火通明处。
    来到南门吊桥前,江君安见行人渐多,忙道:“大娘,您又认错人了。”
    那婆子听得声音不对,便松了手,眼里的光慢慢暗下去,手足无措道:“那你看到我家小宝没有?”
    “小宝?莫非是崔官宝?”江君安记起那张寻人揭帖。
    “是啊,官宝是他的学名,你见过他?”那婆子高兴起来。
    江君安想起自己刚才的遭遇,不由得叹了口气。那崔官宝既然是在附近走失,只怕早已着了那女子的道,多半葬身河中。此妇虽已疯癫,但仍活在一线希望中,他实在不忍心告知真相,便指着灯火辉煌的内城道:“在那边见过的。”
    见那婆子喜滋滋朝内城而去,江君安再也没了看河灯的兴致。
    他大约猜到了张五郎要告诉他的话,也开始明白卖糖炒板栗的王二多为何会说“造孽”。他们或许知悉某些真相。
    他头也不回,朝乾明寺而去。今晚方丈正在庙门前主持法事,周围人山人海。他懒得翻越庙墙,便从大门口溜了进去。
    方丈至善禅师正在闭目诵经,忽然睁开眼看了江君安一眼。
    老和尚在责怪我没有给父母烧香吗?江君安惴惴不安地想。经过天王殿时,他鼓起勇气去瞧那四个彩塑的护法天王。一个拿琵琶,一个拿宝伞,一个拿蛇,一个拿宝剑,个个横眉怒目。他平时见天王凶神恶煞,绝不敢多看,此刻惊魂未定,置身天王殿,顿时生出**之感。
    他听跛足老丐说过,那天王的玉琵琶上有四条弦,按“地、水、火、风”,拨动弦声,风火齐至。持蛇的天王,蛇放至空中,便化作火龙,能吞妖魔。持剑天王的青锋宝剑,能斩断世间万物,妖魔逢着此剑,便会化为青烟,魂飞魄散。还有那持伞的天王,手中那把混元珠伞撑开时,能保护自己不受任何武器和妖法的伤害。江君安不太相信跛足老丐的话。当时,他见老丐说得天花乱坠,便问道:“若用青锋宝剑去斩撑开的混元珠伞,会如何?”跛足老丐顿时怪眼乱翻,无言以对。
    关于那柄宝剑,江君安也曾偷问过庙里小沙弥觉慧,却说是什么“慧剑斩心魔”,越解释,越是不懂。
    此刻,他倒想有那样一把青锋宝剑或者一条火龙来保护自己。那琵琶太大,伞太重,虽然厉害,可惜出门乞讨之时不便携带。
    他就这样想着,绕过大雄宝殿,穿过庭院,来到后面柴房。那些老丐想是还在外面看热闹,柴房冷冷清清。江君安和衣而卧,睡得极不安稳。半夜正要合眼,却被沙弥觉慧唤起,说是方丈有请。
    江君安赖在乾明寺已有三年,虽常被僧人驱逐,却从未被方丈“请”过,是以不敢怠慢。
    他赤着脚,踩着青砖,来到方丈的禅房。
    方丈正在写信,见江君安在门口探头探脑,便道:“江公子不必拘泥,只管进来。”
    江君安原以为方丈把他当作普通乞丐,此刻见他认得自己,越发惶恐。
    待得方丈写完信,放入封套,江君安便上前施礼道:“不知方丈深夜传唤,所为何事?”
    方丈看了他半晌道:“老衲见公子进庙时面带黑气,双目无神,不知这两日可曾遇到什么凶险?”
    江君安想起护城河边的遭遇,心有余悸,便一一道与方丈。方丈眉头紧锁,心道:慈氏塔坍塌之后,水怪竟变得如此猖獗。看来得尽快募集善款,重造此塔。
    方丈宽慰道:“公子吉人天相,不必担忧。只是此后切莫轻易靠近偏僻河岸。”
    江君安连连称是。
    方丈又问:“你来寺中,已经三年零八天。不知可有计划?”
    江君安暗想,老和尚这本账算得好清楚,莫非要收房租?嘴里却道:“无有计划,身无分文,也只能做**和尚撞**钟。”
    方丈笑道:“大好青春,白白耽误,混迹丐群,有何出息。汝父若在,岂不痛心!”
    江君安心里一酸,强忍眼泪道:“命该如此,又能如何。”
    方丈吟道:“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方丈所言,乃是李贺的《致酒行》*末一句,语气虽轻,却如当头棒喝,让这个自暴自弃的少年有了愧意,他料得方丈必有安排,忙跪下磕头道:“小子愚钝,请方丈指点出路。”
    方丈道:“如今有良善富户,愿意资助一人求学。老衲见你是可造就之才,已修书一封,向龙隐书院举荐你,不知江公子意下如何?”
    那龙隐书院,因传说有洞庭龙太子在此读书而得名。来此教书者,多为饱学之士。江君安又惊又喜,忙问:“却不知是哪位恩主,劳烦方丈告知,小子也好登门致谢。”
    方丈道:“此人答允暗中资助你三年,却要老衲保守机密,不能告知姓名。望你安心求学,早日求取功名,不枉他人对你的一番美意。”
    江君安大喜过望,忙回道:“小子每日经过龙隐书院时,听里面书声琅琅,内心实为渴慕。若得机缘,必当尽心向学,不负方丈**之言。”
    又看着自己的破衣烂衫和一双赤脚犯了愁,心想:那龙隐书院,出入多是富家公子,收留我这破衣烂衫的小叫花,只怕会颜面无光。尤其是冤家对头高衙内也在书院求学,定会被他当众嘲笑。
    方丈知道他的心思,便道:“你和我寺有缘,我已令沙弥准备了直裰单衣一件,僧鞋一双,还有老衲亲手抄写的《金刚经》一卷,与你做个纪念。觉慧何在?”
    先前**江君安的小沙弥应声而出,手捧一个杏黄包裹,递与江君安。
    江君安接过包裹,垂泪跪谢道:“方丈真是小子的再生父母!”
    方丈喝道:“谁愿听你油嘴滑舌!**我且把话挑明,凡进龙隐书院学习者,每年学费为五两白银。若是风闻你在书院顽劣,不学无术,我立时禀告那位施主,断了你的学费,逐你出书院,另选他人!”
    江君安吓出一身冷汗,连道:“小子不敢。”
    心里又暗道:“老和尚这招好厉害,没得退路了。”本来还有一丝孟浪之心,也因这句警告,不得不收敛心神。
    方丈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希望公子谨记**之言。天明便可离寺,持这封书信,投奔书院去吧。那书院学费虽贵,却也提供免费食宿。”
    三年来,江君安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他看来,方丈*后一句,乃是今晚所有话语中**紧要的一句。
    刚入丐帮时,他曾因偷窃一包糖果被店主逮住当街鞭笞,伤好后,背上留下了几道银白的疤痕。这还不算惨的。有一次,他被豪门恶仆纵猛犬追过三条窄巷,侥幸逃上一棵樟树,才没有被撕成碎片。
    去年入冬,岳州城遭遇了****的严寒,风雪封住了很多店铺的大门。他三天粒米未进,和他结伴乞讨的乞丐齐小七脸色乌黑冻死在街巷。走投无路之下,他尾随一群乞丐赴南湖破冰取鱼,结果在渔船上饿晕了头,失足跌入结冰的湖中,险些淹死。好不容易抓住伸过来的竹篙爬上船,凛冽的寒风立刻将他的衣服吹成一块块冰甲。好在有一个老丐见多识广,当即命令船靠岸,剥下他的湿衣,把他扔到雪堆里,用雪一把把擦他的身体,把那乌青的身子擦得通红。江君安浑身抖得像筛米糠,牙齿磕得几里外都听得见,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回到乾明寺后,他高烧了很多天,每天靠一碗热辣的鱼汤续命,直到天气转晴,身体才渐渐有了活力。照顾他的跛足老丐说:“十个孩子遇上这种情况,九个会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即便是现在,江君安每日也要为一粥一饭操碎心思。此刻听得有免费食宿,那一丝犹豫早已冰消瓦解,心想:便是悬梁刺股,囊萤映雪,也要学出名堂来。
    他回到柴房,却再也没有睡意,便来到院中,取了些清凉的井水,将自己细细刷洗一番,换上直裰,只觉得浑身畅快,从前做江家少爷的生活仿佛又回来了。
    看着月亮升上中庭,不由得想起儿时念过的一句诗:“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明日若是能进龙隐书院,他的人生也是“飞在青云端”了。
    江君安又是向往,又是担忧。 第五章 龙隐书院 江君安一清早便离了乾明寺。那些老丐仍在睡梦中,一个个腆着瘪腹,肋骨隐现。有的大张着嘴,发出雷鸣的鼾声;有的大约梦见美食,嘴里咂咂有声,嘴角挂下一根涎水;有的紧皱眉头,歪着嘴,露出半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各种奇形怪状的姿态,让人生厌。
    江君安叹了口气。方丈说得对,他若是这么厮混下去,挨到迟暮之年,也就是眼前这些老丐的模样。
    他穿上那双崭新的僧鞋,觉得脚有些憋闷,全无之前的自由不羁。这便是改变必须付出的代价之一。他隐约记起,上一次穿鞋,还是两年前。那时候他的脚长得快,那双鞋先是被大脚趾顽皮地捣了个“鸡眼”,不久,脚踵处开始脱线。直到有**五个脚指头全部外露时,他知道,这鞋只能扔掉了。
    鞋穿不了,只能扔。日子过不下去了,也要勇敢地挥手告别。
    昨晚他已将那件破烂的圆领长袍和胫衣洗干净,铺在柴房柴堆之上,此刻衣服已干,他将那件屁股上有破洞的胫衣穿在直裰下,又将破衣取下,折叠后放进那个杏黄包裹,见到那卷《金刚经》,翻看了几页,觉得字迹倒也端庄,抄写颇为用心,便随手塞进包袱。虽说“衣不如新”,但方丈老和尚仅送了他一件直裰,还是秋装。严冬到来时,这件长袍至少可以穿在里面抵挡寒气。何况,万一不济,这布料还可以裁剪了做汗巾,衣袖可做袜子或是手套。书院有钱人家的子弟或许会出言相讥,但有什么法子呢?贫穷又不是他自己的错。
    讨米袋油腻不堪,带进书院只会惹来笑话,他便放在跛足老丐的破枕边,给他做个念想。三年来,他和老丐情同父子,此刻告别,倒有些不舍。
    少饮酒,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有钱了,请你吃烧鸡。他心中念道。
    江君安挎着包裹走出柴房,路上遇到一个扫地的老僧。老僧疑惑地看着他的新衣与包裹,扫帚停在半空。
    江君安心道,这老和尚眼神甚是无礼,想是以为我偷了小沙弥的衣物,便故意晃荡过去,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麻烦老和尚替我谢谢方丈大师的馈赠。他日若得富贵,再来寺中当面叩谢!”
    那老僧赶紧躬身还礼,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善哉!”
    江君安的脚已经适应僧鞋,只觉得千层百纳的鞋底按摩着足底,甚是舒服。
    他脚下生风,很快来到南门吊桥。
    偷眼看看幽深的护城河水,仍有被某个怪物盯住的感觉,想起昨晚的死里逃生,他心有余悸,赶紧溜进了城。
    他暗暗发誓,有**他获得了青锋宝剑,定会来降妖伏魔。
    因湖匪遁迹多年,把守城门的兵卒甚是懒散,见到江君安也不盘问,任由他进了内城。
    刚到文星楼,江君安又听到了熟悉的击节之声。
    “莲花落,莲花落。有人富贵,有人落魄。”
    洗牲池前,那个唱莲花落的青年乞丐,右手莲板,左手节子板,一边击节,一边瞧着江君安信口唱道:“洗牲池,池水清,迎面来个小书生。书生来到文星楼,楼前立着一石碑。碑帽二龙把珠戏,碑座压着一只龟,碑上刻了七个字:浮名换得酒一杯。”
    江君安情知此人故意在开他的玩笑,也懒得理会,继续前行。一阵风过,卷起路边香灰和纸钱余烬,漫天飞舞。那是昨晚城里有人烧纸祭祀留下的。
    江君安忙闭上眼睛,用衣袖掩住口鼻。待得风过尘定,睁眼看时,前面出现一片婆娑的竹林。那些竹子颜色淡黄,形状和寻常楠竹不一样,竹竿竟然是四方形,竹节处生有一圈小刺。他曾听闻洞庭湖中君山岛上有一片斑竹林,乃是娥皇、女英哭舜帝时泪洒竹林所染���甚是神奇。眼下这片四方竹林,不知有何掌故,有机会倒要好好考究一番。
    竹林后,便是龙隐书院。门上用古怪的文字书着四个大字,想必是“龙隐书院”四字。门前一对石鼓,鼓面上雕着云纹和虬龙,其色青黑,不知经历了人间多少风雨。
    书院内四口大铜缸,蓄满了雨水。那缸高三尺,缸口三人合围,重逾千斤。缸壁上镂着两条铜龙,龙头和胡须构成了两个精致的手柄,想是龙隐书院防火之用。
    庭院种植着数十株龙爪槐,树冠如盖。还有古松数株,嶙峋的老干宛如冲天而起的烟柱,又似盘曲的虬龙。
    穿过仪门,已能闻见前方明伦堂的琅琅书声。
    仪门与明伦堂之间,横亘着一处半圆形水池,名曰“泮池”,池有围栏。池上有座高大的石拱桥,青石印满苍苔。桥下池边生着数丛野芹,碧色欲滴,药香袭人。泮池两侧,植着些兰草和菊花。兰是紫兰,菊是绿芙蓉,都是罕见的名品。
    池下隐见数条青鱼黑影。江君安腹中空空,心想,门外有竹,不如伐作渔竿,钓上一尾,引燃枯枝烧烤,抹上粗盐姜末,一定妙不可言。
    正遐想间,忽听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问道:“你是哪位先生门下?大好晨光,为何不读圣贤书,却在此闲逛?”
    江君安走上石桥,循声望去,只见石桥那端,一个留着山羊须的老头骑在桥头卷云形的抱石鼓之上,一边品着葫芦里的清酿,一边啃着盐焗鸡爪,一双眼睛明亮如刀。
    为老不尊放浪形骸的老丐,江君安这三年不知见过几多。龙隐书院,在他心中是何等高雅神圣之地,居然也能遇上这等老怪物。
    江君安上前施礼道:“老怪……老先生请了,小子江君安,乃是来此间求学的新人。”
    老头见他背着一个小小的杏黄包裹,并无铺盖行李,便笑道:“小公子轻车简从,只身前来书院求学,其志可嘉,佩服佩服!”
    江君安见这老头语声爽朗,神情滑稽,一时玩性起来,也笑道:“老先生乘龙腾云,双手掌管天下美食,其福无边,羡慕羡慕!”
    老头眼睛一亮,惊喜道:“原来你也懂得对对子!那我出一联,你若对得上,便可入内。”
    江君安也不谦让,朗声道:“恭敬不如从命,请出题!”
    老头将手中鸡骨头敲击座下石鼓,随口吟道:“骨敲石鼓,骨鸣鼓不鸣。”
    对对子这种文字游戏,江君安并不陌生。早在三岁时,他便能大段背诵“戈对甲,鼓对旗,紫燕对黄鹂”。四岁时,已能对上私塾先生出的上联。五岁时,常混迹街头茶肆与客人互相出题消遣。六岁时,更因为对对子被街坊呼为“神童”。那一年,有一大理国茶商经茶马古道来本城销售普洱茶,在梅溪桥江记茶楼摆出一饼六十年的普洱茶,扬言谁若对出他的上联,便相赠此茶。滇地普洱茶,越陈越香。这饼干仓储存的一甲子的生茶,在茶市几乎是天价。
    《先朝异闻录·异宝篇》中记载:普洱茶,性温味厚,常饮此茶,能延年益寿。产易武、倚邦者尤佳,藏一甲子者,价等兼金。普洱茶名重天下,京师尤重之。茶山周八百里,入山作茶者数十万人。茶客收买,运于各处,或作**贡茶;或作国礼,赏赐外使。
    国人皆好茶。大理国茶商以名贵普洱茶求下联的消息传出,许多人跃跃欲试。然而茶商所出上联极为刁钻。那是一副拆字联:“品泉茶三口白水。”
    此联将“品”字拆为“三口”,“泉”字拆作“白水”,却不是简单的拆字游戏,而是暗含了高深的茶道。先说“品”字与“三口”。古人认为:茶分三口品。一观其色,二闻其香,三品其味。所谓“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动心”。一口喝干者,则会被人讥笑为“牛饮”。“泉”字与“白水”,则暗含“烹茶以泉水为佳”这一茶道。先朝“茶圣”陆羽所撰《茶经》中云:“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故此联一出,一时间难倒了众多文人。那茶商越发得意。
    江君安从集市回家,见自家门前聚满了人,好奇不已,听得大理国茶商所出之联,当即说道:“这有何难?下联是:吕仙观又见山人。”
    此联一出,引来众人一片喝彩,皆称江家出了神童。
    你道这下联好在哪里?一则取本地景观入联,将“观”“仙”二字拆作“又见”“山人”,丝丝入扣;二则与上联天然成趣,将一段品茶遇故的缘分娓娓叙来。*妙的是隐含了一段本地极为轰动的传说。话说上洞八仙之一的吕洞宾三醉岳阳,人皆不识。一日,他醉卧于城南一棵枯朽的古松下,忽有一白发老翁从树上一跃而下,自称老树精,请求度他成仙。吕洞宾念他虽非人类,却也结了善缘,便赠仙丹一粒,且题诗一首:“独自行来独自坐,无限世人不识我。唯有城南老树精,分明知道**过。”当时,李观正任贺州太守,有个自称一百三十六岁的陈道士拜访他。席间,陈道士自言近日见到了吕洞宾,吕还在岳州城白鹤寺题了一首诗,后两句为“唯有城南老树精,分明知道**过”。李太守没有在意。一年后,李观调任岳州担任知州,到城南白鹤山访察,只见那株本已枯朽的古松竟重萌新绿,枝叶繁茂。李观方知吕仙果然显圣,便命人在古松旁建了吕仙亭,后扩建为吕仙观。时有修道之人前往拜谒,渴望再访吕仙,缘悭而不得。
    那大理国茶商听得这个掌故,大为叹服,恭恭敬敬献上那饼**普洱。此事在乡闾间传为美谈。
    只可惜,江家茶楼后来被一场意外的火灾烧为白地,那饼价值不菲的普洱想必也在大火中化为一把焦炭。
    此刻,眼前这位老者所出上联信手拈来,浑然天成。此联中,“骨”与“鼓”谐音。那石鼓虽有鼓之名,却无鼓之实,中空的鸡骨临时充作“鼓槌”,有实无名。两者相撞,“鼓槌”响而“鼓”不响,这才是此联的妙处。
    江君安少年好胜,不想刚入书院便被难住。他倚着桥栏,苦思冥想而不得。
    就在他彷徨无计之时,耳边传来“嗡”的一声。原来久立不动,一只土蜂将其耳当作了洞穴,正待刺探。他一缩脖颈,“呼”的一声,将土蜂吹到一边。那土蜂盘旋了一圈,停在路边那株绿芙蓉的叶面上。
    江君安眉头一舒,脱口而出:“骨敲石鼓,骨鸣鼓不鸣;风舞土蜂,风息蜂也息。”
    那老头闻得,跳下石鼓,哈哈大笑:“江家神童,果然不虚此名!”
    笑毕,负手朝东面斋舍扬长而去。
    江君安纳闷道:“这人好生奇怪。” 第六章
    入学考试 江君安信步踏上石桥。桥下一尾大青鱼见到有人经过,立时隐没到桥下阴暗处。他正待细看,忽然桥对面传来一声断喝:“哪里来的狂徒,竟敢走这状元桥!”
    江君安吓了一跳,仔细看时,是一个峨冠长袍相貌清丽的女先生,慌忙施礼道:“小子江君安,得乾明寺方丈举荐,来此求学。”
    那女子听到乾明寺三字,鼻子哼了一声,道:“既然是至善禅师举荐,必是读书明礼之人,为何如此狂妄无知?”
    江君安不知错在哪里。看看四周,并无告示,而桥也稳固,并无崩塌之忧。何以不能通行?
    他不甚喜欢此女说话的语气,当即反驳道:“桥建了,就是给人走的。此桥若不准通行,何必建此桥。”
    那女子喝道:“放肆!”
    这声叱喝分外响亮,惊动了不少学子出来观望,见到江君安立在桥上,一副僧人打扮,却不曾剃度,大惑不解,纷纷交头接耳。
    女子见有弟子观望,也收敛了火暴性子,高声道:“你若是城外蛮子,我即刻命人乱棍撵出。你若来此求学,就必须守这书院的规矩。”
    江君安立时冷静下来。暗道,我可不想重回原来的生活。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且回桥头,看你有何话说。当即退回桥头,深施一礼道:“小子莽撞,初到书院,不知此间规矩,多有冒犯,请先生教我。”
    那女子见其服饰虽然粗鄙,然识进退,知大体,这才转颜,道:“此桥名曰状元桥,唯有考得功名之人方行得。乃是至圣先师奖掖读书之人的规矩。”
    那帮弟子不再议论,个个肃立静听,瞧着状元桥的眼神也变得热切,大有“他日我若高中功名必踏上此桥好教众人刮目相看”之意。江君安却意兴索然,心想,池上之桥若是难行,绕池而过便是,何必拘泥。
    心里想,嘴里却应道:“多谢先生教诲,弟子必当谨记。”
    那女子嗤地一笑,道:“还没通过入院考试,先别急着叫先生。你且随我来。”
    江君安心中一沉,原以为凭老和尚的**信便能入院,没想到还要考试。看来龙隐书院果真不是寻常人等混得进来的。
    他心事重重地绕过状元桥,踏上水池边的青砖路,脚下青苔滑溜,险些跌入池中。他手臂狂舞,终于稳住身形。
    众生见状,又是一阵哄笑。
    来龙隐书院求学的学子,大多非富即贵。众人见江君安穿着寒酸,早已生了轻视之意。有的开始私下打赌,看此人能否通过严厉的入院面试。说话之际,早已惊动了一个纨绔。
    眼见这个街头小乞丐居然来此求学,高衙内百思不得其解,每年五两银子的学费,即便是岳州城的普通商户,也颇有压力,岂是此乞儿所能承受,除非他在街头捡到了宝。
    官宦子弟,岂能与乞儿为伍。想到这里,高衙内故意对众人道:“此乞儿不过是岳州城街头一个臭要饭的,有何资格进我龙隐书院,与我等称兄道弟?龙隐书院若是收得此人,迟早要更名。”
    有不解者问道:“更何名?”
    高衙内道:“丐隐书院!”
    历数此乞儿“十大罪状”之后,高衙内怂恿一批不明真相的学子联名上书,试图阻止江君安参加面试。
    有好事学子将此事报给学长吴春光。那吴春光乃平江人氏,来龙隐书院求学已有三年,因学业优异,被山长方好古提点为管理学生学业和行为举止的生徒首领。
    吴春光闻说此乞儿“混迹丐帮多年”,“坑蒙拐骗无所不为”,也觉得收下此人,今后若是行为举止不端,必会有损龙隐书院的清誉。当下不敢怠慢,忙找到山长的助理,时任堂长的贾自怡。贾自怡本是华容人,乃龙隐书院协助山长管理和教学工作的另一生徒首领。他与吴春光在学子中皆享有极高的威信。
    两人商议之后,决定一同前往“好古斋”,将众生签名的请愿书递交给书院管理人——山长方好古,由他定夺。
    山长方好古,乃龙隐书院的创立人方慕龙之曾孙,嗜好书画,是本朝金文研究之集大成者,开启湖湘一脉浓厚学风。讲学之余,时间全部花在商周青铜器铭文的搜集整理研究上。在他的领导下,书院学子由*初的一二十人逐渐增长到近六十人的规模,成为岳州城讲学、藏书、祭祀活动的重要场所。本地乡绅为奖掖书院育人之德,先后捐助了四十八亩学田。
    方好古看到学生的请愿书中杂有“高曙光”歪歪扭扭的签名,不由得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只要是此人参与的活动,准没好事。
    那高曙光出身官宦,自恃其父为岳州游击将军,常在书院拉帮结派,欺凌弱小。学业上除了武术一项差强人意,其他学习简直糟糕透顶。若不是高家伯父私下恳求,并捐赠学田二十亩,充作书院岁修之费,此人恐怕早就被书院扫地出门。
    不过,眼前这位尚未入学便引发众怒的小子似乎也不简单,居然能得到乾明寺至善禅师的亲笔**信。话说至善禅师的一笔魏晋风骨的书法越来越有“玄远精致”的神韵,先朝王僧虔在《笔意赞》中提出“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在至善这封**信里得到了**的体现。方好古看着看着,手指一痒,信手在信笺上勾画临摹起来。
    吴春光、贾自怡尴尬地候在一旁,他们万没料到,山长大人居然放下那封“请愿书”不管,当场“跑题”,沉浸在“书法艺术”的天地里。
    听到学生的咳嗽声,方好古从字与字之间的笔意揣摩中惊醒过来,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眼下要处理的事情,对贾自怡道:“你是来通知面试的事情么?烦你转告各位先生,我这就来!”
    吴、贾二人面面相觑,正要说话,山长又道:“顺便通知其他学生,这次允许旁听见证。”
    两人不敢耽误,一边应承,一边低头退出“好古斋”。
    大成殿内,供奉着至圣先师孔子的塑像。方好古率领四位先生给先师行礼已毕,贾吴二人已将江君安传唤进来。
    江君安作揖道:“小子江君安,给各位先生见礼。”
    方好古颔首道:“江公子不必多礼。本书院有‘三不教’,不知你可曾听说?”
    江君安问:“不知是哪三不教?”
    方好古道:“无乡贤举荐者不教;不缴学费者不教;入学考不过关者不教。这是先祖立下的规矩。不管是公卿之后,还是贩夫之子,要入龙隐书院,必须符合这三条。”
    江君安心想,如此说来,前两条我已具备,只要通过考试即可。看到人群中高衙内的身影,不禁纳闷地想:却不知那大草包高衙内是如何通过考试的?
    目录
    目录 **章 白鱀之殇/001 第二章 智斗泼皮/009 第三章 舞狮高手/017 第四章 河畔遇妖/027 第五章 龙隐书院/037 第六章 入学考试/045 第七章 天意难问/051 第八章 茶道书法/059 第九章 笑傲王侯/069 第十章 将军开道/077 第十一章 藏龙卧虎/087 第十二章 怪物斋也 /095 第十三章 守誓之药/105 第十四章 冤家路窄/115 第十五章 州衙报案/125 第十六章 岳州五犬/135 第十七章 妖草为患/145 第十八章 牙角真人/155 第十九章 寒潭碧波/163 第二十章 又见响箭/173 第二十一章 鲁公圣水/181 第二十二章 巧变戏法/191 第二十三章 仙缘难定/199

    与描述相符

    100

    北京 天津 河北 山西 内蒙古 辽宁 吉林 黑龙江 上海 江苏 浙江 安徽 福建 江西 山东 河南 湖北 湖南 广东 广西 海南 重庆 四川 贵州 云南 西藏 陕西 甘肃 青海 宁夏 新疆 台湾 香港 澳门 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