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错刀·韩信 漂母饭,辱胯间,少年砺志大任担。 汉中对策乾坤定,狩猎诸侯息狼烟。 太公智,齐王胆,笑弃三分天下安。 义昭功垂明日月,泣血深宫谁愧天?序幕 旷野茫茫,衰草萋萋,一场鏖战,整整打了七天七夜。 此时,日堕荒草,兵戈渐息。残阳下,伏尸卧马,战车断戟,污血烂旗,都染上了血的颜色。秋风袭来,腥风涌起,弥漫在旷野上,久久不能散去。天边,一团乌云,像吞过血的怪兽,变幻着狰狞的面目。乌云下,一队兵阵,势如磐石,排山倒海般压过来。兵阵前,“秦”字大旗猎猎飞扬;兵阵中,金盔铁铠,强弓硬弩,长戟修戈,杀气四溢;兵阵后,黄土衰草,战尘滚滚。兵阵像一个巨大的石磙,势不可当地碾压过来,在一条小河前猝然停下。秦将铁石一般伫立观望:对面大丘,一面残破的“楚”字大旗,在血光中伫立。一楚将面对血色残阳,傲然挺立,护卫着楚旗。秦将观望良久,突然高举利刃,嘶声长叫:“消灭蛮楚,张我大秦!” 将士声如洪雷:“消灭蛮楚,张我大秦!” “杀——” 一声长啸,兵阵奋勇前行,踏过���水,压上大丘。 大丘上,烽烟缭绕,战火燃烧。死尸,兵车,战旗,戈戟狼藉。楚将身中数创,毫无畏惧,气吞山河。侍卫爬到楚将身边,惊叫道:“韩将军,秦狗又杀来了。” 楚将看一眼秦军,厉声斥道:“为国而死,死得其所,何惧之有?” 侍卫哭道:“将军,我背你走。” 楚将不语,摘下佩剑:“此剑为楚王所赐,岂能留给秦狗。替我交给国君!” 侍卫不忍,垂泪叫道:“韩将军,我不能丢下你。” 楚将看一眼逼近的秦军,厉声道:“快走!” 侍卫抹一把泪水,深深磕头,然后收起宝剑,站起身,向丛林中跑去。 大丘上,楚将身护楚旗,怒目金刚,恨视秦军。一道残阳落下,楚将通身染成红色。秦将愕然,怯步不前。呆视良久,他嘶声叫道:“放箭!” 突然,空中传来鬼哭般的怪响。残阳暗淡,箭如飞雨。顿时,楚将变成刺猬,鲜血殷殷流下。 残阳渐渐下沉,衰草暗去。余晖中,楚将与大旗轰然倒下…… 寿春城外,秦军势如潮涌,刀枪如林。“秦”字大旗下,秦将剑指城头,高叫道:“杀进楚城,活捉蛮王!” 秦军将士,翻江倒海,呼声震撼天地。血战半日,南门陷落,秦将率先杀入,一声凄厉长叫:“屠城——” 楚城大乱。秦军如虎似狼,无论军民,肆意屠杀。楚国军民惊呼骇叫,四处逃窜。秦军所过之处,无论男女老幼,皆无幸存。不多时,寿春城尸横街巷,血流成河。 北门内,一楚将奋勇向城外搏杀。楚将清瘦,手执利剑,身背布囊,徒步与秦军厮杀。动作敏捷,剑法娴熟,寒光闪过,秦军无不毙命。杀性正浓,秦将骑马执枪杀来,大叫:“蛮楚,拿命来!” 楚将怒发冲冠,高叫一声:“秦狗,还我河山!” 随着叫声,楚将踏死尸,蹬人头,飞身丈余,斩杀骑将,夺得战马,纵马向城外逃去。 秦军无不愕然。良久,一将高叫:“放箭,快放箭!” 箭如飞雨。楚将催马,短剑护身,渐渐远去。 秦军杀到楚王宫外,王宫八百侍卫奋身抵抗,与十数倍秦军厮杀,无一怯战。两军杀作一团,苦战良久,侍卫尽毙。 王宫内,楚王手执滴血的利剑,身边是女人和孩子的尸体。楚王凄怆,嘶声长叫:“八百年大楚,竟亡我手,寡人何甘啊?” 秦军破门拥入,见楚王手执利剑,怒目而立,不敢上前。秦将杀来,惨声令道:“活捉蛮王。” 将士上前,楚王举剑,长声啸道:“九泉之下,再招旌旗,誓灭暴秦!” 啸声震撼,血溅王宫。**章胯下辱少年励志 迷惘的淮阴河不知终点,像个负重的老者,举步维艰。凉风袭来,平静的河面搓起无数皱纹,久久不愿散开。城东一片宽敞的高冈上,无数的衰草,不能自主,在凉风中起伏,飒飒作响。高冈的尽头有座新坟,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在坟前祭拜。少年赤裸上身,头顶白绦,腰系麻绳,失声痛哭:“娘,信儿无能,救不了你……” 少年拜过、哭过,从身边拿起沾满泥土的剑,挖松泥土,再捧土填在坟头上。坟头堆得很高,少年仍填加不止。双手磨出血来,却全然不顾。 凉风袭来,少年紧缩一下身躯。这时,一件又肥又大的粗布短袄披在了他背上。他扭头看时,见是个清瘦的老者。老者表情严肃,性格刚毅,双目有神。少年看了一会儿,突然扑在他怀里,哭叫道:“司马爷爷。” 司马爷爷蹲下身,为少年擦去眼泪,问道:“韩信,天这样凉,衣服呢?” “为娘裹脸了。” 司马爷爷怅然叹道:“在家尽孝,为国必忠。” “爷爷,孩儿无能,没治好娘的病。” 司马爷爷严肃问道:“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病死的。” “不,是秦狗逼死的。你娘本无过错,无端被抓进官府,遭受欺凌才生病的。” 韩信收起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