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他们被称为“时间的迷雾”是有原因的。无论是作为个人还是作为一种文化,我们都只关注与自己时代相近的人和事。2013年,《时代》杂志编制了一份《历史上100位重要人物》的名单。名单上约有40%的人生活在过去150年中,其余大部分人则生活在过去500年中。世界帝国(约公元前2334—前2279年)的创立者,阿卡德大帝萨尔贡(Sargon the Great of Akkad)被认为没有资格进入这份重要人物名单。而另一方面, 1908年去世的第22任(和第24任)美国总统格罗弗﹒克利夫兰(Grover Cleveland)则榜上有名。那些在空间和时间上离我们越遥远的人,似乎对我们意识的影响就越小。 不仅仅是个别名人,整个远古民族甚至已经从我们的集体记忆中逐渐消失。在历史的迷雾中,虽然还能依稀看到一些更为重��的文明痕迹,如罗马人、亚述人和埃及人,他们不会很快从视野中消失,但其他震撼了人类文明和改变人类种族模式的民族与部落即使被人们铭记于心,现在残存的也只是一些模糊的历史碎片。一些曾经伟大的民族,除了少数还能引起民族学家及考古学家兴趣的几个名字,如“卢维亚人、奥尼亚奇人”和其他寥寥数百个依旧维系在人们脑海里的名字,他们的历史痕迹几乎完全消失了。 更有趣的是那些我们偶尔仍能耳闻目睹的,由于语言或文化的某些巧合因素幸存下来的民族。今天,我们认为我们已经了解土著人,然而正如历史学家狄奥尼修斯(Dionysius)所描述的那样,批土著人被认为曾生活在意大利中部。在罗马人看来,这个古老的部落一直留存在那里。到了现代,“土著”一词已经用来形容在一个地方土生土长的当地居民,即便这个地方离原始土著人聚居地已经很远了。 本书详述了那些虽几乎已被人们所遗忘,但文明的力量如今依旧直接或间接影响着我们的古老族群;详述包含了抑或那些人们依稀记得寥寥几件但其他所有事迹都已被忘却的族群。除了双峰驼,我们对巴克特里亚人(大夏人)还了解多少?或者关于撒玛利亚人,我们又知道多少?我们把一个没有教养的恶棍叫作“非利士人”,但历史上的“非利士人”真的如我们所想象的那般粗鲁吗?我们是否也该质疑,曾经的“汪达尔人”真的是破坏者吗? 这本书聚焦的是古代世界某一特定地域范围内被遗忘的民族,而还有许许多多诸如此类的民族,其实都未被囊括进这本书中。本书的目的是描绘聚居在古代中东、地中海和欧洲部分地区那些曾经繁华、喧嚣、拥有丰富多元文化的人类族群。这本书汇聚的这些已失落无声的民族,旨在提醒我们自己,创造我们现代世界的并不仅仅只是某些“伟大”的文明孤力所为,文明其实是由集体人类造就的浩瀚工程。 精彩内文: 文明到底是什么?从本质上讲,它是我们发现的大规模社会体系,通常由城市和州这类层级体系构成。统治者(通常与牧师和战士**一起)控制劳动力,以引导财富流动、建立等级分明的社会体系。文明当然与优良的道路和地下排水系统有关,也与税收和社会秩序、技术进步有关。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高等文明将其他“小民族”从“进步”的历史道路中排挤了出去。 我们的故事始于美索不达米亚的人类。他们次学会大量聚居生活在一起。总的来说,他们这些向西传播的文明思想,在与其他各族人交融传播的路途中既影响了沿途各民族的文化,也受到这些民族的文化思想所影响。故事则以移民群体从北部和东部入侵欧洲的浪潮结尾。然而,这些入侵者却并没有摧毁当地的文明,相反,正如几千年前帝国的创立者们被融入到苏美尔一样,他们也同样被融入当地文明中。当我们回顾美索不达米亚和黎凡特的早期历史时,印象是困惑和混乱的(美索不达米亚在古希腊语中字面意思是“两河之间”的土地,它的地域覆盖了现代伊拉克和叙利亚的部分地区)。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无数城市若隐若现。在此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即便是曾经规模宏大占据一方的文明,也很难追根溯源,更不用说那些小的边缘部落或**了。 这样的情况有两个原因。首先,在早期,美索不达米亚是一个比较模糊的地方,其北部和西部的地域更是如此。城市是全新的,文明刚刚开始与“城市主义”相关联。一些如行政管理、法律法规和记载存储等基本框架正在从无到有地发展。这些早期城市的创新者也不能毫无干扰地继续工作。大型定居点吸引了一波接一波的移民,他们大多来自北方。新来者必须融入当地本已错综混杂的文化当中,无论他们是以和平的方式到来,还是以武装侵略者的身份入驻。这一时期之所以显得如此混乱,第二个原因是对历史的“望远镜式”的遥望认知。“古代历史”发生在很久以前,而我们倾向于假设历史故事里的这一切或多或少都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