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刑事辩护是一门精细的技艺,不仅需要跨越部门法学,甚至跨学科的知识和宏大的视野,也需要投身于具体实践之中,将每一个案件的细节做到**,穷尽每一个救济程序。唯有如此,才能限度地维护委托人的权益。 新中国的刑事辩护从起步至今,已经经历了大约四十年的风雨历程。虽然起步较晚,但可谓发展迅速,尤其是近二十几年,随着刑事诉讼法的修改与完善,辩护律师权利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张,律师可以以辩护人的身份提前介入侦查阶段,会见难、阅卷难等问题也得到了基本的解决。可以说刑事诉讼法修改的历史,就是辩护权不断扩张的历史。在这个背景之下,加上刑事辩护本身就带着为无罪者伸张正义的光环,越来越多的年轻法律人怀揣着公平正义的法治理想投入到了��辩事业之中。 但也要看到,虽然刑事辩护是一项正义的事业,然而,前进的道路却是坎坷的。在目前我国的司法体制之下,控辩双方还难以完全实现实质的对等。在公检法三机关之间流水作业式的办案模式之下,律师也面临着难以有效说服法官采纳自己辩护意见的困境。此外,部分律师还存在着办案不规范,缺乏自我保护意识等问题,从而使自己陷入违规甚至刑事犯罪的风险。 针对这些问题,律师界已经做出了诸多富有成效的努力,尤其是很多实务书籍的出版,在很大程度上有助于改善这一现象,比如,侧重于类案实体性分析的《常见刑事案件辩护要点》(娄秋琴律师);侧重于某个具体的诉讼程序的《庭前会议指引》(徐昕律师);侧重于辩护经验理论总结的《刑事辩护的艺术》(陈瑞华教授),但是,也必须看到,目前坊间有关刑事诉讼全流程办案指引的实务书籍相对来说还是有所欠缺。 本书的贡献正在于通过对辩护实务工作的总结,为律师办案提供了这样一整套的操作流程和模板,给希望从事刑事辩护的律师朋友提供了行动的指南,可以帮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 本书名为《刑事辩护全流程实务指引与文书模板》,作者主要从两个方面进行展开:一个是从立案侦查阶段到审判阶段,律师在办案过程中可以遵循的步骤和方法;另一个是在具体的诉讼程序中,为律师给公安司法机关提交法律文书提供可参考的模板。作者将律师工作按照流程分为230个任务,并根据完成好每一项任务所需要的法律文书,设计了100份指引或模板,为律师办案提供了行动的指南。通读全书,并无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更多的是作者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对年轻后辈提供的建议与指导。 作者在展开论述的时候,在每一个程序、步骤、律师所享有的权利之后都列明了相应的法律依据,做到办案于法有据,方便律师在提出自己主张的时候进行查找。 章为“刑事律师执业风险防范”,作者系统分析了刑辩律师在办理案件过程中,从接案、会见到开庭可能存在的风险以及风险防范的对策。刑辩本身就是高风险的活动,律师在维护委托人权利的同时,首先必须要保护自身的**,这对于很多刚从事这个领域的年轻律师来说,是比较欠缺的。作者以此作为章,也足以证明律师的风险防范是开展辩护活动的前提。 第二、三、四、五章为逮捕前、逮捕后、审查起诉阶段以及审判阶段的实务指引,这一部分是律师办理案件的核心内容。如何说服公安机关撤销案件、检察院不批准逮捕、法院作出无罪或从轻判决,都离不开辩护律师的努力。律师所需要掌握的除了一些基本的办案流程和注意事项之外,重要的是沟通的能力,这种沟通既包括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沟通,也包括同公安机关、检察院、法院的沟通。如何进行有效的沟通,作者对此提供了一些较为可行的路径。 第七章是关于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下辩护律师的行动指引,作者首先对该制度存在的争议以及一些基本概念进行了解释,并就该制度下辩护的策略展开了叙述。原先在被告人不认罪的案件中,控辩双方是一种积极的对抗关系,在认罪认罚程序中,由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认罪,对抗的前提已经不复存在,更多的是控辩双方的协商与合作关系。因此,在这类案件中,辩护律师需要转变策略,才能更好地维护委托人的利益。 第八、九章是关于庭审中发问和质证的行动指引,发问和质证都是查明案件事实的关键程序,发问和质证的效果直接影响到判决的结果是否对委托人有利,但在以往的刑事庭审中,由于流于形式、证人不出庭作证等因素,辩护律师容易忽视对发问技巧的培养。为此,作者对发问和质证的程序如何展开以及注意事项进行了较为全面的介绍,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 对刑事辩护从立案到审判的程序进行梳理并对辩护经验进行总结,是一项非常需要时间和耐心的工作,但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作者所提供的办案步骤和方法不仅包括法律内的操作指南,同时也包括法律外甚至是情理之上的处理技巧。刑事辩护的境界并不仅是行使依法享有的所有权利,还要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通过沟通等技巧限度地维护好委托人的利益。 我与郭主任相识多年,他对刑事辩护事业的热爱,和对刑事辩护实务的深刻洞察,经常让我感动和惊艳。得以提前拜读这本精彩的实务著作,并**给各位读者朋友,也是本人的荣幸。相信作者对刑事辩护精细化的不懈努力,不仅对律师朋友从事辩护业务提供了行动的指南,也有助于法学初学者了解司法实务,从而进一步推动我国刑事辩护实务工作的规范化进程。 加油吧,刑辩人! 是为序。 陈虎(陈少文)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 2021年4月24日 前 言 刑事辩护是律师古老、传统,又生命力的一项业务,被誉为皇冠上璀璨的明珠。但是也有人认为刑事辩护业务是低端业务,没有技术含量,跟着程序走就可以了,这是个别律师不精研业务,混程序的敷衍。事实上,刑事辩护业务是关系到人的生命与自由,具有高难度的业务。要求律师具有很高的业务素质,是一门有技术壁垒的专业业务。 从事刑事辩护的律师,要求熟悉刑事实体法,还要熟悉刑事诉讼法,同时还要有民商法的基础。要想做好刑事业务,对案件涉及的其他相关行业也要熟悉。从没有一个专业像这个专业一样,理论与实践联系的如此紧密;从没有一个专业像这个专业一样对知识要求的如此广博,同时对案件涉及的具体问题又要求相当的精深;知识更新的速度更是其他专业望其项背,以至于有些律师如果短暂的停止执业一段时间后,再回到岗位都是一个坚难的抉择。在我所了解的其他专业里,一个大学毕业生,参加后工作后能用到所学的知识仅为所学的N分之一;而法学专业的学生毕业后从事律师工作,所用到的知识却是毕业前在学校学到知识的N倍。 我国目前的法学教育体系,没有关于律师从业技能的培训。法科生在学校学的都是理论。毕业后从事律师工作,也没有系统的执业技能培训,都是师傅带徒弟或者是自己琢磨。尤其在刑事辩护业务方面,尚没有一门“辩护学”的学科。导致从事刑事辩护业务的律师由于没有系统的培训,刚开始要么胆子太小,无所作为;要么无知无畏,产生执业风险。 那么,一个刑事案件,辩护律师要做多少工作,走多少个流程,完成多少个任务,每个任务的完成标准是什么,如何才算合格的完成了任务,法律意见、辩护意见如何写、写到几个要点才算合格,如何会见、如何与办案机关沟通、如何参加庭审等等。有没有这样一个流程化的路径,标明律师要完成多少个任务,如何去完成的操作指引,法律文书的写作模板,年轻律师按照这样的一个流程和指引基本能办理好刑事案件,掌握刑事案件的基本技能呢,本书就试图解决这个问题。 本书为刑辩初学者、入门者和不以刑辩业务为主的全能型律师提供一套刑辩业务导航式的流程与模板。使用本流程和模板能快速、全面、不遗漏地完成刑事辩护工作,掌握刑事辩护的基本技能。本书将刑事案件从立案到一审结束,把律师的工作按流程分解为230个任务,列明了任务的内容、目的、和要求。在完成这230个任务过程中,要形成185份法律文书或工作文书;针对每项任务如何做好,文书如何写好,设计了100份指引或模板(注意:本流程为一般性全程指引,不是每案必须,根据个案不同选择使用)。本书从接案到结案,以三个阶段按时间为序,系统梳理了刑辩律师执业风险防范及全部工作重要节点。同时,我们深知刑事辩护无论从理论到实践都是一个有深度有难度的专业,本书将几个核心难点作了专题论述: 1.侦查阶段值得、该花大力量作的工作是嫌疑人被羁押的变更强制措施为非羁押,如何有理有据地沟通协商、交涉,辩护意见怎么写,课程设计了《侦查阶段辩护意见的写作》专题。 2.审查起诉阶段,目前全国大力推行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律师如何准确理解和适用,如何限度地协商量刑,设计了《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专题》,包含出台的背景、主要内容、试行一段时间出现的问题以及作者的思考等内容。 3.庭审向来是律师的**战场,庭审实质化改革为律师提供了展示能力的舞台,对于不认罪的案件,控辩双方必然是全力厮杀。而法庭调查阶段的发问和质证,是交火激烈焦点。发问和质证发挥好了,辩论的目的也就水到渠成地实现了。发问和质证就可能基本决定了庭审的结果。因此,本书设计了《庭审发问》和《证据的审查与质证》两个专题。 本书的特点在于,可以直接使用于刑事辩护业务中。很多情况下,我们学习了一本书,学习了一套课程,时间长了又都忘了,都还给了老师。本书的流程和模板以及任务分解就像刑辩业务的导航一样,做业务时可以直接使用。 本书适用于年轻律师、不以刑辩业务为主的律师,因为它可以直接拿来就用,按照流程和模板基本上能达到要求,不用自己再去摸索,能掌握刑事辩护的基本技能。也适用带团队的主任,有流程、有标准、有模板,交给团队直接使用。同时也可用于法科生律师实践课程的教材,为学生全景式了解刑事辩护工作、为即将从事律师工作奠定良好的基础。当前一方面法科生找工作困难,而另一方面律所招不到**的实习生,究其原因在于法科生在学校没有律师执业技能培训课。如果法科生在走向工作岗位前进行了执业技能培训,掌握初步的基本技能,律所还是愿意接收的。本书是一部系统的理论与实务操作结合、部全流程文书写作指引和模板的刑事辩护基本技能的培训教材。 本书的使用方法,本书分理论讲解、任务流程分解表和文书写作指引模板。读者要将三部分结合起来,写法律文书时可以直接按照操作指引和模板式样撰写,更深层次地学习需要结合理论部分。文书模板后期会持续更新完善,需要的可与作者联系索取电子版。 后,本书提供的是一套基本流程、基本技能,给大家提供一个基本路径和方法。要想做好刑事辩护业务需要长期积累和实践,需要无数次地从理论到实践,再从实践到理论的循环往复,才能真正提高刑辩技能,做好刑事辩护业务。还有,刑事辩护要有敬畏之心,对法律的敬畏,对生命与自由的敬畏,因此我们要用心去办案,因为案件不单改变他/她的人生,对他一家人的命运都可能产生重大影响。学到后,真正的高手是抛弃所有规则,但在成为大师前,按套路先临摹是必由之路。鉴于作者水平有限,错误和疏漏之处在所难免,欢迎提出宝贵意见,以利于再版更正提高。 书山有路,学海无涯,愿本书成为您刑辩人生的垫脚石。 让我们做一个有态度、有温度、有技术、有高度的辩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