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曲艺部分 短篇曲艺部分 爱 八 方 说段儿快书《爱八方》, 让您听了笑断肠。 有一位,退休工人于老汉, 他跟前一个儿子、一个姑娘。 儿子年幼把学上, 他的乳名叫小刚。 姑娘是个列车员, 叫素芳,常年随车在外忙。 一家老幼三口人, 日子过得挺舒畅。 于老汉就有一事放不下, 常把他女儿的亲事挂心上。 总盼着素芳找个好对象, 可就是当爹的又不好直接问姑娘。 同院的婶子、大娘也常把素芳问, 她总是含笑摇头说:“不着忙。” 这**小刚跑来传喜讯: “爹!爹!姐姐找了个好对象。” (白)“啊!是真的吗?” “嗯,我听段上的叔叔讲, 姐姐对象在鞍山一个什么大工厂。 是个转业军人到后方, 在工厂还把组长当。 您忘了前天接到一封信, 俺姐姐乐得嘴都合不上(啦)。 姐姐拆���我瞧见了, 里面还装着相片一大张。 人长得不瘦又不胖, 浓眉大眼挺漂亮。 穿一身可体黄军装, 胸前是金光闪闪净奖章!” (白)“啊,啊,嘿嘿……” 于老汉说不出心里多高兴, 喜得他一个劲儿地拍巴掌。 小刚肚里不存事, 跑到西屋说给李二娘, 二娘告诉了徐三婶, 三婶又对刘家四嫂讲。 三婶、四嫂齐来问: “于大爷!听说素芳找对象(啦)! 我们给您来道喜, 请问多咱吃喜糖?” (白)“啊?啊?嘿嘿……” 人逢喜事精神爽, 于老汉**到晚喜洋洋。 姑娘一个月回家一两趟, 于老汉包饺子、捞面一通忙。 都不知怎样招待姑娘好了, 这一来,小刚也跟着沾了光。 眨眼过了几个月, 突然发生了个新情况。 小刚跑来对着老汉讲: “爹!爹!姐姐对象不在鞍山大工厂。” (白)“啊!不在鞍山工厂?” “嗯!她的对象在武昌。 听说在一个加工厂, 是电焊队的大队长(咧)!” 老汉听罢心纳闷: “这、这、噢!”想来想去很平常。 虽然如今自由找对象, 还有个相当不相当。 这事不能太勉强, 我相信我们素芳有眼光。 小刚舌尖嘴又快, 跑到东屋对着徐家三婶讲。 三婶告诉刘四嫂, 四嫂又说给李二娘。 四嫂、二娘来道喜: “于大爷!听说素芳找了个新对象, 是电焊队的大队长。 没问题,这个准比那个强!” (白)“啊?嘿嘿……” 谁想没过五个月, 小刚又跑来报情况: “爹!爹!姐姐对象不是在武昌, 新近这个对象在包钢!” (白)“啊!在包钢?” “嗯!听说这个对象当工长(咧)!” “这……”老汉越听越纳闷, 心里想:这是搞的啥名堂! 谁想到,小刚又告诉了南屋刘四嫂, 四嫂说给了三婶、李二娘。 这一次她们再不到于家去贺喜, 一个一个直嘟囔。 都说是:“挺好的姑娘变了样, 爱个四面带八方!” 这句话不知怎么传到老汉耳朵里, 他越想心里越窝囊。 从此后再听不见老汉“嘿嘿”笑了, 整天嘴噘得好像拴牛桩。 素芳回家他再不包饺子不捞面, 还对小刚指桑骂槐尽嚷嚷: “做啥事都要一步俩脚印儿, 别让人身后戳脊梁!” 时间刚过三个月, 小刚又跑来报情况: “爹!爹!姐姐对象……” 没等小刚往下讲, 老汉早把脸气黄: “她爱在哪儿搞在哪儿搞吧, 别再出去瞎嚷嚷!” 为此事,于老汉吃不好来睡不好, 像一块千斤石头压心上。 无奈何找到列车段的陈段长, 见段长满心是话口难张: “这……段长啊!全怨我对子女缺教养, 按理讲家丑不可对外扬。 讲交情,你我多年老朋友, 论组织,你是段长,你也正管这一桩。” (白)“什么事啊?我的老伙伴?” 于老汉把经过说一遍, “哈哈哈……”陈段长听罢差点笑断肠。 “老伙伴!听我讲, 你先不要怨素芳。 要提起鞍山那个对象, 那真是思想、人品样样强。 扛过枪、打过仗, 立过功也受过奖。 自从转业到后方, 小伙子变得更坚强。 鞍山建设轧钢厂, 小伙子显示出他无比的智慧似海洋。” “这样的对象我同意, 可是她……又选了个对象在武昌!” “嗬!武昌这人儿更了不起呀, 他日夜战斗在天上。” (白)“啊!还上了天啦?” “脚踏钢梁顶太阳, 戴面具,握焊枪, 火花四溅闪蓝光, 焊接起一架架的大钢梁。 为叫工厂早落成 为叫武昌多出钢!” “是啊!这样的对象有多好, 她又选了个对象在包钢!” “嘿!包钢这人儿越发好啦, 被称为风沙不惧的一堵墙。 过去塞外多荒凉, 人烟**风沙狂。 自从来了共产党。 要叫塞外改风光。 建设钢铁大基地, 千军万马日夜忙。 小伙子是建设军中一勇将, 挑选这样的对象相当(啊)!” “嗐!段长啊,这个好,那个强, 总不能一女爱八方(啊)!” “哈哈……”一句话说得段长忍不住笑, “老伙伴,消消气吧!至今你还在鼓里装。 三个对象,鞍山的姓长弓, 武昌那个姓弓长, 顶数包钢那个好, 左弓右长本姓张。 三个人长得一个样, 怪不怪,还都叫个张国良。” (白)“啊!一个人?”“对!一个人。” “那为啥今天这儿明天那儿? 组长、队长又当工长? 他在啥工厂?啥车间? 到底干的哪一行?” “啥工厂?在一个制造工厂的大工厂, 车间嘛,这车间足有万里长, 从东海,到西藏自治区, 从南海直到黑龙江。” “啊!什么车间那么大? 他这是干的哪一行?” “南边走,北边闯,战风雪,斗寒霜,披星星,顶太阳, 修工厂,盖楼房……是一个建筑工人,专在人间造天堂! 四面八方建钢厂, 誓叫钢水赛长江。 老伙伴!不是咱素芳谁都爱, 是咱这个女婿爱八方; 不是咱素芳爱地位, 是咱这个女婿随着飞快建设在成长! 他两个相亲又相爱, 素芳很快结婚去包钢。 这女婿你打着灯笼哪里找? 倒气得你八字儿胡子全朝上(啦)!” 老汉听罢“扑通通”千斤石头落了地, “刷拉拉”心里似打开两扇窗。 (白)“这、这、嘿嘿……”他又乐起来了。 “吱扭扭”门儿一声响, 走进姑娘于素芳。 “爹!您到这里有啥事?” “我……听说你要结婚,我想送你去包钢!” 段长说:“那就回家快准备吧, 几时走坐车都便当。” 爷儿俩刚刚走进家门口儿, “噔噔噔”小刚举着信一边跑着直嚷嚷: “爹!爹!姐姐对象不……” 跑进屋里不敢嚷(了)。 素芳拆信仔细念, 乐坏老汉和小刚。 原来是,建设包钢任务快完成, 张国良又要调换到一个新地方。 (原载1961 年第1、2 期合刊《人民文学》,于1990 年 入选《中国新文艺大系(1949—1966)曲艺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