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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豆瓣9.1分翻译家王科一译本!入选BBC评选的“英国小说百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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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豆瓣9.1分翻译家王科一译本!入选BBC评选的“英国小说百强”)

  • 作者:(英)查尔斯·狄更斯,果麦文化 出品
  • 出版社:万卷出版社公司
  • ISBN:9787547062593
  • 出版日期:2023年06月01日
  • 页数:0
  • 定价:¥5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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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远大前程》是狄更斯晚年十分重要的作品,全书以自传体的形式,描绘了一个孤儿追求“远大前程”的艰辛历程,揭示了爱、忠诚和良心永远比财富和社会地位要更为重要:远大前程固然让人追寻,但如果不能顺着正道达到不平凡,也不要为了不平凡去走邪路。活要活得规规矩矩,死要死得快快活活。
    文章节选
    我父亲姓匹瑞普,我自己的教名叫斐理普。童年时口齿不清,这姓和名我念来念去都只能念成匹普,无论如何也不能念得更完整,更清晰。于是我就管自己叫匹普,后来别人也都跟着“匹普”“匹普”地叫开了。 我说父亲姓匹瑞普,是看了他的墓碑,听姐姐说起,才知道的。姐姐嫁了个名叫乔·葛吉瑞的铁匠,人家都管她叫乔·葛吉瑞大嫂。我既没有见过亲生父母,也没见过他们的肖像(他们那时候离拍照这玩意儿还远着呢),因此,我次想象父母的模样,完全是根据他们的墓碑胡乱揣测出来的。看了父亲墓碑上的字,我就有了个稀奇古怪的想法,认定他是个皮肤黝黑的矮胖个儿,长着一头乌黑的鬈发。再看看墓碑上“暨夫人乔治安娜”这几个瘦骨嶙峋的字,便又得出一个孩子气的结论,认为母亲脸上一定长着雀斑,是个多病之身。父母的坟墓边上还有五块菱形小石碑,每块约有一英尺半长,整整齐齐地列成一排,那是我五个小兄弟的墓碑(在芸芸众生谋求生存的斗争中,他们很早就一个个偃旗息鼓,撒手不干了);见了这些石碑后,我从此就有了个不可动摇的看法,我相信这五个小兄弟出生时一定都是仰面朝天、双手插在裤袋里,而且一辈子也没有把手拿出来过。 我们家乡是一片沼泽地,附近有一条河;顺河蜿蜒而下,到海不过二十英里。我次眺望这四周的景物,在脑海里留下无比鲜明的印象,记得好像是在一个难忘的寒冬下午,傍晚时分。从那次起,我才弄明白:那蔓草丛生的凄凉所在是教堂公墓;本教区的已故居民斐理普·匹瑞普和他的妻子乔治安娜都已经死了,埋了;他们的婴儿亚历山大、巴梭罗缪、阿伯拉罕、托比亚斯和罗哲尔,也都死了,埋了;墓地对面那一大片黑压压的荒地就是沼地,沼地上堤坝纵横,横一个土墩,竖一道水闸,还有疏疏落落的牛群在吃草;沼地的那一边,有一条落在地平线底下的铅灰色线条,就是河流;远处,那阵阵紧吹的急风有个老窝,就是大海;望着这片景色吓得浑身发抖、抽抽噎噎哭鼻子的小东西,就是匹普。 靠近教堂门廊一边的墓地里,蓦地跳出一个人来,大喝一声:“别嚷嚷!你这个小鬼!不许作声!要不然我就掐断你的脖子!”好可怕的人!穿一身灰色粗布衣服,腿上拴一副大铁镣。头上也不戴一顶帽子,只裹着一块破布,一双鞋子破烂不堪。他刚在水里泡过,满头满脸都是烂泥,闷得他透不过气来;两条腿被乱石堆绊得一瘸一拐,被碎石片儿划出一条条创痕,被荨麻戳得疼痛难挨,被荆棘扯得皮开肉裂;走起路来高一脚低一脚,一边走一边抖,又瞪眼又咆哮。他赶过来,一手抓住我的下巴,一口牙齿咯咯打战。 我吓得求他饶命:“别掐断我的脖子,求您千万别这样,大爷!”那人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快说!” “我叫匹普,大爷!” 那人瞪了我一眼,说:“再说一遍,说得清楚些!” “匹普,匹普,大爷。” 那人说:“你住在哪儿?指给我看!” 我指着河边平地上我们住的那座村庄——离教堂有一英里多路,周围是一大片赤杨林子和秃顶树。 那人朝我望了一眼,便把我头朝地脚朝天地翻了过来,把我口袋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在地上。其实口袋里除了一块面包,什么都没有。等到教堂恢复了本来面目——因为那人手脚快,劲头猛,刚才一下子就把整座教堂在我面前翻了个身,只见教堂的塔尖倒踩在我的脚下——我是说,等到教堂恢复了本来面目,他便把我抱到一块高高的墓碑上,让我坐在上面直打哆嗦,自个儿却拿起那块面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吃完面包,舔舔嘴唇,说:“你这个小王八蛋的脸蛋儿长得倒肥啊!”拿我的年龄来说,我当时的身材也算矮了,体质也不结实,可是说我脸蛋儿长得肥,我倒认为他没有说错。 那人又晃了一下脑袋,吓唬我说:“我要是吃不了你的脸蛋儿才怪呢!我要是不想吃你才怪呢!” 我连忙恳求他千万别吃我的脸蛋儿,同时紧紧抓住屁股下的那块墓碑,一是因为怕摔下来,二是为了忍住眼泪。 那人说:“喂,你妈在哪儿?”我说:“就在那儿,大爷!” 他大吃一惊,拔脚就跑,跑了没几步又站住了,回过头来瞧了瞧。我胆怯心虚地向他解释:“大爷,就在那儿!你瞧‘乔治安娜’那几个字。那就是我妈。” 他这才跑了回来,说:“噢!那么你爸也跟你妈葬在一块儿喽?”我说:“不错,大爷。他也葬在那儿,喏,‘本教区的已故居民’。”他若有所思地低声说:“哈哈!那么你跟谁一起过活呢?——我是说,假如我饶你一命,你跟谁一起过活呢?不过要不要饶你的命我还没有打定主意呢。” “跟着我姐姐葛吉瑞大嫂过活,大爷。她就是铁匠乔·葛吉瑞的妻子,大爷。” 他说:“呃!铁匠?”说着,就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腿。 一会儿看看自己的腿,一会儿看看我,阴沉沉地来回看了几趟,他这才走到我坐的墓碑跟前,抓住我的两个肩膀,把我的身子尽量向后按下去,一双眼睛炯炯逼人地盯住了我的双眼,而我却只有无可奈何地仰望着他的份儿。 他说:“你听着!摆在眼前的问题是,要不要让你活命。我问你,你知道什么叫锉吗?” “知道,大爷。”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吃的?” “知道,大爷。” 他问一句,就把我的身子再往后按一下,好叫我越发感到走投无路、死就在眼前。 “去替我弄把锉来。”他又把我往后一按,“还得替我弄点儿吃的来。”又把我往后一按,“两样东西少不得一样。”又把我往后一按,“要不然,我非得把你的心挖出来吃了不可。”又把我往后一按。 我吓破了胆,只觉得天旋地转,双手不由得紧紧抓住了他。我说:“大爷,请您行行好,让我直起身子来,免得恶心反胃,听您的吩咐也可以听得更清楚些。” 他干脆松开手,把我一推,让我一个倒栽葱滚下地,那股势头也真猛极了,我简直觉得整个教堂一跃而起,跳得比屋顶上的风信鸡还要高。过了一会儿,他才抓着我的两条胳膊,扶我在墓碑上重新坐好,继续说些吓人的话: “明天一大早,替我送锉和吃的来。送到那边古炮台前交给我。假如你能办到,不走漏一点儿风声,也不露出一点儿形迹,不让人知道你看到了我这么个人,或压根儿就不提看到过什么人,我就饶你一条命。假如办不到,不依我的话做,哪怕走漏了一点儿风声,当心我挖出你的心肝来烤熟了吃。你大概只当我是光杆一个人吧,老实告诉你,我可不止一个人。我还有个年轻伙伴躲在身边,你别嫌我凶——跟那个伙伴比起来,我还慈悲得很呢。我在这儿和你说话,那小伙子句句听得清楚。他还有一套独特的法术,专会捉小孩儿,挖小孩儿的心吃,再挖小孩儿的肝吃。哪个小孩儿也休想躲得过那个小伙子。哪怕你锁好房门,暖暖和和睡在床上,钻在被窝里,用被窝蒙住头,自以为安安稳稳,那个小伙子也会悄悄爬到你床上,扒开你的胸膛。这会儿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拦住了他,没让他来伤害你。说不定他早晚还是要来挖你的心肝,看牢他可真不容易呢。喂,你怎么说啊?” 我说我一定替他弄到锉;吃的嘛,只要能找到什么残羹剩饭,好歹都给他找来,明儿一大早就送到炮台那边交给他。 “你得起誓:如果做不到,天雷打死你!” 我照着他的话起了誓,他这才把我抱下来。 他接下去又说:“你听着!别忘了你答应做的事!也别忘了那个小伙子!记住了,就回家去吧!” 我吓得话也说不清楚:“晚——晚——晚安,大爷!” “得了吧,得了吧!”说着,他扫视了一下那一大片又冷又湿的沼地,“我真恨不得能变个青蛙。要不然,变条泥鳅也好!” 他一边说,一边用两条胳膊紧紧搂住瑟瑟发抖的身子,一瘸一拐地朝着那堵矮矮的教堂围墙走去,他一路上把身子抱得那么紧,好像只要一松手就要脱骱松榫似的。看他在那一大片草长蒿深、荆蔓萦绕的坟墩里躲躲闪闪地拣着道儿走,我幼稚的心灵还以为他是害怕那些死人从坟墓里悄悄伸出手来、揪住他的脚脖子拖他进去呢。 他走到那堵矮矮的教堂围墙跟前,翻过墙头——看那姿势,简直就像他的两条腿已经冻僵、麻木了一样;他过了墙头,又掉转脸来看了看我。我一等他重新转过脸去,就连忙一个劲儿朝家里跑,哪里还能怜惜两条腿。过一会儿,我回头一看,只见他又迈步向河边走去,依旧是两条胳膊紧紧抱着身子,拖着两条疼痛的腿,在那一块块大石头之间拣着道儿走——这些大石头,原是搁在沼地上准备下大雨或是发大水的日子当垫脚石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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