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马实在太困了,他想睡觉。矮马决定暂时什么也不想,重新回到他那狗窝里去美美地睡上一觉。他在很多路人的目光下打开治安亭的门时有些心虚。矮马从住进这里的那天起,他就担心有**会被人赶出去,这毕竟不是他有权利拥有的地方。自从矮马回到这个城市,沦落为一个拾荒者,他就一直居无定所。他很清楚,迟早会被人扫出这个治安亭,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就像一个人迟早要死去一样。矮马只不过不希望这**来得太快,因为重新找一个住的地方是那么的困难和劳神。矮马一般情况都是在深夜钻进治安亭,天一亮就出来,就是怕被有关人员发现他住在这里面。
矮马刚打开治安亭的门,就觉得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回头看到了一张威严的脸。矮马的腿肚子哆嗦了一下,他转过身,这是一个让他颤抖的人。那人就是凡人东路上的片警黄小初。
黄小初审视了矮马一会说,矮马,你怎么住在这里?
矮马不知怎样回答才好,支支吾吾起来。
黄小初见他窘迫的样子,挥了一下手说,我现在不追究你为什么住在这里的问题,你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这时,围上来一些人看热闹,仿佛矮马是老鼠,黄小初是逮住耗子的猫。
黄小初对围观的人说,散开,散开,有什么好看的?
围观的人嬉笑着走开了。
矮马这才缓过劲来说,黄警官,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黄小初说,昨晚上你听到有婴儿的哭叫声么?
矮马迟疑了一会,摇了摇头说,我什么也没听见,昨晚上我睡得很死。
黄小初的目光刀一样划着矮马铁青色的脸,他发现矮马的眼睛充满了血丝。
黄小初说,你真的没听见?
矮马摇了摇头说,没有。
黄小初说,可有人反映说就在这一带有婴儿的哭声。
矮马说,黄警官,我真的没有听见。
矮马说谎是因为他觉得警察问的事情一定有问题,矮马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矮马不想负责任。黄小初见他什么也不知道,就走了,走时他对矮马说了这样一句话,矮马,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住在治安亭里了,我不说你而已,反正这个治安亭不久就要拆掉了。
矮马相信他的话。他的睡意全消了。矮马想起了那个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婴儿和夜里疹人的哭声,有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的手伸进了裤袋里,那只红色的童鞋还在。矮马的手紧攥着这只红色的童鞋,他想把它拿出来扔掉,可他的手像是被一股魔力控制着,无法拔出。
很多人从矮马身边走过,他们都那么神色匆匆,好像怀着什么重大的责任和理想,他们是幸福的,矮马一下子觉得自己那么的卑微和
…… 一、天生写作恐怖小说的材料
我一直觉得,谈论恐怖小说的*佳方式是几个趣味相投的朋友在风雨交加的深夜,坐在某个偏僻的酒馆里,讲述各种各样的恐怖故事。因为用一些理论化的条条框框去分析一部**的恐怖小说写得多么诡异,故事情节多么富有悬念、多么刺激你的心跳,往往是隔靴搔痒,不着边际的。这就像魔术表演,观看舞台上魔术师历历在目的表演过程,远比深究某个魔术戏法是怎么表演出来的更吸引人。
一年多以前,有一位朋友告诉我,他连续许多个深夜都在重复一个梦。在梦里,一个躺在血泊里的奄奄一息的中年妇女向他伸着一只手臂��用呜呜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 “你为啥不救俺?你为啥不救俺?”那个妇女个头不大,伸出的手像干瘪的鸡爪;她头发黑油油的,很长,把眼睛和脸都遮住了。她身下的血像漫过堤坝的洪水,一直在缓缓地、缓缓地向四周蔓延。她张嘴说话的时候,汩汩的血块不时从她嘴巴里喷涌而出,然后又黏稠地挂在下巴上。我的朋友说,那些夜晚,他每次被梦惊醒时,浑身都是虚汗,喉咙干燥得像上了火,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