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策划
性教育育:接近与聆昕
历史照进现实/王雪峰
A 从历史中反思
20世纪上半叶中国性教育的发展史是一个不断打破性禁锢的历史,也是女性从不平等的性道德束缚当中不断解放的历史。发生在性关系和性观念上的这些变化是中国近代思想文化风云变幻历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反思性教育的历史有必要对近代尤其是五四时期的思想进行深刻剖析。
五四运动是近代思想史上具有象征意义的事件,对五四的反思为近代思想史研究带来了无尽的思想资源。有人将五四时期的思想特征概括为“反传统”,这种判断当然有可议之处,但是五四时期乃至近代所呼唤的民主、科学、新道德观念等都是传统所不能提供的,这一点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在近代历史上,传统与反传统(继承和“断裂”)、科学与人文、中学与西学、群体主义和个人主义、自由与禁锢、知识和道德情感等构成了对立的两极,两极之间存在着一种紧张感(张力),近代的知识分子正处在这种紧张感当中,这是我们理解近代性教育的重要思想背景。
继承性和断裂性的关系在近代思想史的多种对立中显得比较突出,这一时期许多有影响的人物,如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胡适、鲁迅、周作人等,他们思想当中的传统和反传统(继承性和断裂性)的倾向是共存的。
这种承续性和断裂性的混杂,强调我们有必要对传统和西学的复杂作用进行重新评价,这两者恰恰是构成近代中国意识形态之要素。①
实际上,继承性和断裂性的关系是上述多重对立的两极关系的关节点,对于传统的继承和断裂统御着科学与人文、中学与西学、群体主义和个人主义、自由与禁锢、知识和道德情感等诸方面。
近代思想文化领域以继承性和断裂性为关节点的对立性问题在性教育当中都有所体现,这一点学界已有论及。科技史专家江晓原在《性张力下的中国人》一书中提出了性张力的概念,他认为在性问题方面,中国传统文化中也长期存在着对立的两极。“一极,是重生殖、重子嗣、多妻和重人欲的”,“另一级则是礼教”。在两极的同时作用之下,就产生了所谓的性张力。他认为“性张力问题,归根到底、可以说就是社会在性方面如何进行制约、平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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