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两个人默默地跪在那里,沉思在寂静之中,似乎是把生命的希望托付给
那堆在燃烧着的篝火。他们把双手伸向篝火取暖,仿佛在向上苍祈求……
卡车载着我们沿着一条像深夜一般黑的公路,朝着悬崖峭壁的深处驰去
,四周被寒冷与浓雾笼罩着。
在巴拉卡德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黑夜里,我看见了一张张被信念照亮的
脸盘。人们好像在向一位神秘的人祈祷,此时,一堆圣火在吞噬着他们的灵
魂。我想象着,在地震中,那些在一次山体坍塌中的幸存者,却又被随后的
巨大泥石流埋在了土石之下。
在地底下,在我们所能想到的更深更深的地底下,在地球*深处,一种
活生生的文明被淹埋在那里。远离了所有的歧视和怜悯,母亲们、孩子们、
祖父母们、妻子们,都在死亡中挣扎……
正如在《哈姆雷特》剧中,奥菲丽娅的活着的亲人们唱道:
他们将他抬去埋葬,
啊,可怜的孩子!
人们在他的墓前伤心恸哭,
泪如雨注。
拂晓时分,卡车司机载着我们从遥远的天际返回,没有找到我要寻找的
目标。我告诉他,布鲁诺和道格拉斯两人正孤零零地呆在荒郊野外(在巴基
斯坦旷野里一处被震毁的地方),依偎在奄奄一息的篝火旁边等待清晨的到
来:他们冻得发颤,但毫无抱怨,这是冰雪严寒和地震灾难给他们造成的磨
��。
战胜严寒,才能把他们从一场新的灾难中解救出来:藏身在一个随着寒
风摇晃的薄薄的布帐篷里,与季节的严寒抗争。
(我感到在这三百多万男人、妇女和儿童之中,他们俩仿佛是被投进了
巨大的自然灾害中的一粒盐。)
我想到山下去,
去参加一个会议,
一个没有议程的会议。
我深信,
在无边无际的悬崖一边,
哈里普和哈桑阿布达尔的苦难者们
擦干寒冷细雨淋湿的双手,
搭建起帐篷营地,
犹如牧场,
长满凄凉的牧草。
我想象得出那些在泥石流灾难中幸存下来的成千上万个家庭的忧伤痛楚
。现在他们继续在遭受折磨,拥挤在一间间狭小而简陋的房屋里(用破旧的
床单围成的),忍受着喜马拉雅山脉严酷的气候……P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