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光临有路网!
欧也妮·葛朗台 世界名著 中小学生课外阅读推荐书籍 (附赠音频)
QQ咨询:
有路璐璐:

欧也妮·葛朗台 世界名著 中小学生课外阅读推荐书籍 (附赠音频)

  • 作者:(法)巴尔扎克
  • 出版社: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
  • ISBN:9787568285407
  • 出版日期:2020年07月01日
  • 页数:248
  • 定价:¥29.00
  • 分享领佣金
    手机购买
    城市
    店铺名称
    店主联系方式
    店铺售价
    库存
    店铺得分/总交易量
    发布时间
    操作

    新书比价

    网站名称
    书名
    售价
    优惠
    操作

    图书详情

    内容提要
    《欧也妮.葛朗台》是法国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家巴尔扎克创作的长篇小说,叙述了一个**毁灭人性和造成家庭悲剧的故事,全书以欧也妮的爱情和婚姻悲剧为矛盾**,通过一段没有毒药、没有尖刀、没有流血的情节,深刻地揭露了葛朗台丑恶的发财路,塑造了一个贪婪、狡诈、吝啬、残忍的暴发户形象,将**如何使人性走向毁灭赤裸裸地展现出来。巴尔扎克在这部作品中以漫画式的夸张、个性化的语言和细致的人物描写,**刻画了世界文学史上不朽的吝啬鬼形象,深刻展现了资本家的无穷贪欲和冷酷无情。
    文章节选
    中产**的面目 章前导读
    索漠城,一个荒凉、幽静、衰败的城市,有一个靠葡萄园发家的箍桶匠,他就是葛朗台。在这座城市里,大家都在猜测他到底有多少钱,并且把他当作本地*有钱的人,但这个人的日子却过得相当吝啬。 某些内地城市里面,有些屋子看上去像*阴沉的修道院,*荒凉的旷野,*凄凉的废墟,令人悒郁 不欢。修道院的静寂,旷野的枯燥,以及废墟的衰败零落,也许这类屋子都有一点。里面的生活起居是那么幽静,要不是街上一有陌生的脚步声,窗口会突然探出一个脸孔像僧侣般的人,一动不动的,黯淡而冰冷的目光把生客瞪上一眼的话,外地客人可能把那些屋子当作没有人住的空屋。
    索漠城里有一所住宅,外表��有这些凄凉的成分。一条起伏不平的街,直达城市高处的古堡,那所屋子便在街的尽头。现在已经不大有人来往的那条街,夏天热,冬天冷,有些地方暗得很,可是颇有些特点:小石子铺成的路面,传出清脆的回声,永远清洁,干燥;街面窄而多曲折;两旁的屋子非常幽静,坐落在城脚下,属于老城的部分。
    上了三百年的屋子,虽是木造的,还很坚固,各种不同的格式别有风光,使索漠城的这一个区域特别能引起考古学家与艺术家的注意。你走过这些屋子,不能不欣赏那些粗大的梁木,两头雕出古怪的形象,盖在大多数的底层上面,成为一条黝黑的浮雕。
    有些地方,屋子的横木盖着石板,在不大结实的墙上勾勒出蓝色的图案,木料支架的屋顶,年深月久,往下弯了;日晒雨淋,椽子已经腐烂、翘曲。有些地方,露出破旧黝黑的窗槛,细巧的雕刻已经看不大清,穷苦的女工放上一盆石竹或蔷薇,窗槛似乎就承受不住那棕色的瓦盆。再往前走,有的门上钉着粗大的钉子,我们的祖先异想天开地刻上些奇形怪状的文字,意义是永远没法知道的了;或者是一个新教徒在此表明自己的信仰,或者是一个旧教徒为反对新教而诅咒亨利四世 。也有一般的布尔乔亚 刻些徽号,表示他们是旧绅,掌握过当地的行政。这一切中间就有整部法兰西历史的影子。一边是墙壁粉得很粗糙的、摇摇欲坠的屋子,还是工匠卖弄手艺的遗物;贴邻便是一座乡绅的住宅,半圆形门框上的**徽号,受过了一七八九年 以来历次革命的摧残,还看得出遗迹。
    这条街上,做买卖的底层既不是小铺子,也不是大商店,喜欢中世纪文物的人,在此可以遇到一派朴素简陋的气象,完全像我们上代里的习艺工场 。宽大低矮的店堂,没有铺面,没有摆在廊下的货摊,没有橱窗,可是很深,黑洞洞的,里里外外没有一点儿装潢。满板的大门分作上下两截,简陋地钉了铁皮;上半截往里打开,下半截装有带弹簧的门铃,老是有人开门进出。门旁半人高的墙上,一排厚实的护窗板,白天卸落,夜晚装上,外加铁闩好落锁。这间地窖式的潮湿的屋子,就靠大门的上半截或者窗洞与屋顶之间的空间,透进一些空气与阳光。半人高的墙壁下面,是陈列商品的地方。招徕顾客的玩意,这儿是**没有的。货色的种类要看铺子的性质:或者摆着两三桶盐和鳕鱼,或者是几捆帆布与绳索,楼板的椽木上挂着黄铜索,靠墙放一排桶箍,再不然架上放些布匹。
    你进门吧,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干干净净的,戴着白围巾,手臂通红,立刻放下编织物,叫唤她的父亲或母亲来招呼你,也许是两个铜子也许是两万法郎的买卖,对你或者冷淡,或者殷勤,或者傲慢,那得看店主的性格了。
    你可以看到一个做酒桶木材的商人,两只大拇指绕来绕去的,坐在门口跟邻居谈天。表面上他只有些起码的酒瓶架或两三捆薄板;但是安育地区所有的箍桶匠,都是向他码头上存货充足的工场购料的。他知道如果葡萄的收成好,他能卖掉多少桶板,估计的误差*多是一两块板上下。**的好太阳叫他发财,一场雨水叫他亏本——酒桶的市价,一个上午可以从十一法郎跌到六法郎。
    这个地方像都兰区域一样,市面是由天气做主的。种葡萄的,有田产的,木材商,箍桶匠,旅店主人,船夫……都眼巴巴地盼望太阳;晚上睡觉,就怕明早起来听说隔夜结了冰;他们怕风,怕雨,怕旱,一会儿要下雨,一会儿要天时转暖,一会儿又要满天的云。在天公与尘世的利益之间,争执是没得完的。晴雨表能够轮流地叫人愁,叫人笑,叫人高兴。
    这条街从前是索漠城的大街,从这一头到那一头,“黄金一般的好天气”这句话,对每个人家都代表一份收入的数目。而且每个人会对邻居说:“是啊,天上落金子下来了。”因为他们知道一道阳光和一场时雨带来多少利益。在天气美好的季节,到了星期六中午,就没法买到一个铜子的东西。做生意的人也有一个葡萄园,一方小园地,全要下乡去忙他两天。买进,卖出,赚头,一切都是预先计算好的,生意人尽可以花大半日的工夫打哈哈,说长道短,打探旁人的私事。某家的主妇买了一只竹鸡,邻居就要问她的丈夫是否煮得恰到好处。一个年轻的姑娘从窗口探出头来,绝没有办法不让所有的闲人瞧见。因此大家的良心是露天的,那些无从窥测的、又暗又静的屋子,并藏不了什么秘密。
    一般人差不多老在露天过活——每对夫妇坐在大门口,在那里吃午饭,吃晚饭,吵架拌嘴。街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不经过他们研究的。所以从前一个外乡人到内地,免不了到处给人家取笑。许多有趣的故事便是这样来的,安越人的爱寻开心也是这样出名的,因为编这一类的市井笑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早先本地的乡绅全住在这条街上,街的高头都是古城里的老宅子,世道人心都还朴实的时代的遗物。这种古风现在是**天地消失了。我们这个故事中的那所凄凉的屋子,就是其中之一。
    古色古香的街上,连偶然遇到的小事都足以唤起你的回忆,全部的气息使你不由自主地沉入遐想。拐弯抹角地走过去,你可以看到一处黑魃魃 的凹进去的地方,葛朗台府上的大门便藏在这凹坑中间。
    在内地把一个人家称作府上是有分量的;不知道葛朗台先生的身世,就没法掂出这称呼的分量。
    葛朗台先生在索漠城的名望,自有它的前因后果,那是从没在内地耽留过的人不能完全了解的。葛朗台先生,有些人还称他作葛朗台老头儿,可是这样称呼他的老人越来越少了,他在一七八九年是一个很富裕的箍桶匠,识得字,能写能算。共和政府在索漠地区标卖教会产业的时候,他正好四十岁,才娶了一个有钱的木板商的女儿。他拿自己的现款和女人的陪嫁,凑成两千金路易,跑到区公所。标卖监督官是一个强凶霸道的共和党人,葛朗台把丈人给的四百路易往他那里一送,就三钱不值两钱地,即使不能算正当,至少是合法地买到了区里*好的葡萄园、一座老修道院和几块分种田。
    索漠的市民很少有革命气息,在他们眼里,葛朗台老头儿是一个激烈的家伙、先进分子、共和党人、关切新潮流的人物;其实箍桶匠只关心葡萄园。上面派他当索漠区的行政委员,于是地方上的政治与商业都受到他温和的影响。
    在政治方面,他包庇从前的**,想尽方法使流亡乡绅的产业不致被公家标卖;商业方面,他向革命军队承包了一两千桶白酒,代价是把某个女修道院上好的草原,本来留作*后一批标卖的产业,弄到了手。
    拿破仑执政的时代,好家伙葛朗台做了区长,把地方上的公事应付得很好,可是他葡萄的收获更好;拿破仑称帝的时候,他变成了光杆儿的葛朗台先生。拿破仑不喜欢共和党人,另外派了一个乡绅兼大地主,一个后来晋封为男爵的人来代替葛朗台,因为他有红帽子嫌疑 。葛朗台丢掉区长的荣衔,毫不惋惜。在他任内,为了本城的利益,已经造好几条出色的公路直达他的产业。他的房产与地产登记的时候,占了不少便宜,只缴很轻的税。自从他各处的庄园登记之后,靠他不断地经营,他的葡萄园变成地方上的**儿,这个专门的形容词是说这种园里的葡萄能够酿成**的好酒。总而言之,他简直有资格得荣誉团的勋章。
    免职的事发生在一八○六年。那时葛朗台五十七岁,他的女人三十六,他们的独生女儿才十岁。
    大概是老天看见他丢了官,想安慰安慰他吧,这一年葛朗台接连得了三笔遗产,先是他丈母特·拉·古地尼埃太太的,接着是太太的外公特·拉·裴德里埃先生的,*后是葛朗台自己的外婆,香蒂埃太太的;这些遗产数目之大,没有一个人知道。三个老人爱钱如命,一生一世都在积聚**,以便私下里摩挲把玩。特·拉·裴德里埃老先生把放债叫作挥霍,觉得对黄金看上几眼比放高利贷还实惠。所以他们积蓄的多少,索漠人只能以看得见的收入估计。
    于是葛朗台先生得了新的**头衔,那是尽管我们爱讲平等也消灭不了的,他成为一州里“纳税*多”的人物。他的葡萄园有一百阿尔邦 ,收成好的年份可以出产七八百桶酒,他还有十三处分种田,一座老修道院,修道院的窗子、门洞、彩色玻璃,一齐给他从外面堵死了,既可不付捐税,又可保存那些东西。此外还有一百二十七阿尔邦的草原,草原上的三千株白杨是一七九三年种下的。他住的屋子也是自己的产业。
    这是他看得见的家私。至于他现金的数目,只有两个人知道个大概:一个是公证人克罗旭,替葛朗台放债的;另外一个是台·格拉桑,索漠城中*有钱的银行家,葛朗台认为合适的时候跟他暗中合作一下,分些好处。在内地要得人信任,要挣家业,行事非机密不可——老克罗旭与台·格拉桑虽然机密透顶,仍免不了当众对葛朗台毕恭毕敬,使旁观的人看出前任区长的资力何等雄厚。
    索漠城里人人都相信葛朗台家里有一个私库,一个堆满金路易的密窟,说他半夜里瞧着累累的黄金,快乐得无可形容。一般吝啬鬼认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因为看见那好家伙连眼睛都是黄澄澄的,染上了金子的光彩。一个靠资金赚惯大利钱的人,像色鬼、赌徒或帮闲的清客一样,眼风自有那种说不出的神气,一派躲躲闪闪的、馋痨的、神秘的模样,决计瞒不过他的同道。凡是对什么东西着了迷的人,这些暗号无异于帮口里的切口。
    葛朗台先生从来不欠人家什么,又是老箍桶匠,又是种葡萄的老手,什么时候需要为自己的收成准备一千只桶,什么时候只要五百只桶,他预算得像天文学家一样准确;投机事业从没失败过一次,酒桶的市价比酒还贵的时候,他老是有酒桶出卖,他能够把酒藏起来,等每桶涨到两百法郎才抛出去,一般小地主却早已在一百法郎的时候脱手了。这样一个人物当然会博得大家的敬重。那有名的一八一一年的收成,他乖乖地囤在家里,一点一滴地慢慢卖出去,挣了二十四万多法郎。讲起理财的本领,葛朗台先生是只老虎,是条巨蟒——他会躺在那里,蹲在那里,把俘虏打量个半天再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的钱袋,倒进大堆的金银,然后安安宁宁地去睡觉,好像一条蛇吃饱了东西,不动声色,冷静非凡,什么事情都按部就班的。
    他走过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看见了不觉得又钦佩,又敬重,又害怕。索漠城中,不是每个人都给他钢铁般的利爪干净利落地抓过一下的吗?某人为了买田,从克罗旭那里弄到一笔借款,利率要一分一,某人拿期票向台·格拉桑贴现,给先扣了一大笔利息。市场上,或是夜晚的闲谈中间,不提到葛朗台先生大名的日子很少。有些人认为,这个种葡萄老头儿的财富简直是地方上的一宝,值得夸耀。不少做买卖的,开旅店的,得意洋洋地对外客说:
    “嘿,先生,上百万的咱们有两三家;可是葛朗台先生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家私!”
    一八一六年的时候,索漠城里顶会计算的人,估计那家伙的地产大概值到四百万;但在一七九三到一八一七年中间,平均每年的收入该有十万法郎,由此推算,他所有的现金大约和不动产的价值差不多。因此,打完了一场牌,或是谈了一会儿葡萄的情形,提到葛朗台的时候,一般自作聪明的人就说:“葛朗台老头儿吗?……总该有五六百万吧。”要是克罗旭或台·格拉桑听到了,就会说:
    “你好厉害,我倒从来不知道他的总数呢!” 遇到什么巴黎客人提到洛岂尔特或拉斐德那般大银行家,索漠人就要问,他们是不是跟葛朗台先生一样有钱。如果巴黎人付之一笑,回答说是的,他们便把脑袋一侧,互相瞪着眼,满脸不相信的神气。
    偌大一笔财产把这个富翁的行为都镀了金。假使他的生活起居本来有什么可笑、给人家当话柄的地方,那些话柄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葛朗台的一举一动都像是钦定的,到处行得通;他说的话、衣着、姿势、瞪着的眼睛,都是地方上的金科玉律;大家把他仔细研究,像自然科学家要把动物的本能研究出它的作用似的,终于发现他*琐屑的动作,也有深邃而不可言传的智慧。譬如,人家说:
    “今年冬天一定很冷,葛朗台老头儿已经戴起皮手套了——咱们该收割葡萄了吧。”
    或者说:
    “葛朗台老头儿买了许多桶板,今年的酒一定不少的。” 葛朗台先生从来不买肉,不买面包。每个星期,那些佃户给他送来一份足够的食物:阉鸡,母鸡,鸡蛋,牛油,麦子,都是抵租的。他有一所磨坊租给人家,磨坊司务除了缴付租金以外,还得亲自来拿麦子去磨,再把面粉跟麸皮送回来。他****的老妈子,叫作长脚拿侬的,虽然上了年纪,还是每星期六替他做面包。房客之中有种菜的,葛朗台便派他们供应菜蔬。至于水果,收获之多,可以大部分出售。烧火炉用的木材,是把田地四周的篱垣或烂了一半的老树砍下来,由佃户锯成一段一段的,用小车装进城,他们还有心巴结,替他送进柴房,讨得几声谢。他的开支,据人家知道的,只有教堂里座椅的租费,圣餐费,太太和女儿的衣着,家里的灯烛,拿侬的工钱,锅子的镀锡,**的赋税,庄园的修理和种植的费用。他新近买了一座六百阿尔邦的树林,托一个近邻照料,答应给一些津贴。自从置了这个产业之后,他才吃野味。
    这家伙动作非常简单,说话不多,发表意见总是用柔和的声音,简短的句子,搬弄一些老生常谈。从他出头露面的大革命时代起,每逢要长篇大论说一番,或者跟人家讨论什么,他便马上结结巴巴的,弄得对方头昏脑涨。这种口齿不清,思路不明,前言不对后语,以及废话连篇把别人的思想弄糊涂了的情形,人家当作他缺乏教育,其实完全是假装的;等会儿故事中有些情节,就足以解释明白。而且逢到要应付,要解决什么生活上或买卖上的难题,他就搬出四句口诀,像代数公式一样准确,叫作:“我不知道,我不能够,我不愿意,慢慢瞧吧。”
    他从来不说一声是或不是,也从来不把黑笔落在白纸上。人家跟他说话,他冷冷地听着,右手托着下巴,肘子靠在左手背上;无论什么事,他一朝拿定了主意,就永远不变。一点点小生意,他也得盘算半天。经过一番勾心斗角的谈话之后,对方自以为心中的秘密保守得密不透风,其实早已吐出了真话。他却回答道:
    “���没有跟太太商量过,什么都不能决定。”
    被他压得像奴隶般的太太,却是他生意上*方便的遮身牌。他从来不到别人家里去,不吃人家,也不请人家;他没有一点儿声响,似乎什么都要节省,连动作在内。因为没有一刻不尊重旁人的主权,他**不动人家的东西。
    可是,尽管他声音柔和,态度持重,仍不免露出箍桶匠的谈吐与习惯,尤其在家里,不像在旁的地方那么顾忌。
    至于体格,他身高五尺,臃肿,横阔,腿肚子的圆周有一尺,多节的膝盖骨,宽大的肩膀;脸是圆的,乌油油的,有痘瘢;下巴笔直,嘴唇没有一点儿曲线,牙齿雪白;冷静的眼睛好像要吃人,是一般所谓的蛇眼;脑门上布满褶皱,一块块隆起的肉颇有些奥妙;青年人不知轻重,背后开葛朗台先生的玩笑,把他黄而灰白的头发叫作金子里掺白银。他鼻尖肥大,顶着一颗布满血筋的肉瘤,一般人不无理由地说,这颗瘤里全是刁钻促狭的玩意儿。这副面相显出他那种阴险的狡猾,显出他有计划的诚实,显出他的自私自利,所有的感情都集中在吝啬的乐趣和他**真正关切的独养女儿欧也妮身上。而且姿势,举动,走路的架势,他身上的一切都表示他只相信自己,这是生意上左右逢源养成的习惯。所以表面上虽然性情和易,很好对付,骨子里他却硬似铁石。
    他老是同样的装束,从一七九一年以来始终是那身打扮。笨重的鞋子,鞋带也是皮做的;四季都穿一双呢袜,一条栗色的粗呢短裤,用银箍在膝盖下面扣紧,上身穿一件方襟的闪光丝绒背心,颜色一会儿黄一会儿古铜色,外面罩一件衣裾宽大的栗色外套,戴一条黑领带,一顶阔边帽子。他的手套跟警察的一样结实,要用到一年零八个月,为保持清洁起见,他有一个固定的手势,把手套放在帽子边缘上一定的位置。
    关于这个人物,索漠人所知道的不过这一些。
    城里的居民有资格在他家出入的只有六个。前三个中顶重要的是克罗旭先生的侄子。这个年轻人,自从当了索漠初级裁判所所长之后,在本姓克罗旭之上又加了一个篷风的姓氏,并且极力想叫篷风出名。他的签名已经变作克·特·篷风了。倘使有什么冒失的律师仍旧称他“克罗旭先生”,包管在出庭的时候要后悔他的糊涂。凡是称“所长先生”的,就可博得法官的庇护。对于称他“特·篷风先生”的马屁鬼,他更不惜满面春风地报以微笑。所长先生三十三岁,有一处名叫篷风的田庄,每年有七千法郎进款;他还在那里等两个叔父的遗产,一个是克罗旭公证人,一个是克罗旭神甫,属于都尔城圣·马丁大教堂的教士会的;据说这两人都相当有钱。三位克罗旭,房族很多,城里的亲戚也有一二十家,俨然结成一个党,好像从前佛罗伦萨的那些美第奇 一样;而且正像美第奇有巴齐一族跟他们对垒似的,克罗旭也有他们的敌党。
    台·格拉桑太太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儿子。她很热心地来陪葛朗台太太打牌,希望她亲爱的阿道夫能够和欧也妮小姐结婚。银行家台·格拉桑先生,拿出全副精神从旁协助,对吝啬的老头儿不断地暗中帮忙,逢到攸关大局的紧要关头,从来不落人后。这三位台·格拉桑也有他们的帮手、房族和忠实的盟友。
    在克罗旭方面,神甫是智囊,加上那个当公证人的兄弟做后援,他竭力跟银行家太太竞争,想把葛朗台的大笔遗产留给自己的侄儿。克罗旭和台·格拉桑两家暗中为争夺欧也妮的斗法,成为索漠城中大家小户热心关切的题目。葛朗台小姐将来会嫁给谁呢?所长先生呢还是阿道夫·台·格拉桑?
    对于这个问题,有的人的答案是两个都不会到手。据他们说,老箍桶匠野心勃勃,想找一个**院议员做女婿,凭他岁收三十万法郎的陪嫁,谁还计较葛朗台过去、现在、将来的那些酒桶?另外一批人却回答说,台·格拉桑是世家,极有钱,阿道夫又是一个俊俏后生,这样的一门亲事,一定能叫出身低微,索漠城里都眼见拿过斧头凿子,而且还当过革命党的人心满意足,除非他夹袋里有什么教皇的侄子之流。可是老于世故的人提醒说,克罗旭·特·篷风先生随时可以在葛朗台家进出,而他的敌手只能在星期日受招待。有人认为,台·格拉桑太太跟葛朗台家的太太们,比克罗旭一家亲近得多,久而久之,一定能说动她们,达到她的目的。有人却认为克罗旭神甫的花言巧语是天下**,拿女人跟出家人对抗,正好势均力敌。所以索漠城中有一个才子说:
    “他们正是旗鼓相当,各有一手。”
    据地方上熟知内幕的老辈的看法,像葛朗台那么精明的人家,绝不肯把家私落在外人手里。索漠的葛朗台还有一个兄弟在巴黎,是非常有钱的酒商;欧也妮小姐将来是嫁给巴黎葛朗台的儿子的。对这种意见,克罗旭和台·格拉桑两家的党羽都表示异议,说:
    “一则两兄弟三十年来没有见过两次面;二则巴黎的葛朗台先生对儿子的期望大得很。他自己是巴黎某区的区长,兼国会议员、禁卫军旅长、商事裁判所推事,自称为跟拿破仑提拔的某公爵有姻亲,早已不承认索漠的葛朗台是本家。”
    周围七八十里,甚至在安越到勃洛阿的驿车里,都在谈到这个有钱的独养女儿,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当然是应有之事。
    一八一七年初,有一桩事情使克罗旭党彰明较著地占了台·格拉桑党的上风。法劳丰田产素来以美丽的别庄、园亭、小溪、池塘、森林出名,值到三百万法郎。年轻的法劳丰侯爵急需现款,不得不把这所产业出卖。克罗旭公证人,克罗旭所长,克罗旭神甫,再加上他们的党羽,居然把侯爵分段出售的意思打消了。公证人告诉他,分成小块的标卖,势必跟投标落选的人不知要打多少场官司,才能拿到田价;还不如整块儿让给葛朗台先生,既买得起,又能付现钱。公证人这番话把卖主说服了,做成一桩特别便宜的好买卖。侯爵的那块良田美产,就这样被张罗着送到了葛朗台的嘴里。他出乎索漠人的意料之外,竟打了些折扣当场把田价付清。这件新闻一直传播到南德与奥莱昂。
    葛朗台先生搭着人家回乡的小车,到别庄上视察。以主人的身份对产业瞥了一眼,回到城里,觉得这一次的投资足足有五厘利,他又马上得了一个好主意,预备把全部的田产和法劳丰并在一起。随后,他要把差不多出空了的金库重新填满,决意把他的树木、森林一齐砍下,再把草原上的白杨也出卖。
    “葛朗台先生的府上”这个称呼,现在你们该明白它的分量了吧。那是一所灰暗、阴森、静寂的屋子,坐落在城区上部,靠着坍毁的城脚。
    门框的穹隆与两根支柱,像正屋一样用的混凝土,洛阿河岸特产的一种白石,质地松软,用不到两百年以上的。寒暑的酷烈,把柱头、门洞、门顶都磨出无数古怪的洞眼,像法国建筑的那种虫蛀一样,也有几分像监狱的大门。门顶上面,有一长条硬石刻成的浮雕,代表四季的形象已经剥蚀,变黑。浮雕的础石突出在外面,横七竖八地长着野草——黄色的苦菊、五爪龙、旋覆花、车前草,一株小小的樱桃树已经长得很高了。
    褐色的大门是单独的橡木做的,没有油水,到处开裂,看上去很单薄,其实很坚固,因为有一排对花的钉子支撑。一边的门上有扇小门,中间开一个小方洞,装上铁栅,排得很密的铁梗锈得发红,铁栅上挂着一个环,上面吊一个敲门用的铁锤,正好敲在一颗奇形怪状的大钉子上。铁锤是长方形的,像古时的钟锤,又像一个肥大的惊叹号;一个玩古董的人仔细打量之下,可以发现锤子当初是一个小丑的形状,但是年深月久,已经磨平了。
    那个小铁栅,当初在宗教战争的年代,原是预备给屋内的人探望来客的。现在喜欢东张西望的人,可以从铁栅中间望到黑魃魃的半绿不绿的环洞,环洞底上有几级七零八落的磴级,通上花园:厚实而潮湿的围墙,到处渗出水迹,生满垂头丧气的杂树,倒也另有一番景致。这片墙原是城墙的一部分,邻近人家都利用它布置花园。
    楼下*重要的房间是那间“堂屋”,从大门内的环洞进出。在安育、都兰、裴里各地的小城中间,一间堂屋的重要,外地人是不大懂得的。它同时是穿堂、客厅、书房、上房、饭厅;它是日常生活的**,全家公用的起居室。本区的理发匠替葛朗台先生一年理两次发是在这里,佃户、教士、县长、磨坊伙计上门的时候,也是在这间屋里。室内有两扇临街的窗,铺着地板;古式嵌线的灰色护壁板从上铺到下,顶上的梁木都露在外面,也漆成灰色;梁木中间的楼板涂着白粉,已经发黄了。
    壁炉架上面挂着一面耀出青光的镜子,两边划成斜面,显出玻璃的厚度,一丝丝的闪光照在哥特式的镂花钢框上。壁炉架是粗糙的白石面,摆着一座黄铜的老钟,壳子上有螺钿嵌成的图案。左右放两盏黄铜的两用烛台,底座是铜镶边的蓝色大理石,矗立着好几个玫瑰花瓣形的灯芯盘;把这些盘子拿掉,座子又可成为一个单独的烛台,在平常日子使用。
    古式的座椅,花绸面上织着拉封丹的寓言,但不是博学之士休想认出它们的内容;上面颜色褪尽,到处是补丁,人物已经看不清楚。四边壁角里放着三角形的酒橱,顶上有几格放零星小件的搁板,全是油腻。两扇窗子中间的板壁下面,有一张嵌木细工的旧牌桌,桌面上画着棋盘。牌桌后面的壁上挂一只椭圆形的晴雨表,黑框四周有金漆的丝带形花边,苍蝇肆无忌惮地叮在上面张牙舞爪,恐怕不会有多少金漆留下了。
    壁炉架对面的壁上,挂两幅水粉画的肖像,据说一个是葛朗台太太的外公——特·拉·裴德里埃老人,穿着王家禁卫军连长的制服;一个是故香蒂埃太太,挽着一个古式的髻。窗帘用的是都尔红绸,两旁用系有大坠子的丝带吊起。这种**的装饰,跟葛朗台一家的习惯很不调和,原来是买进这所屋子的时候就有的,连镜框、座钟、花绸面的家具、红木酒橱等都是。
    靠门的窗洞下面,一张草坐垫的椅子放在一个木座上,葛朗台太太坐在那儿可以望见街上的行人。另外一
    目录
    001 / 中产**的面目 037 / 巴黎的堂兄弟 059 / 内地的爱情 101 / 吝啬鬼许的愿·情人起的誓 151 / 家庭的苦难 191 / 如此人生 215 / 结局 219 / 作者大事略 220 / 模拟考点 223 / 参考答案

    与描述相符

    100

    北��� 天津 河北 山西 内蒙古 辽宁 吉林 黑龙江 上海 江苏 浙江 安徽 福建 江西 山东 河南 湖北 湖南 广东 广西 海南 重庆 四川 贵州 云南 西藏 陕西 甘肃 青海 宁夏 新疆 台湾 香港 澳门 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