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保护协会 “开门见山,”格雷希亚·阿韦拉对我说,“汤姆怎么跟你介绍KPS的?” KPS——那张名���写的组织名称的办公室在第三十七层,同一栋楼的第五层是哥斯达黎加领事馆。办公室显然跟一家小诊所共用一间等候室,我在里边等了不到一分钟,阿韦拉就把我带去了她的私人办公室。KPS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我猜他们跟所有人一样,都在居家办公。 “他告诉我你们是一家动物权益组织,”我说,“你们在野外工作,需要人搬运重物。” “一点儿不假,事实就是这样,”阿韦拉表示赞同,“他告诉你是什么动物了吗?” “呃,大型动物?” “你是在问我吗?” “不,我的意思是,他说过是大型动物,但是没有指明。” 阿韦拉点点头:“你能想到的大型动物有哪些?” “我认为,大象?河马、长颈鹿,或许是犀牛?” “还有别的吗?” “估计有鲸鱼,”我说,“不过汤姆说的似乎不是,他说了‘野外’,而不是‘海里’。” “严格来讲,野外也包括海里,”阿韦拉说,“不过没错,我们大部分工作在陆地开展。” “我喜欢陆地,”我说,“淹不死我。” “杰米——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吗?” “当然。” “杰米,有个好消息。汤姆说得对,野外工作我们还缺一个人手,汤姆**了你。他给我打电话后,在你来之前,我对你进行了背景调查。没有逮捕记录,没有联邦调查局、**情报局和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令,没有可疑的社交媒体发言,连你的信用评分都挺好,怎么说呢,对于一个有学生贷款的人来说,已经够好了。” “谢谢,我喜欢为我再也用不上的硕士学位一直还贷款。” “说到这里,你的硕士论文相当**。” 我眨眨眼:“你读过我的硕士论文?” “大致看了一下。” “你怎么读到的?” “我在芝加哥有朋友。” “好吧,哇喔。” “我想说的是,对于即将和你组队的成员来说,你不会带来明显的危险,也不存在隐患。就目前而言,我们觉得这就够了。所以恭喜你,如果你也愿意的话,这份工作是你的了。” “太好了,”我说,“我愿意。”我之前没意识到,压力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后背,现在它突然被移走了。我不会成为流浪汉并在疫情期间饿死。 阿韦拉伸出一根手指。“先别谢我,”她说,“这份工作是你的了,但是我需要你明白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这样你才能决定是否真的愿意接受。” “好吧。” “首先要明白,当我们说 K P S 是一个动物权益组织时,我们要跟哪些动物——它们体型庞大、极其野蛮危险——密切接触。我们会培训你如何跟它们互动,还会坚持执行严格的**规定。不过,你有可能受重伤,假如你不小心,甚至会丧命。如果你对这种情况有任何犹豫,或者在接到指示和命令时有任何不理解的地方,那么这份工作不适合你,我需要你口头确认自己明白这一点。” “我明白。”我说。 “好,第二件事,当我们说离开这里去野外工作,我们的意思是远远离开,比如离开文明社会数月,比如没有网络,比如跟外界极少通信、几乎没有消息进出,你只有随身携带的一切,简单生活,互相依靠。假如你离不开网飞、声破天或者推特,那么这份工作不适合你。你将在野外工作,请确认这一点。” “我能要求你明确一个用词吗?” “当然可以。” “当我们说‘野外’,是指什么样的野外?”我问,“是‘我们远离人烟,但是仍然在室内生活’还是‘我们住在小帐篷里,自己挖坑拉屎’?” “在自己挖的坑里拉屎,有问题吗?” “我从没那样做过,但我愿意学习。” 我感觉阿韦拉笑了笑,口罩让笑容比我预期的更不明显。“你也许时不时得在坑里拉屎,这是有可能的。这也说明我们的野外基地拥有独栋建筑以及下水道。” “好的,”我说,“那么我明白并确认接受。” “第三,我们的工作保密,也就是说你不能跟 KPS 以外的任何人说起你的工作或去向。我要充分强调,**和保密对于我们的工作内容和方法至关重要,假如我们发现你向任何人——甚至是爱人——泄露任何信息,我们可以并一定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大限度地追究你的责任。这可不是虚张声势,我们以前实施过。” “这意味着我得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吗?” “现在让你确认的就是保密协议。” “可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工作内容了。” “你知道我们是一个动物权益组织。” “对。” “类似把**情报局描述为一家数据服务公司。” “所以你们真是间谍!或者雇佣兵。” 阿韦拉摇摇头:“都不是,我们是为保护我们关心的动物而卖命,否则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想起自己读过一些故事,偷猎者会读取游客相册中的地理数据,去杀死濒危动物。我明白了。 “有一个问题,”我说,“不会有人要求我干违法的事,对吗?” “对,”阿韦拉说,“这我可以保证。” “好的,那我明白并且接受。” “非常好,”阿韦拉掏出一张小纸片,“这样的话,还有些非常简单的问题要问你。**,有效的护照你有没有?” “有。”疾病肆虐以前,我曾打算在夏天去冰岛,然后我丢掉了工作,不得不整天给居家的曼哈顿人送外卖。 “没有重大身体残疾?”阿韦拉抬起头,“我得说明,对门的李医生将对你进行全面体检,所以我只是大体上排查一下。” “没有残疾,我身体健康。” “过敏呢?” “没出现过。” “耐受湿热能力如何?” “我在华盛顿特区实习过一个夏天,活下来了。”我说。 阿韦拉要问下一个问题时停下来了:“接下来的问题有关你对科幻与奇幻小说的看法,不过我读过你的硕士论文,所以这题略过。我估计你会说自己对于这种类型文学感觉很好。” 我的硕士论文研究的是从《科学怪人》到“杀手机器人日记”系列科幻小说中的生物工程。“对,不过这个问题有点儿像是随便问的。” “不是,”阿韦拉向我保证,“你有立遗嘱或者做过资产规划吗?” “呃,没有。” 她对此咂咂嘴,做了个记录。“饮食限制呢?” “我做过一段时间素食者,但发现自己还是离不开奶酪。” “有素食者可以吃的素食奶酪。” “不,没有。他们把难吃的橘色和白色物质粉碎,模拟奶酪和它所代表的一切。” “有道理,”阿韦拉说,“反正在你要去的地方做一名严格的素食主义者会很难。*后一个问题,你介意打针吗?” “不能说很喜欢,但我不讨厌。”我说,“怎么了?” “因为你马上就要打很多针。” “我们先把这件事赶紧办完,”李医生说着把一根棉签拭子通过我的鼻孔直插向大脑。这其实是体检的*后一部分,我得知自己已经通过了全面检查,但是疫苗的接种过程才刚刚开始。 “话说,这真有趣。”我擦完棉签说。 “如果你觉得好玩,我们还是再也别在社会上遇见了。”李医生说。她装好拭子,留待测试。“你看起来不像是感染了,不过当然了,没有人一开始就能测出来,所以我们只是确定一下。与此同时,我们会给你打针。”她把手伸进一个橱柜,掏出一个托盘,上面摆有一系列注射器。 “这些是什么?”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