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成长、相遇而又相爱,共同生活过后便是劳燕分飞,生活、命运以及爱情,都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暗暗进行,通过偶然的契机,我们生生死死、相遇别离,*终永远消失。腹中胎儿提前看到世间风景,生命枯萎凋零时,爱情瞬间发生。
本书秉承了金河仁贯的爱与生命的主题,小说不仅有着充沛的感性,更闪烁着真诚的勇气,小说的主人公或出场人物既不善良,也不美丽。但是他们将让各位换个角度看生活、看人生、让您了解爱对生活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生活多么美丽、多么珍贵!

《爱在呱呱坠地前》
我的妻子比我年长一岁。
妻子距离美女形象尚且遥远,然而她是那种性情温顺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的脸上有着让我一见钟情的东西——酒窝。
妻子的酒窝清朗而鲜明,深深地陷入脸颊。当然,世界上酒窝漂亮的女子何其之多,但是像我妻子那样酒窝中澄澈地镶嵌着绿点的人却很罕见。如果她笑,如同在井水里投下鹅卵石,美丽而淡雅的微笑宛若涟漪,在脸上静静地荡漾开来。她的酒窝就是我的命运。
现在,我就要讲述这个故事了,连同我在别人看来“不怎么样”的性格的成因。阅读这个故事的时候,也许会有人窃笑于中,然而拥有生活洞察力的读者必将意味深长地颔首称是,特别是当他翻到*后一页的时候。
哈哈哈哈!并非是我以孤芳自赏的标准来判别读者,更不敢威胁诸君。不,这样说并非发自真心。坦率地说,我也有这样的意图。我是写字匠,关于我迄今为止的全部作品,当然也听到过这样那样的言语评价。比如,有人指责我��出场人物描写得太善良,或者美得不可思议,与真实的生活判若天壤。所以我在这部小说里安装了“冒渎读者”的装置,通过它进行反驳。
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或出场人物既不善良,也不美丽。我以自己“不怎么样”的性格为主角加以暴露,随着情形的不同,读来或许略有困难。但是,通过这个丑陋而寒碜的故事,我想告诉各位爱对生活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生活多么美丽、多么珍贵。它与爽快而欢乐的故事相去遥远,甚至还有些阴暗而潮湿、不安而怪戾,但我真心希望它能唤起读者们对曾经光华闪耀生活的回忆。
这是我的回忆,也是关于我自身的报告书。当然,它首先是小说。
我房间的墙上挂着一个非常别致的东西。
在我写字的书桌前,悬挂着斑斑驳驳的电线,容易让人联想起弯曲的蛇,电线的尽头是三十瓦的电灯泡。现在已经有人利用感应器来开灯关灯了。即使不用感应器,至少也会使用安装在墙上的开关。像裸灯泡这样需要把手伸向黑漆漆的空中,摸索到灯泡插口处的开关,用力按下才能点亮灯泡的情形已经很少见了。裸灯泡早已成为旧时代的遗物,在城市里消失很久了。当然,在荒凉偏僻山村的人家仍然可以发现它的影子。
在我年纪幼小的时候,我房间里的电线和灯泡曾经挂在我们乡下老家的里屋。后来我每次搬家,总能听到这样那样的疑问或感慨:“好神奇啊!”“既不是古董,又不能做装饰品,带着它干什么?”几乎每个到我家来的朋友或客人都这样问。每当他们这样问我,我就敷衍了事地回答:“回忆呗!”他们比较容易接受这样的答案。
然而它对我却有着非凡的象征意义。准确地说,每次看见它,我就会清晰地记起什么。当我凝望灯泡的时候,某种消散于忘却、早已了无痕迹的东西仿佛复活了,重又变成有效的记忆。
这样一来,缠绕的电线仿佛连接起了这个世界和另外的世界,三十瓦的灯泡也在我的心灵和灵魂深处点燃了绚烂的火光。因为苍蝇屎和老鼠尿的侵蚀,灯泡早已退色发黄,然而悬挂着灯泡的旧电线却是值得感恩的桥梁,连接着我已忘却的世界或者应该忘却的世界。
哦,天啊!
无论我要讲述什么样的故事,我都希望能够豁然开启读者诸君的心灵。如果你态度断然地说“哼!不会吧”或者“撒谎”,那么我不得不怀疑你还欠缺看透生活之奥秘的智慧。如果你“嗯”的一声发出长长的叹息,那么你会感觉到屁股上早已断绝的古老尾巴的伤痕仍在隐隐作痛。
好了,忍耐了以上两个阶段的准备过程,你已经有资格去开启遗忘世界的大门了。读者诸君,那个美丽的世界你曾经走过,只因为断了记忆的线,你才将它生生忘却了。
我是我存在的……
嗬!所谓的存在太过宏伟了,我们不妨换个稍微舒服和熟悉的说法。
我*早体会到悲伤、恐惧和喜悦的空间是母亲的肚子。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向周围的人提出这样的问题:“你的记忆*早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时我听到*多的答案就是两三岁的时候,祖母用粗糙的食指卷起冷面,慢腾腾地塞进自己的嘴里。这就是朋友们的记忆。
那时候我的心里豁然开朗。我面露恳切,小心翼翼地继续追问我的朋友:“难道你不记得在母亲肚子里的事情吗?可以说说吗?”听了我的问题,朋友突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直愣愣地盯着我,然后扑哧就笑了,“什么呀!太不像话了吧?”
盼之愈切,失之愈痛,朋友的回答让我非常沮丧。哪怕他只做*低限度的肯定回答,比如:“对呀,如果能记得那个时候的事该有多好啊!”或者:“是啊,要是能的话可太有意思了。”这样我就会欣然告诉他我能记得的生活在母亲肚子里的故事了,以及这之前的另外一个完整的世界。
即便如此,偶尔碰上非常之人,我依然不忘小心翼翼地提出我的问题。然而就记忆力而言,从来没有人能够更新我朋友的“两三岁时的冷面记忆”。时至**,我已经彻底放弃提出这样问题的打算了。我决定代之以笔墨。
不管人们相信还是怀疑我的故事,我都必须在此倾诉我的记忆。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长久以来类似强迫症的可怕记忆,从而获得心灵的自由。
我已经反复提及,我的性格阴险而恶劣,足以让读者诸君感到洗脑般的痛苦。关于我的脾性,亲朋好友经常向我说起,每次我都温顺地予以承认。
把我当做朋友并保持密切关系的只有两个人:汉城有一个,我居住的地方有一个。除了他们两个。我几乎和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合不来。我有一种比较典型的孤僻个性,偶尔显得很傲慢,经常把自己闭锁在臆想的劣等感和自我意识之中。作为社会人来说,我的脾气谈不上合格,比如我不够宽宏大度,不够游刃有余,甚至不够温和慈爱。世间生活需要和谐共处,我在这方面几乎是得零分。当然了,我在日常生活中孤独掺杂着愤怒,从来就不平静,更谈不上幸福。这都是因为我糟糕而阴暗的性格。尽管讨厌这样的自己和这样的性格,但是它们早已形成,并且复杂不易改变。对此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性格既是我生命的组成部分,又是另外的客体和主体,由非我的因素构成。
可以断言,我性格变坏的*主要原因就是降生到这个世界之前我所经历过的恶劣的环境。
第二个世界让我清晰地意识到所谓的“我”,就是母亲的肚子(关于**个世界我很快就要言及)。当我在黑漆漆的空间睁开感觉的眼睛,*先体验到的就是郁闷,以及整个世界黏糊而滑腻的不快感(从现在开始,为了让读者诸君有身临其境般的理解,我要运用许多比喻,希望读者能够调动自身的能动性,加以切实的理解)。
进入母亲的肚子之后,我又度过了长达五个月的漫漫黑夜(称之为噩梦毫不为过),应该说直到这时我才有了*初的存在感,而且我的意识状态非常明了。然而我还是非常失望。我是多么希望将来独自生活于其中的世界——母亲的肚子——清新而洁净。我并不期待这个空间由大理石或原木材料构成。我梦想着一座干净利落的房子,四壁用干净的纸张裱糊起来,*好再有一盆幽静的兰花。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我房间里的圆形墙壁却是一塌糊涂的状态,甚至还不如贴上层层叠叠的报纸。伤痕累累,满目疮痍,好像处处都是老鼠尿的痕迹。没有兴盛的地方,没有完整的地方。到处都被染成了幽蓝,阴湿而且黑暗。
“喂,这是哪个家伙呀?竟然把这里破坏成这样!”
对于那个把母亲的肚子搞得乱七八糟甚至变成了垃圾筒的人,我充满了憎恶。如此龌龊不堪的环境我还要继续生活四五个月!别说我是个浑身柔软的胎儿,就算生活在子宫外面的成年人,恐怕也难以坚持啊。而且这里恶臭熏天,捂住鼻子都不舒服。
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把这里弄得如引肮脏。我要揪出这个罪人来。反正独自生活的时间还很长,为了抓住犯人,我摆出了搜集证据的姿势,伸手抚摸母亲肚子里的各个危落,展开了细致的搜索工作。
该死的!
通过我找到的几种痕迹来看,在我之前使用过母亲肚子的不止我一个,而是好几个人。只要用脚踢一下就知道了。如果我是使用母亲肚子的**人,那么母亲的肚子就应该充满了弹性。每当我手脚乱动或者用脚轻踢,母亲的肚子都应该像充满气的足球柔韧地弹回我的脚尖。然而我踢到的母亲的肚子却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反而像是泄了气的足球。这是因为足球踢得太久了,牛皮也就老化松弛了。说得难听点儿,那种感觉就像踢到了瘪柿子。
也许会有读者批评我说,怎么可以把母亲的肚子描写成这样呢!可是,请大家换个角度想一想。我是健壮的男子汉。砰砰——我多想踢着新足球,痛痛快快地玩耍啊。然而事实如何呢?我能踢到的世界只有母亲的肚子,每次踢上去都感觉软乎乎的,好像陷进了泥潭,然后脚尖还沾上了肮脏的异物。你说我的心情会不会好?一言以蔽之,非常不爽。我好忧郁。
坦率地说,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在我之前使用过母亲肚子的人稍有良心和教养,他也应该尽量干干净净地使用哪怕他用得不是十分过分,哪怕他在出世之前用便宜的壁纸大致裱糊一卜,我想我的性格也不至于变得如此邪恶、如此黑暗。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用过了母亲的肚子,然后呼啦啦逃进了世界。母亲的肚子已然遭到了严重的破坏,而我还要独自生活于其中。你说我能不愤怒、能不委屈吗?换言之,我是生长于废墟上的花朵,我是愤怒和残酷席卷过后的废墟上孤零零的战争孤儿。
如果当时我的脚尖踢到的母亲的肚子,能够像足球一样充满弹性,那么我的命运就会大不相同了。我**不会成为整日坐在背阴的后房里写文章的写字匠。不管怎么想,也还是这样。如果母亲的肚子能像充气的足球,那么出生之后我肯定会成为足球运动员,*起码也会进人大企业当个活跃的业务员。即使先不说什么职业,我在生活中也会成为天性达观的人,微笑始终挂在脸上。
母亲的肚子既然失去了清新而欢娱的弹性,我赐了几次后便觉得很灰心,仿佛从悬崖峭壁上坠落下来了。玩既然都没有意思,生命也就衰竭了。就在后来的胎儿成长期,我悲伤地领悟了无穷无尽的忧郁和孤独。
啊,生活……原来是这样不公平!
啊,生活……原来是这样没意思!
就在我脚踢母亲皱巴巴的肚子的瞬间,我已经看透了我的人生。我不会有爆发性的欢乐,我的嗓子里不会流淌出轻快的笑声。我的预见和预言是公正而合理的暗示。所以我悲伤。在母亲恶臭熏天的肚子里,我紧紧地捂住鼻子,眼泪浸湿了双颊。我渐渐地讨厌起了活动。活力四射的玩耍已经没有意思了。我无精打采、垂头丧气,仿佛丢失了所有的欢乐,我渐渐安静如植物了。行动在我的身体里消失了,彻底消失了,掺杂着不满的奇异的思想在我的心里茂盛而粗暴地生长。
我已经预见并计划了我的全部未来。我可以出生到这个世界。可是不好的土壤能培养出美好的秉性吗?毫无疑问,我的性格必将糟糕而且肮脏,正如这胎内的环境。换句话说,包围我的**的世界如此恶劣,将来即使我走向世界,我的身体和心灵也难以开出美丽的花朵。这样的想法让我非常悲哀,仿佛独自咀嚼着苦涩的毒草。这种自暴自弃的绝望感让我毛骨悚然,我孤独地蜷缩在母亲的肚子里。每当从睡梦中醒来,我只能忽闪忽闪地眨巴着浑浊的眼睛。
作为胎儿,我的不满永远没有尽头。那个把我装进肚子里的罪魁祸首≠一我应该称呼为母亲的人,她到底长相如何,从事什么工作,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的世界与臭气熏天的破衣烂衫决无二致。它日日夜夜在摇晃,时时刻刻在震荡,使得我的精神更衰退,也更不安。
摇晃?当然!肯定会有温文尔雅的读者质疑:为什么要拿这些东西来说三道四呢?如果微微摇晃,可以理解为摇篮在摇动;如果摇晃得厉害,你就当是乘坐海盗船,好好享受不就行了吗?然而这样说实在是无知至极。没有像我那样在这荒废的胎内世界待过,当然可以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好话了。
好,我还准备说得栩栩如生呢!我一个人的世界好像发生了地震,天地摇曳,墙皮龟裂,泥土纷纷破碎跌落,陈旧的壁纸就像蛇皮,撕裂了,剥落了,嘟噜嘟噜地悬挂在墙上。面对此情此景,你的心情会怎么样呢?你会鼓掌叫好吗?即使头晕目眩,即使怦怦心跳,即使呕吐得翻江倒海,你还会兴奋欢呼吗?那里好像刚刚遭到了破坏,一个动弹不得的孩子在其问长大。他能有自己的精神吗?像我这样狠毒的家伙勉强忍耐了下来。如果换成了你,恐怕疯狂十二遍都不止。
就算是监狱,恐怕也没有如此彻底的监狱了。不能向谁伸手求援,更不能大喊救命。母亲的肚子就是我全部的世界,这里只有彻底的孤立和隔绝。封锁的世界,这里只有我。巨大的恐惧和无边的孤独我已经忍受下来,我顽强地活过十个月,所以全人类都应该为我鼓掌欢呼。这是从不成熟走向成熟的伟大的胜利,这是从未完成走向完成的胎儿的奇迹。
04
好像是母亲怀孕第五个月的时候。
那时候我还是胎儿,却发生了不亚于革命的事件(当时生活在胎内世界的我视力水平正日新月异地在提高)。
我摸索着母亲那犹如破布的肚子,突然找到了什么东西,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凹陷的地方巧妙地隐藏着突起(可能是我发现的,也可能是那个部位到时候自动打开)。反正不管怎么说,我看见手指大小的突起上有两个黄点(如果没有在我之前生活于胎内世界的无知之人的疯狂使用,它们应该洁白无瑕),并且用手抚摸了四五天。
某**,某一个瞬间,仿佛闪电劈过我的头腻我近乎本能地发现那两个突出的部位竟然连接着垂直的管子。意味深长的领悟。就在这无比玄妙的瞬间,我本能地把两只眼睛紧贴上去。
啊……
我惊呆了,瞠目结舌。胎内的世界早已变得漆黑,宛如荒芜之地,可是我却体验到了奇迹,仿佛垃圾筒里盛开了玫瑰花。睁眼看去,我情不自禁地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哇!我明朗地笑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初的笑容。
……

当我疲惫无力的时候,《爱在呱呱坠地前》让我换个角度看生活、看人生,给了我崭新的活力。
——urijagiya
这是一部非常特别的小说,不知不觉就沉迷其中了。它让我懂得这世界上哪怕*微不足道的事情也都是美丽的、珍贵的。
——ROSEBED
金河仁先生的这部书不仅有着充沛的感性,而且字里行间闪烁了真诚的勇气,在不经意间向读者展示了人生的尺度和方法。只要你读过他的作品,就会情不自禁地沉浸在他温柔的魅力中。
——variety65
强烈**给女性读者,完全可以当做一部柔美的枕边书。对了,夫妻一起阅读效果更好哦。
——JJJ
《爱在呱呱坠地前》秉承了金河仁一贯的爱与生命的主题,只是更深远。
——SINISINY 在看到邻家女孩的瞬间,我突然疯狂地想要出生……
韩国超人气作家金河仁全面突破之作,纯情书写腹爱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