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讲述了主人公保尔·柯察金从一个在社会底层挣扎的贫苦少年，逐渐成长为一个为祖国和人民的事业奋斗毕生的无产**革命战士的历程。年少的保尔曾做过店员，任人欺侮；偷过德国人的手枪，因救朱赫来而坐牢；辗转于硝烟弥漫的战场，多次挣扎在死亡线上；革命胜利之后又将全部身心投入了国民建设当中……在这个过程中，保尔表现出了一个真正的无产**革命战士所具有的坚毅、勇敢、无私奉献的高尚品格，他把自己宝贵的青春交给了党和人民，在全身瘫痪的情况下仍勇敢地拿起笔服务于人民。保尔的精神是一面永恒的旗帜，保尔的事迹和品格是每一个21世纪青少年学习的榜样。

上 部
**章
“节前凡是来我家补考过的，都给我站起来！”
脖上挂着一只沉甸甸的十字架的肥胖的瓦西里神父用凶恶的目光扫视了全班同学一眼。
这时神父用两只小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就像想把他们刺穿似的，六个同学战战兢兢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惴惴不安地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法衣的人。“你们给我坐下。”瓦西里神父向其中的两个女生摆了摆手。两个女生赶紧坐下，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瓦西里神父用一双小眼睛紧紧地盯着四个男生：
“现在到这儿来，我的小活宝？”
说话的工夫，瓦西里神父站起身来，搬开跟前的椅子，走到挤在一块儿的四个男生面前，大声问道：
“你们这些混蛋，自己交待是谁抽的？”
四个男生都压着嗓门说：
“先生，我们不会抽烟。”
瓦西里面部的血色顿时涌了上来，涨得通红：
“小坏蛋们，你们不会抽烟，那发面里的烟末是谁往里面撒的？都不会抽烟，好呀！我们这就来看看！把衣兜都翻过来！听到我的话了吗？快点儿！翻过来！”
有三个男生动手把衣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瓦西里神父认真地查看他们衣兜里的每一条线缝，想找出一点儿细碎的烟丝，但是什么都没发现。他就转而逼视着第四个——这是一个身穿灰衬衫、两个膝盖上都打着补丁的蓝裤子的黑眼睛的男生。
“你为什么像木头似地站着一动不动？”
黑眼珠的男孩按捺住心里的仇恨，看了看神父，然后小声答道：
“我没有衣兜，一个都没有！”说着，他伸手摸了摸那早就缝死了的兜口。
“哼！一个衣兜都没有？你以为这样我就弄不清是谁搞的恶作剧？真是太可恶了——把复活节的发面给糟蹋了，是吗？你觉得自己还能继续留在学校里吗？哼！小宝贝，没有那么容易了！上一次，多亏你母亲恳求，我们才没把你开除，你这次休想！滚！你马上给我滚到外面去！”说完，瓦西里神父用手紧紧地抓住男生的耳朵，将他推到过廊里，随即“啪”地把门关上了。
教室里寂静无声，学生们个个都垂着头。大伙儿都不明白保尔·柯察金到底为什么这样被撵走。不过只有保尔的好友谢尔盖·布卢扎夫知道事情的缘由。复活节前，他们六个考试没有及格的学生在瓦西里神父家的厨房里等着补考时，他看到保尔将一撮烟灰撒进了神父准备用来做复活节糕的发面里。
被撵出校门的保尔坐在学校门前下面的一级台阶上发呆。他想：“怎么回家呢？又怎么对在税务官家里做厨娘的成天从清早忙到深夜。对他爱护备至的母亲说呢？”
想到这些，他的喉咙被泪水哽住了。
“如今我应当怎么办呢？全怪这个该死的神父！不过，我何必要往他的发面里撒上一撮烟灰呢？全怪谢尔盖！他说：‘来，我们给这恶毒的老家伙撒一撮。’我就把烟灰撒了进去。如今可好，谢尔盖什么事儿都没有；而我，多半会被学校开除。”
保尔与瓦西里神父是老冤家了。**，保尔和米什卡·列弗丘柯夫打架，神父不允许他回家吃饭。为预防他独自一人在空教室淘气，老师就把他带到高年级的教室里去了，让他在后面的凳子上坐着。那**，给高年级学生讲课的是一个身穿黑上衣的瘦骨嶙峋的老师，正给学生们讲解地球和天体。保尔惊讶地张大嘴巴，听得着了迷。老师说什么地球已经存在几百万年了，什么星星和地球也很相似。他觉得这些内容太新奇了，几乎想站起身来对老师说：“先生，《圣经》里可不是这样说的。”不过他没有问，担心挨骂。
保尔的圣经课一向都得满分，《祈祷书》和《旧约》、《新约》都记得牢牢的，就连上帝在哪天创造了什么东西都记得一清二楚。神父平日里也经常给他五分。但是地理老师为什么又完全是另外一种说法呢？他打算向瓦西里神父问清楚。因此，下一堂圣经课刚开始，没等神父坐稳，保尔就举起了手，获得准许以后，站起来问道：
“神父，高年级的老师为什么说地球已经存在好几百万年了，而《圣经》上却说是五千年……”正说着，瓦西里神父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截断了他的话：
“混蛋，你瞎扯什么？这是你从《圣经》里学来的吗？”
保尔还没有来得及辩解，神父已经扑过来揪住了他的两只耳朵，不停地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片刻之后，吓得半死、鼻青脸肿的保尔被神父推到了走廊中。
回到家里，保尔又被母亲狠狠地责骂了一顿。
他的母亲第二天亲自来学校，请求瓦西里神父准许保尔回校念书。保尔从那以后恨透了神父，也特别怕他，不过他把仇恨埋在心里。说实话，他就是那种人，难以忍受任何人对他稍加羞辱，不过表面上不露声色。他没有忘记，他不止受到神父的这顿没来由的体罚，还受过很多次歧视和侮辱：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瓦西里神父就把他撵出教室，接连几个星期，神父每天都罚他站在教室的墙角里，而且不再关心他的功课。这样一来，他只好在复活节前和其他几个考试没有及格的同学一起去神父家里补考。就是那次，当他们在厨房里等待时，他把一撮烟灰撒进了神父的发面里。这件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发现，但神父还是立即猜出了是谁干的！
……
下课了，同学们全都跑到院子里来，把保尔围了起来。保尔脸色阴沉地坐在他们当中，一言不发。谢尔盖没有从教室里出来，他认为自己也有过错，但又帮不上什么忙。
校长耶夫列姆·瓦西里耶维奇的头从教师办公室的窗子里探出来喊道：
“让柯察金立即到我这儿来！”
校长低沉的嗓音吓得保尔打了个哆嗦。他站起身来，忐忑不安地向办公室走去。
站前餐馆老板是一位脸色惨白的老者，他用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瞥了站在旁边的保尔一眼：
“多大了？”
保尔的母亲回答：“十二岁。”
“也行，留下他，一个月八卢布的工钱，干活儿的日子管饭。干上一个昼夜，在家歇息一个昼夜，不过千万不要偷东西。”
保尔的母亲一脸慌张，连忙说：“啊，哪儿会呢，老板，决不会的！我保证保尔任何东西都不会偷的。”
“好吧，叫他今天就开始工作吧。”说着，老板扭过身叮嘱站在柜台后边的那个女招待：“齐娜，带着这个小男孩去洗刷间，让弗洛霞给他安排活儿，代替格里什卡。”
女招待把正在切火腿的刀放下，冲保尔点头示意，然后自己走在前边，穿讨厅堂朝通向洗刷间的边门走去。保尔跟在她的身后。保尔的母亲则急忙紧跟其后，一边走一边低声嘱咐保尔：
“保尔，亲爱的，你干活儿的时候可要勤快，千万不能丢人。”
直到用忧虑的目光送走儿子以后，保尔的母亲才向大门口走去。
洗刷间里忙得不可开交：一张桌子上放着小山似的碗碟刀叉，有几个女人用搭在肩上的毛巾在那儿擦洗这些餐具。
一个满头火红色乱糟糟头发的、比保尔稍微大点儿的男孩正在两个大茶炉间忙碌着。
洗餐具的大锅里冒着蒸汽，整个屋里都弥漫着雾气。保尔刚进来时，连女工们的脸都看不清。一时间，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站在什么地方才好。
齐娜来到一个正在洗餐具的女人跟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
“弗洛霞，这是一个刚给你派来的新伙计，准备代替格里什卡的。你告诉他应当于什么吧。”
她又回过头来，用手指着那个名叫弗洛霞的女人，告诉保尔：
“她是这儿的领班。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说完以后，齐娜转身返回厅堂去了。
保尔小声回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望了一眼站在他跟前的弗洛霞，等着她安排工作。弗洛霞随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然后全身上下把保尔认真打量了一番，好像在想他能干什么活儿。看完以后，她把一只从胳膊上往下滑的袖子挽了挽，用一种异常悦耳而浑圆的嗓音说：
“小弟弟，你就干点儿杂活吧，每天清晨准时把这口大水锅烧热，里面要一直有开水。当然啦，木柴也需要你自己劈，还有那两个大茶炉也归你管。此外，到了活紧时，你还需要帮忙擦洗刀叉，倒脏水。小弟弟，说起来，你的活儿够多的，你会忙得大汗淋漓的。”
弗洛霞说话的时候用的是一口科斯特罗马方言，字母“a”的发音很重。她的这种方言，还有她那翘起的鼻子和红通通的脸庞，不知怎么使保尔高兴起来了。
看来，这位大婶很和气。保尔心里这样想，于是壮起胆子问道：
“大婶，这会儿我应当干什么呢？”
听他这么一叫，洗刷间的女工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把他后边的话给淹没了。
“哈哈哈！……弗洛霞有了这么个大侄子……”
“哈哈！……”
弗洛霞比谁笑得都厉害。因为屋里到处是雾气，保尔无法看清她的脸。他不知道，实际上弗洛霞刚刚十八岁。
一时间，保尔感到不好意思，就转过身来问那个男孩：
“这会儿我应当做什么呢？”
那个男孩笑呵呵地答道：
“还是去问你大婶吧，她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的。我只是这儿的一个临时工。”
说完，那个男孩就转身朝着厨间跑去。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洗餐具的女工招呼保尔：
“你到这儿来吧，帮忙擦叉子。你们都笑什么？这个孩子说过什么可笑的话吗？”
她一边说一边递给保尔一条擦餐具用的毛巾，又说：“拿着这个，咬住一头，拉紧另外一头，叉子齿要在上面来回蹭，得擦得非常干净，一丁点儿脏东西都不能留下。我们这儿*讲究这些，老爷们挑得很细，经常翻来覆去地看。假如发现上边有点儿脏东西，那可就坏了，老板娘肯定把你赶走的！”
保尔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哪个老板娘？方才雇我的那个男人难道不是老板吗？”
那个女工放声大笑起来：
“孩子，你不知道，这里的老板不过是一个摆设，是一个窝囊废，这里所有的事情都由老板娘说了算。老板娘今天不在，过些日子你就会看见她了。”
洗刷间的门打开了，三个堂倌每人端着一大堆脏兮兮的碟子走了进来。
他们中有个略微斜眼、肩膀很宽、四方大脸的堂倌说：
“快干啊，十二点这趟班车很快就要进站了，你们却还在这里慢吞吞的。”
然后他看到了保尔，问：
“他是谁？”
弗洛霞说道：“今天新来的。”
“哦，新来的？那么，你可要小心点儿。”说着，他用一只大而有力的手按在保尔的肩膀上，像推车似地把他推到那两个大茶炉跟前：“这两个大茶炉你可一定要照管好。你看，此刻已经灭了一个，另外一个也光冒烟。今天先饶了你，假如明天再这样，就要挨耳光了，明白吗？”
保尔一言不发，动手烧茶炉。
保尔从此开始了劳动的一生。以前，他做什么都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勤奋卖力。他知道：在这儿和在家里可不同。在家里有时可以不听母亲的话。那个斜眼的话说得毫不含糊，在这儿假如不听话，没准儿会挨耳光。
保尔脱掉一只靴子套在炉筒上，用力朝那个大茶炉鼓起风来，那两个能盛四桶水的大肚子茶炉里迸溅出火星。然后，他又提着一桶脏水，飞快地跑出去倒在外面的污水坑里，把湿木柴堆在大锅一边，又把湿毛巾搭到烧开的茶炉上边烤干。反正，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刻都不停。直到深夜，保尔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厨间，全身已是疲惫不堪。望着他离开以后，那个上了年纪的名叫阿尼西娅的女工掩上门，说：
“嘿，这孩子有点儿不正常，干起活儿来像疯子似的。肯定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才让他到这儿来做工的。”
弗洛霞也说：“对，这孩子是挺懂事的，干活儿用不着别人在后面督促。”
鲁莎不以为然：“很快就不会这么干了，一开始都很卖力……”
第二天早晨七点，保尔已经被整整一夜的劳作弄得劳累不堪。他把两个烧开的茶炉交给接班的，这是一个胖圆脸、眼睛放肆的男孩子。
这个男孩子看到保尔把什么都弄得妥妥帖帖，茶炉的水烧开了，柴也弄好了，就把两手插在衣兜里，从咬紧的牙缝里往外挤唾沫，斜着白眼看了看保尔，接着用一种不容反抗的口吻说：
“喂，小傻瓜！别忘了，第二天早晨准六点来换班。”
保尔说：“为什么是六点？换班是七点呀。”
“人家七点换班那就叫他七点来好了，但你必须六点！你再啰嗦，我就立即叫你脑袋上长包。你这小东西，刚到就犟头倔脑的。”
那些刚交完班的洗餐具的女工们，兴致勃勃地听着两个男孩的对话。胖脸男孩那不可一世的腔调和挑衅的架势激怒了保尔。他朝前靠近对方一步，直盯着接班人，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只是他又想到是**天干活儿，害怕被开除，这才强忍作罢。不过他阴沉着脸说：
“你不要吼，不要吓唬人！否则就是自讨苦吃！明天早晨我就是七点来。想打架，我也不会输给你；你要想试一下的话，我倒愿意奉陪！”
对方朝后面的开水锅倒退一步，惊讶地看着怒容满面的保尔。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碰上这样一个硬钉子，正因为没有料到，倒有点儿茫然失措了。胖脸男孩含糊不清地丢下一句话：“那好，我们走着瞧。”
**天就这么过去了，还算顺利。保尔迈着大步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成人了。靠劳动来挣得工钱，不也挺好吗？他如今也工作了，任何人都不能再说他是一个光吃饭不干活儿的人。
早上的太阳从锯木厂高大的厂房后面冉冉升起。保尔家的小屋快要显现出来了。看，就在面前，就在列辛斯基的宅院后面。
母亲大概刚刚起床吧？但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保尔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子，嘴里还吹着口哨。他又想：“不让上学倒也快活，反正那个混账神父不会叫你安心读书，如今我真想往他脸上吐一口唾沫。”就这样想着，他已经来到了家门前，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还在想：“我一定要揍扁那个黄毛小子，是的，肯定得狠命地打他一顿。”
保尔的母亲正在院子里忙着生茶炊，一看到儿子就惊慌地问：
“哎，怎么样？”
保尔回答：“挺顺利。”
母亲的脸色有点儿神秘，刚想提醒他什么。然而这时，他已明白了，从打开的窗子看过去，已经看见了他哥哥阿尔乔姆那宽宽的脊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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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超越国界的伟大文学作品”，一部激励了无数人的经典佳作，问世以来几十年长盛不衰。小说成功塑造了青年布尔什维克保尔·柯察金的英雄形象，通过主人公的生活道路，揭示了苏维埃**的新一代，在激烈的革命风暴中，锻炼成为具有钢铁般的坚强意志和崇高品德的无产**英雄人物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