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伏盖公寓
伏盖太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她在巴黎的拉丁区和圣马尔索区交界的
圣热内维埃弗新街开了一家供食宿的平民公寓,已经四十年了。
该公寓名为伏盖公寓,无论男女老幼,均予接待,所以一直以来,它的
名声很是不错。不过,三十年来却没有年轻女子来此投宿过,偶尔住进来的
青年男子也是因为家境贫寒,否则是不会光顾此处的。
下面要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一八一九年,那个时候伏盖公寓倒是住着一位
可怜的姑娘。
伏盖公寓坐落在圣热内维埃弗新街的下半段,处于路面向下通向弓弩街
的一个陡坡上,很少有马车来往。这条街位于兹谷军医院和先贤祠之间,因
此显得十分清静。这两座历史建筑物使四周的气氛显得更加寂寥。
这条街的路面由干巴巴的石块铺成,坑里也没有泥水淤积,墙根处杂草
丛生。
街道两边目之所及的是几所平民公寓和学校,房子都是死气沉沉的,墙
壁散发出牢狱般的气息。整条街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在巴黎,可以说再找不到同这条一样毫无生气的街道了。这里,无论用
什么灰暗的色调和沉闷的语言描述都不为过。就如同参观地下墓穴,越往下
走,光线随之愈加晦暗。
公寓前面有座小花园。房屋与花园之间有一条两米宽的碎石路,两旁排
列着蓝白双色的大陶瓷花盆,盆里种有天竺葵、夹竹桃和石榴树。路口是一
扇大门,门上钉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伏盖公寓。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本
公寓兼包客食,欢迎男女宾客光临。
在公寓的栅栏门上装有门铃��白天,透过这道门可以看到院内的墙壁上
画着一个淡青色的神龛,大概是当地画家的杰作。神龛里画有一尊爱神像,
釉彩斑驳。
神像底座有两行铭文,从模糊的字迹可以辨认出这一装饰品的制造时间
,即一七七七年伏尔泰荣归巴黎的时候。铭文是这样写的:
不管你是谁,此人就是你的导师。过去是,现在是,或许将来仍然是。
每当黄昏降临,一道门板便代替了栅栏。
小园的宽度相当于房子正面的长度,园子两旁的墙,一道是街墙,另一
道是与邻宅分开的界墙。墙上爬满了果树枝和葡萄藤。
沿着两道墙各有一条狭窄的小径,通向一片菩提树林。两条小径中间是
一块菜地,两旁是修成纺锤形的果树,菜地四周围是酸模、莴苣或香芹。
菩提树下有一张绿色圆桌,桌子的四周放了几把椅子。每到暑热如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