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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毛
我睁开眼睛到处乱看,像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
她转过身来了,从她一直站着的那个地方,也就是从窗户那儿,手里拿着一本书。
我说:“咦,原来是你呀,是小安同志啊,你还认得我吗?”
“认得,你不是那个爱叫唤的小男孩吗?你一叫唤你姐就想揍你……”
“咦,你的记性真好。一晃都有三年了,你还记得我,这说明……”
“我说柳杏同志,咱们*好严肃点儿,好不好?你觉着怎么样?肚子还疼吗?想拉屎吗?”
咦,你们瞧她说得多粗俗。拉屎?为什么不说“上一号”、“解手”什么的,那么多文明文雅的词儿不说,却要说什么拉屎!那么粗俗的词儿从那么可爱的小嘴里说出来,真让人难过。
她走过来自作主张把我的被子掀开,把手伸我屁股底下乱摸一气,说,还好,尿布没湿。她强忍住没笑,给我把被子盖上了。
我原来光着屁股!还,还像小孩似的垫了块尿布!
是谁?是什么时候给我脱了裤子?连裤权都不让我穿?这不是成心要给我难看吗?她,安护士,不是一下子把我什么地方都给看去了吗?妈也,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我想哭。*好一头碰死。*好。
“你知不知道你怎么来的这儿?”她坐我对面的空床上,跟我保持大约五十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