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这场革命的意义虽不言自明,而革命带来的阵痛也在所难免。先是,兵
荒马乱,人心惶惶,一伙无所事事的泥瓦匠“趁火打劫”,把“帖子”贴到
了刘家大门,“前夜余家门前一揭帖子,系泥木石各工所为,谓镇上各绅之
发起团防者,均陆续赴申,谓该工若无所事事,势必为害,欲各家为之设法
以糊其口,伊等夜间愿为巡逻,以为助耳”。接着,打着各种旗号,寻出各
种理由,要钱者纷至沓来。以买枪为借口,南浔团防要求追加款项,将每枝
枪的价格从20两银涨到了30两银;浙江军政府发行“公借票”500万,派定
湖州100万,湖州再派南浔50万,刘家被迫认定10万,其中9万公借票,1万
饷需,由刘家4房及家庙公堂分别承担。然而该年洪水泛滥,秋收大歉,刘
承干账房骆揆收上来的田租只有239元。沪军都督府再借刘家“98规元”15
万两,借期1年。到期后并不还,财政长朱葆三(1848一1926)亲自到场,软
硬兼施,先将利息付清,又将借款本金延期3个月。3个月很快过去,到了该
还钱的时候,沪军都督府已撤销,所有的款项均移交江苏省财政部门,刘家
只得致函江苏省财政司王司长。王司长倒爽快地复了函,只叹苦经,说朱葆
三已离任交账,而都督陈其美独未交出,须俟陈交到清账,两面核明,方能
付给。但陈其美已亏空款项数十万,要等他交账后再还钱,还不知到何年哪
月呢。刘家无奈,再致函王司长,请付利息,以重信用。王司长敷衍了事,
一拖再拖,终因陈其美被袁世凯(1859-1916)刺杀于沪邸而不了了之。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钱掏了,心里却不情愿,更不痛快。从此,
刘承干再也不愿多搭理走马灯般更迭的新政权,我行我素,原地踏步,一门
心思效忠于倒台的大清王朝,成了时代的落伍者。的确,若从**之流行理
论观察,刘承干已明显落后于时代发展的潮流,跟不上社会前进的步伐,但
新政权创立之初的所作所为,也是造成他遗老情结的重要原因之一。真是千
秋功过,谁人曾与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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