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全世界瞩目的香港
就海岛来说,香港是世界上成千上万海岛中的一个。
就名气来说,香港是世界上成千上万海岛里***的一个。
就金融经济来说,香港是海岛里*发达的一个。
就吸引眼球来说,1997年香港回归中国的交接仪式,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达到了****的实况转播电视收视率。世界上所有海岛中还没有一个能像香港那样引起全世界的瞩目。
香港在大陆人心目中的印象,有点像香港的地位,起伏变化巨大。香港是中国的领土,后来被英国霸占了去,是中国人都知道的事情,中国近代历史书上讲的**件事就是这个事情。
此后,大陆人对香港的感觉始终很模糊,中国在改革开放前,大陆去过香港的人并不多,两地的老百姓互相往来少,大陆上的中国人得到的大多是媒体上对香港的说法:
香港是资本主义社会;香港贫富差距大,典型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香港富人生活在人间天堂,香港穷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香港赌博成风,赌博是有钱人骗穷人钱的圈套;香港黑社会横行,老百姓稍有不慎,就会被打得头破血流;香港没有文化��红灯区妓女就是文化,都是引诱穷人的陷阱……总之香港不是大陆人能去的地方,凡从香港回来的人都是资产**分子,身上散发着如列宁所说的铜臭气,会毒害我们。
那时我见到了同学家一对从香港来的亲戚,悄悄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人家。看人家的头发是烫成花的,嘴上涂着口红;男的头发锃亮,脚上穿着咔咔响的皮鞋。我当时想,这香港果然是资本主义的地方,香港来的人哪像我们北京人那么艰苦朴素,哪像我们北京人那么不讲穿戴。只是,尽管见到了香港来的人,也仍旧对香港毫无所知。
一、接到偷渡香港的动员信
感到和香港即将可能发生关系的事情发生在1972年。
那年我还在宁夏盐池县高沙窝公社英雄堡大队当一名知识青年。去宁夏投亲靠友想找个工作,便单独来到了知识青年很少的宁夏盐池县,为的是较少竞争对象。由于没有同伴和同学,就靠书信和朋友、亲戚、同学保持着联系,以解孤独寂寞。我住的英雄堡大队四周都是沙漠,离公社还有十多里路,来信只给送到公社。那天我去县上办事,顺路到了公社,发现有给我的信,喜出望外。那时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生活艰苦,是“家书抵万金”的年代。我见到来信,一看没落款,从字迹上认了出来,是文化大革命串联时候,认识的名叫武军的广州女同学来信。我没有急于拆开,想出了邮电所找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看。那年月,书信就像一顿美味的家宴,要先进行精神的期待享受后,再去进行实质的享受。我来到邮电所外的一棵白杨树下,坐在半截土坯上,把信拆开。那时,艰苦的生活像空气,时刻包围着你,所以,心里想的都是怎么熬过这艰苦的岁月,就连应该自然萌生的男女之情都被这看不到前景的生活压抑住了。
我拆开了信,没有客套和寒暄,主要内容:广东买不到篮球内胆,你在北方给我买两个,你一个我一个,然后你什么时间到东莞来,我在这里插队落户,对如何游到香港很熟悉,我们用篮球胆游到香港去……
“游到香港”,这个信息就像在我脑袋里扔了颗原子弹,一下把我炸懵了,我紧张地看看四周,又看看邮戳,是今天才到的,幸亏被我亲自拿到了,如果这封信落在别人手里被偷看了的话,别说我那时没有前途,就是有了前途也会毁在这封信上,这是“偷渡”,这是“叛国”,这是“**斗争新动向”……没有等别人给我加罪名,自己就先给自己定了个反革命的性质……
我把信一点点撕得粉碎,然后扔到了厕所的茅屎坑里,解开裤子扣,浇上了泡尿,心跳才慢慢平静下来。
遥远的香港,怎么会和远在大西北的我联系起来?我对香港本能地有了恐惧,就像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了蛇,明知道和自己很遥远,但还是会心生恐惧和厌恶。
20年后,我再见到武军的时候,她已经是阔太太的模样了,身上穿的,手上戴的,手里提的都时尚又摩登,只是没有化妆和抹口红,还能看出知识青年本色的烙印。她当年没有找到篮球胆,广东全省的篮球胆脱销,没有能游到香港去。她弟弟去了香港,她和弟弟合伙做布料生意,香港、广州两边跑,很快就发家致富了。20世纪90年代初,私家车很少的时候她就有了自己的皇冠车……我对香港有了新认识,不是直接感受,而是从武军身上折射出的——香港是个经济上很能让个人也发财的地方。那时我的工资不过每月六七百元,武军每月可以有几万的收入。她自己说只是做很小的生意,我不知道很小是什么概念,但了解到她的发财和香港紧密相连。于是,对香港不再都是恐惧,而是很想亲眼到香港看看,真切地了解一下香港。
二、**次真切地感受香港
1995年,我接到了北京市体育运动委员会的通知,叫我参加北京业余围棋队,到香港参加**届日立杯世界业余围棋邀请赛。这年中国改革开放已向纵深发展,**已经大开,但是对非外贸、经商的人来说能去香港机会还是不多。
几经波折,我们终于办好了赴香港的手续,踏上了香港的土地。
**次来香港,又是来参加围棋比赛,对香港的了解都是表面上的。只是有了把印象中的香港和现实中的香港进行比较的机会。
到了香港后,接待我们的是日本日立公司驻香港办事处的工作人员,管事的是几个中国血统的雇员。知道我们大都是**次来香港,特意给我们讲解了在香港的注意事项。一共三条:**,严格遵守交通规则,如果违反了交通规则,香港的车撞死了白撞。第二,吸烟必须到指定的吸烟地点,否则罚款2 000港币。第三,**禁止随地吐痰,罚款2 000港币。
我感到这三条好像是专为大陆来人定的,心里不禁感到羞愧。我在香港生活的一周中,一上街就有意识地观察,看看香港当地人有没有违反上述三条规则的。在北京别的不说,就随地吐痰来讲好像是治不了的痼疾,北京的流动人口多,许多缺少教养的人来北京后没有养成卫生习惯或根本不知道不该随地吐痰。就连在行驶中的小汽车里也会偶然见到有人通过车窗随地吐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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