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我很虔诚。在如此蛮横的天气里,还在书展上搜寻便宜又好看的打折图书。我在试图挽回我的语言感觉,以便完成我的毕业论文。整个中文系,只有我一个人选择了小说创作作为毕业论文项目。
我想在毕业论文答辩中干得漂亮。因为答辩组有我暗恋过的诸位老师。他们会穿着雪白的衬衫彬彬有礼地向我提问,我希望自己的回答能够优雅流畅无懈可击,让他们记住我。或者,至少,想起我,想起我这个曾经乖乖坐在课堂上,将崇拜偶像一般的眼神投射在他们身上的一个学生。
*后,我以对折的价钱买到了一本纳博科夫的自传《说吧,记忆》。畅老师在课堂上说过,《说吧,记忆》是他读过的*精彩的传记文学。他还特别表扬了纳博科夫的语言,我记得他的赞词是:字字珠玑,句句隽美。
教写作的畅老师,是我大学里无数个暗恋对象中**暗恋的一个。毕业论文我选创作,主要也就是巴望着他当我的指导老师。
大学四年里,我暗恋教过我的一群老师们。其实是明恋了,只要被他们中的某一个的魅力轻轻一击,我就会在宿舍里夸张地对他大唱赞歌,把对他的暗恋之情溢于言表。伊拉克总结说:“你,不过是在发泄一种口腔快感。”
这样的赞歌唱得太多,宿舍的姑娘们也就不怎么理会了。
关于我的**一变的暗恋,对高深的哲学颇有研究的伊拉克总结说:“拉康说得好,人的原动力是无穷无尽的欲望。而他说得更妙的一句话是:欲望无对象。你所谓的暗恋,就是欲望的一次又一次的投射,没有固定对象。”
伊拉克到底是书呆子,理论也只是理论。我自己*清楚不过了,这种暗恋是广义的喜欢和宽泛的爱。这种爱无关爱情,却是真实的。讲台让这些老师获得了一种高度,高高在上地闪耀着智性的光辉,我必须在下面仰视他们。他们尽管相貌平平,却自信满满风度翩翩,引经据典指点江山,似乎掌握了真理与正义,穿过了世界的表象,抵达了我所触及不到的深刻内核。听一位**的老师讲一堂课,是一次精神审美。
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个精神事件中,为这些中年男人和老头儿折服。但我并不盲目。因为,我和他们一起生活在真实的物质世界,我把他们看得很清。比如,我看见过我喜欢得不得了的那个教唐宋文学的老师穿着大裤衩,拿着一把大葱往家属区走。他的头发有点乱,脸和眼睛一样疲惫一样没有光彩。我的耳际还留有他声情并茂地背诵《春江花月夜》的余音,同时,我也听到了在我心底里偶像破碎的声音。但到了下一次课,大裤衩拿葱的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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