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蜂类的毒液
现在轮到用化学问题来捣乱了。从化学上看来,膜翅目昆虫的毒液各有千秋,蜂类拥有各种各样成分的毒液,主要由酸性和碱性两类物质构成。大多数捕猎性昆虫只拥有酸性的毒液,正是由于这种毒液从而使猎物保持生命活力的,而并非它们的智慧。
在承认这些化学反应真实有效的前提下,我试图研究它们所导致的结果,但一切却是白费力气。我将各种溶液注射进昆虫体内,包括酸性的、碱性的和中性溶液,比如氨水、酒精和松节油等。我所观察到的结果与捕猎性昆虫蜇刺的结果完全一致,即猎物被麻痹但依旧保持一定的生命活力,并且从触须和口器的活动可以看出来。当然实验也会存在失败,我用蘸过这些液体的针刺时,结果并不理想,而且刺的伤口明显过大,根本无法与昆虫螫针准确的攻击及细小的伤口相提并论,昆虫的螫针是经过反复的尝试后,才具有无比的自信和高度的准确性。另外,我还要补充一个条件,就是实验对象的神经链要相对比较集中,比如说像象虫、吉丁和金龟子等那���的昆虫。对这些昆虫的麻醉手术,只需要向它们的胸甲和胸部的节间膜刺一下就可以完成,比如节腹泥蜂就是这样消灭猎物的。在这种情况下,注入刺激性强的液体,成功的可能性非常渺茫,而且少量的液体对于实验对象损害,并没有什么大的效果。而对于那些神经节相对分散的昆虫,又必须一个一个进行专门的麻痹手术,这种方法更是不可行的。实验对象会由于被过度麻醉而一命呜呼,因此,我十分惭愧地求助于那些比我权威的人士,他们一直反复采用原始的实验,也许这些实验能使我们解决那些化学家的批评和非议。
既然已经找到获得成功的方法,为什么还要对深奥的黑暗继续摸索呢?既然只要简单地借助于事实就可以迎刃而解,为什么还要依靠无用的酸碱反应呢?在肯定昆虫只通过它的酸性毒液才保持食物新鲜的观点前,*好还是看看蜜蜂的螫针是否能在酸碱毒液作用下,偶然产生像专家麻醉一样的效果,尽管蜜蜂螫针蜇刺的灵巧性被明确否定了,但是我们的化学家没想到这个办法,因为在实验室里,简单明了的方法总是被拒之门外。因此,我的职责就是要完善这一小小的不足,我打算研究蜂类的首领——蜜蜂,是否擅长麻痹而不杀死对手的捕猎艺术。
这个实验存在很多的困难,尽管这不能作为放弃的原因。首先,用我刚才捕到的那只蜜蜂来实验根本不可行了,重复没有价值的实验耗尽了我的耐心。螫针必须准确刺进捕猎性昆虫刺入的部位,但那不听话的家伙疯狂地扭动,杂乱无章地乱刺,从来不刺到我想要它刺的部位,很多时候没刺到猎物反而刺伤了我的手指。为了稍稍控制这根不驯服的螫针,我只有用一剪刀把蜜蜂腹部剪下来,然后立即用小镊子夹起来,使螫针靠近要刺的部位。
大家都了解这样的常识,在死亡突然袭击蜜蜂腹部时,蜜蜂的腹部不需要头部的命令,还能保持一会蜇刺的状态,我恰如其分地利用了这点。还有一个对我有帮助的因素是,蜜蜂带刺的螫针可以停留在猎物的伤口中,使我能够准确观察螫针的攻击点。假如螫针过快地从猎物体内抽出,我就把握不住蜇刺的效果。另外,如果猎物组织透明,我便能够辨别螫针攻击的方向,直线刺入就会一举成功,斜着刺入就不起作用。上面谈到的都是这种实验法的优点。
下面讲讲它的不足的地方,被卸下来的蜜蜂腹部虽然比整个蜜蜂更为驯服一些,可是同样也不能达到我的要求,它仍然不能完全被控制,下针点也是无法**控制。我希望它从这一点刺入,可它一点也不服从我的镊子,倔强地偏偏刺入那一点,尽管偏差不大,但要使刺的神经**不受伤害必须要非常靠近。我希望它垂直刺入,它总是作对,绝大部分情况是斜着刺入,而且仅仅刺穿了猎物的表皮层。百分之一的成功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失败,我已经说得有点厌烦了。
我还要赘述一点,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被蜜蜂螫针有多么痛的滋味。相反,在大多数情况下,被捕猎性昆虫蜇伤也没有大的关系,我的皮肤敏感性并不比别人差,对此并不在意。我触摸飞蝗泥蜂、砂泥蜂和土蜂,不用提防它们的螫针。我已经重复不止一次,现在为了把事件缘由弄清楚,我再次提醒读者回到过去。在没有清楚化学性能或其他已知性能的情况下,我们只有一个方法比较它们的毒液,即被蜇刺的伤痛程度,其余的一切仍旧没有答案。此外,任何一种毒液,即使是响尾蛇的毒液,对于它产生可怕后果的原因,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弄清楚。
根据这种独特的伤痛状况,我将蜜蜂的螫针当作麻醉针,就像那些麻醉专家一样蜇刺猎物,它的一针应该等效或常常超出麻醉专家们所造成的伤痛数倍。因此,我想将用各种情况的实验得出五花八门的结果:螫针不听使唤、刺得或浅或深、或斜或正、用力过大、抽搐的腹部注入的毒液不等量、攻击神经**或仅影响周边组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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