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叶圣陶:读《野火春风斗古城》
[赏析]50年代后期,我国以革命历史题材创作的长篇小说中,《野火春风斗古城》一书曾经风靡一时。本篇写于1959年,是一篇**性的书评。从介绍小说的内容大要入手,着重分析了杨晓冬、金环等几个人物的言行,引导和帮助读者深入领会作品的内容。书评作者是把描写抗日战争一类的**作品看成是富有感染力量的历史,主张从认识现代史来受到教育。即使并没有读过这部小说的读者,也会随着书评了解小说的主要人物和情节,受到感动。书评说:“小说写由敌伪占据着的古城,用一种阴暗的色调,叫人感到窒息,从而产生急盼春回大地的愿望。写根据地眺山,色调就完全不同,那么鲜明,那么愉快,叫人很想亲历其境。单看杨晓冬进城工作了一阵之后回到眺山去的那一节,几个人一路谈山中四时之景,多富于美学观点啊!”就很引人遐想。书评开头与结尾的写法,也很亲切。
[书评]茅盾:怎样评价《青春之歌》?
[赏析]杨沫的《青春之歌》(1958年出版,1960年又出版修改本)是建国以来较早出现的一部**长篇小说。茅盾这篇评论,是在1959年报刊发表对《青春之歌》的不同意见的评论文
章,特别在青年读者中间引起反响展开讨论以后写的。是对小说《青春之歌》的全面分析与评价,实际上也是这次讨论的一个总结。肯定了《青春之歌》是一部**小说。对怎样理解小说反映的时代背景、正确评价小说人物(即林道静的基本形象)、作者对林道静的态度和本书的若干不足,作了认真细致的分析和有说服力的论证。这篇文章启示我们:一篇好的图书评论(小说评论),同时就是一篇好的学术论文(文艺论文)。
[书评]老舍:《红楼梦》并不是梦
[赏析]老舍这篇谈《红楼梦》的文艺评论,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就是用小说家(老舍自然是有成就的小说家)创造人物(包括人物语言)的经验体会来分析评论这部古典长篇小说的。——“《红楼梦》就一定不是空中楼阁,一定不是什么游戏笔墨”。接着是对《红楼梦》研究的评论,仍然是以小说家的创作经验为依据的。同时也就阐发了小说创作的规律(是按照创作规律去创造人物的),从而反对《红楼梦》是作者自传的说法,也反对将作品说成“原是一个谜”。读者不难体会到,全篇所阐述的道理所具有的普遍意义。这里又一次看出,以评论文艺图书为主的文艺评论,它的另一面就是图书评论,就像一枚钱币的两面。
[书评]老舍:《新生》简评,
[赏析]本篇也是评论文艺作品的。一开头就说:“这篇作品的文字简洁可喜!”自成一段,文气如虹。全篇也着重讲作品的文字,指出:“一个作家的文字应有独特的风格。这可还不够,他还须善于变化。”“文字本该随着内容、结构与情调等而有所变化,不应老是‘一道汤’。”“这篇作品的文字的可喜,正是因为作者下了功夫,使内容与文字恰好相称,骨肉停匀。”这其实对于书评写作同样有指导意义。至于文中强调作家创作必须要深人生活的道理,至今仍有现实的意义。
[书评]韦君宜:读《牛虻》
[赏析]《牛虻》中文译本于1953年在我国出版后,曾引起广大读者争相阅读。但同时也有许多青年读者感到难于理解,提出了一些问题。本篇的写作有很大的针对性,解答了青年读者在阅读中提出的若干疑问。有针对性地写作书评是很重要的一种写作方法,可以更好地与读者沟通,发挥书评的导读作用。本篇全面评述了小说《牛虻》反映的时代背景,那名为牛虻的英雄的政治思想和行为,从牛虻身上学习什么,不应该学习什么等等。对于指导读者(特别是青年读者)如何正确对待古典文学作品,至今仍是书评工作者不容忽视的任务。
横跨旧金山与太平洋岸的金门大桥,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就像二条朱色的长虹,悬挂在碧海蓝天之间。站在桥上眺望,一边是无尽的蓝色太平洋,一边是海湾里的点点游艇,而远处市区的高楼屋宇,尽收眼底。这座经历将近六十年风霜的雄伟大桥,是世界闻名的建筑,如今已是旧金山城市的象征,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旅游者。然而这里原是太平洋岸的一块荒地,16世纪时,葡萄牙人才正式命名为圣弗朗西斯科(SanFmncisco)。一百多年前,由于“淘金潮”的兴起,以此为进出口岸,大量涌进中国广东等地来的侨民。1850年正式建市时,这里只有两万多人,现在是拥有七十多万人口的大城市,“旧金山”还是华人对它的译名。在参观市区唐人街的时候,一个念头强烈地出现在脑际:旧金山与华人的历史关系、早期华人在美国的历史究竟是怎样的?)
80年代初,一位美国作者托马斯·苏威尔在《纽约时报》书评版上发表文章,十分简单地勾勒早期华人在美国的历史时提到:“19世纪的华人移民做过许多种既肮脏又危险的工作。在19世纪60年代,有将近半数的华人在建筑铁路,另有数千华人在矿区工作。而在建筑不朽的**太平洋铁路的工程时,绝大多数的工人都是华工。……在19世纪中叶,华人约占加州劳动力的五分之一。到了1886年,将近百分之九十的加州农场工人,都是华人,那时旧金山制造的靴、鞋,有一半出自华人之手;而超过五分之四的加州制罐工人,亦为华人。”(《美国华人成功的故事》,1981年6月7日)不过,该文主要是评介《美国华人:从开始到现在》一书的,书评说:“美国华人拥有引人注意而又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历史。然而这段历史,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能比陈依范先生著的《美国华人:从开始到现在》一书讲得更为详尽。……作者在叙述这段华人历史时,表现出**的才华。他应用适当的轶事和引言,以及富有学术性的细节,使得全书写来生动感人。……事实上,这本书是当前有关这个题目的*佳著作。”时间过去十
多年了,对这本研究著作的评价,看来并没有过时。
十分庆幸,陈依范先生的这本书,已经译成中文由香港三联书店于1984年出版,中译本书名为《美国华人发展史》。作者于1908年出生于海外华侨世家,早年在伦敦、莫斯科学习,50年代后在北京参加《人民中国》、《北京周报》的编辑工作,约有二十多年。1978年以后定居美国。他在为中译本所写的序言中,详细介绍他作为美国新移民的经历和感受。也许这对触动他写作该书也不无关系。这本书的主旨是要介绍美国华人的奋斗业绩,写他们的艰难经历、成功与失败、欢乐与悲哀,也写他们遇到的各种障碍和问题。该书在美国已经引起读者的注意,正如作者所说:“依我看来,这主要是由于下面两个因素所造成的:一、它是一本**次如此坦白和客观地讲析美国华人历史的书;二、它也是一本将美国华人历史视为整个美国历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书。”(该书中译本第1、2页)
早期大批华人来到美国,是与“淘金潮”分不开的。1848年,加州**萨克拉门托附近发现金矿,其时因战争和灾荒,广东一带人民生活非常困苦,而外国投机家和船运公司的代理人为了赚钱也引诱华人横渡太平洋涌进“黄金国”。1851年,在加州的华人已超过一万人,第二年在一年中又有两万名华人抵达旧金山。原先,一个淘金工在一条小河的某处,将一堆砂土铲进他的盆子(或箩筐)里,先让流水冲走较轻的杂物,然后细心地洗掉其他东西,一直到较重的金砂留在盆底为止。19世纪60年代,这种“砂里淘金”的日子已经过去。那时需要将河流改道,到河底去寻找,向下挖到。河床的岩层,于是出现了集中大量工人的矿区。据统计,1860年,加州矿区约有八万三千名矿工(其中两万四千名是华人),1870年时,在三万名矿工中,有一万七千名是华人。另一方面,加州在1848年以前的许多年里,只出产了价值八千美元的黄金,而到1861年以后的五年里,加州(和比邻的内华达)总共出产了价值一亿五千万美元的黄金。这样的增产无疑出于矿工(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华人)的贡献。该书作者指出:
我无从确切地估计华人对美国金矿业的贡献,因为**的记录已不存在。即使过去曾经有过,那也可能毁于1906年的旧金山大火中。但是,华人确实直接或间接地从母亲矿脉开采了巨量黄金的一大部分。他们也从事厨师、仓库管理员、街贩和其他辅助性工作,从旁协助了开矿的事业。而华商、宗亲会和同乡会,亦支持了华人矿工的努力和士气。(中译本第67页)
鲁迅先生的《秋夜》名句:“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那是他居住在北京阜成门内西三条胡同时的写实。记得50年代初,我去参观鲁迅故居时,站在鲁迅称为“老虎尾巴”的北屋里,还能够见到那两株并不很大的枣树。以后几十年却一直没有再去,现在不知道那两棵枣树怎样了?
在早先北京的四合院或是一般的民房里,院前宅后种枣树是极其常见的。我结婚后住过的东城**坊胡同七十二号,就是老式的四合院,原先一定是大户人家,有几进院落,中间大院有大槐树,后院就有枣树。那枣树不很高大,并不显眼,平时也少见有人护理,但每年秋天总能结出果实,满树大大小小的红枣,用竹竿打下来,由全院的住户们分享,孩子们高兴极了。其实,北京的旧式民宅,常见的除了枣、槐,椿树也很普遍。
记得在南方有一种叫香椿的,春天里,它的嫩绿细芽叶子,切碎后用来拌豆腐,或者用百叶(一种豆制品)包裹起来,蘸着用香油调和的酱油,清爽可口,十分鲜美,在江南一带是一种受人欢迎的食物。在北方就很少见有这种食法的。北方有一种俗称臭椿的,似乎不大惹人注意。不过有的生长得枝粗叶茂,挺拔高大。夏季时浓阴覆盖,迎风而舞,发出沙沙的声音。假日孩子们在树阴下玩耍,晚风送凉的时分,老人们在树下品茶闲聊,也有下棋打扑克牌的,确是又幽闲又有情趣的。
我住的是四合院的南房,南门通着二座很小的败落的庭院,大致房屋几经改建,如今这小院由我们一家使用了。昔日雕砖砌成的花坛面目犹在,而当年的莳花果木早已荡然无存了。那时我们也无心收拾,只记得妻子种过鸡冠、葵花,至多买过几盆秋菊放在花坛。只有那株椿树也许还是旧时主人的手植,依然一直站立在西南院角,保持着生命的活力。我说不清楚这树有多少年了,在我以它为邻的十多年里,一年四季不用浇水施肥,只在秋天为它打扫落叶或者偶一修整蔓枝,它就这样默默地守护着这破败的院落。每当春夏季节,一片浓郁的绿色,散发出生机和希望。有时在晨风中摇曳,体态多姿,特别是它会吸引飞鸟来栖息,枝头鸣叫,给人一种愉悦的心情。1969年我们全家到五七干校以后,就离开了这座四合院,从此就再也见不到它们了。四合院早已拆除,如今这里是一座立交桥的东西马路了;原先的枣树、槐树和曾经朝夕相处的那株椿树也早不知下落了。只是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之中。
去年9月,妻子和她的两家弟妹相约,结伴成行一起到苏州去。苏州是她们的故乡,我也很喜欢这座古老的名城。它以秀丽雅致的园林和诗情画意的名胜,以及充满魅力的许多历史传说,令人向往。我虽然多次到过苏州,但每次都因事匆匆,从来没有自由自在地小住过。有一年5月,我和同事住在苏州大学,校园环境极好,就是夜间蛙声格格,彻夜不息,次日清早,农民划小船放着鸭群,也喧闹得很。这回住在观前街附近的史家巷,小巷古宅,天井院落,很觉幽静,何况人闲心宽,就安心地住了下来。十分凑巧,在后院的西南墙角边见到一株挺拔的树,仔细一看,原来又是一株椿树,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大家正在赞赏这里的环境,一位亲戚说,这几年苏州城市建设发?book_volume=全册 写序说序
用了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断断续续把近十多年发表过的一些旧稿重新整理完成。正是新千年的开头,又逢旧历康辰年的立春。人们在欢度假期,电视、广播里传来的是歌声和笑语,一片欢乐的春节景象。这时我并没有感觉轻松,我的思绪正围绕本书的序言在不住地思索着。我很感激河北教育出版社愿意出版这本书。我原本打算请出版界的师友写篇序言,人选是有好几位的。但我又很迟疑,总觉得端给人家一锅冷饭,岂不为难人家?便打消了请人作序的念头。但序是不能没有的。我是做编辑工作的,在工作中一向重视书籍的序跋文字,养成一种职业习惯,也希望读者阅读时要先读序跋文字。一篇好的序言,可以给读者正确的指引、有益的知识和审美的享受。时下出版的名家序跋集子可谓多矣!不少书评、散文集里也往往收进序跋文字。这类书籍是很受读者欢迎的。
鲁迅是根重视图书序言后记文字的。我特别喜爱《呐喊》和他《自选集》的自序以及《野草》的题记,从内容到文字,值得反复阅读、细细咀嚼,是序言也是散文和散文诗,还具有文学史的价值。每次展读,总有新的感受和认识。一些编辑的图书,鲁迅也要写序言后记文字。他与郑振铎合编的《北平笺谱》,卷首就有他们二人各自写作的序言。从《鲁迅书信集》中可以发现,鲁迅很不满意生活书店在出版《高尔基小说选集》时想抽掉两篇译序的做法,鲁迅说:“去掉译序,是很不好的,读者失去好指针,吃亏不少。”巴金也是重视写序跋文字的,他为自己的著作(特别是《随想录》)写的序跋,对于研究作家和文学史有重要价值。
不久前读到台湾作家余光中在给人作序时写下的一段精彩的话。他说“序言既为文章,就得满足一般散文起码的要求。若是把它写成实际的书评,它仍应是一篇文章,而非面无表情的读书报告,更不是资料的堆彻,理论的演习。”(《为人作序——写在〈井然有序〉之前》)他还说:“我为人写序,于人为略而于文为详,用意也无非要就文本去掉人本,亦即其艺术人格;自问与中国传统的序跋并不相悖,但手段毕竟不同了。”我以为,这里揭示了序言的一般特征与要求。有时序言的写作还是相当自由的,余光中在为自己的《散文选集》写的序中,就更加着重议论图书,不少地方是教给读者识别好书方法的。
至于说到我国的传统序跋,衡文评人,多精心之作;席时论世,笔底生风;即或随意为之,也自然逼真,更见性情。序言又常是不拘文体,不论长短。李一氓为《江山如此多娇摄影集》所写的序,全篇是一首歌颂祖国河山和人民胜利历史的散文诗,开头和结尾重复三句话:“中国是新中国。风光是新风光。人民的精神面貌是新的精神面貌。”黄裳称赞这篇序“就是一篇壮美的诗”(《读》)。而用诗词作序的,还可举出荣宝斋出版的木版水印《百花齐放》集子,郭沫若写了《十六字令》三首作为代序。说到序的长短,古人多写短序,欧阳修的《六一诗话·序》仅十三个字:“居士退居汝阴,而集以资闲谈也。”仅一句而已。近人闻家驷的《雨果诗钞代序》,也只有五十多宇。全庸为《镜底世界》一书写的序,也很短,只有九十八个字。长篇的序文,恐怕以梁启超的《清代学术概论》为*了,洋洋十多万字。梁启超在自序中说:“蒋方震著(欧洲文艺复兴时代史)新威,索余序。……乃与相约作此文以代序。既而下笔不能自体,遂成数万言,篇幅几与原书埒。天下古今,固无此等序文。脱稿后,只得对于蒋书,宣告独立矣。”(《清代学术概论·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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