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没有开灯,拉开窗帘,金色的光芒直射进来,这并非熟悉的晨光,而是晚霞中孕育的黄昏所喷洒出的悲伤。
戴上眼镜,我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随即将其付之一炬。看着相片上我冰冷的双眼以及女孩灿烂的笑容慢慢消融,真希望记忆也能像它一样燃成一片灰烬。接着提上行李与画板,打开房门,两个几乎相同样貌的年轻人跪在我面前,异口同声道:"请带上我们。"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朝出口走去。
我叫做华沙·弗雪洛,只是名画师。而站在我肩上的小兀鹫名为"切",取自一个很喜欢的历史人物。
乘出租车来到城市边缘的火车站,我在时刻表上搜索着目的地,名为奥瑞金的都市。在那里,一个人高价请我去为他画一幅肖像。
走上站台,列车共有三十节,前十五节都是豪华包间式的车厢,中间一节餐车,剩下十四节是普通车厢。登上第四节,我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部很大,摆满了各式家具,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吧台。
我倒了杯酒,看着窗外想到:这或许会是一次漫长的旅行。
列车启动,不久开上一段高架在海面的铁路,夕阳与海面好像连接在一起,景色耀眼。不断加厚的云彩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改变了天空的颜色,远处的陆地也越发显露出了深沉的轮廓。猛然间风景刷地从海面变为一望无际的荒漠,矮小的枯木死树,零星点缀在深红色的土地上。只有云彩的红显得稍浅,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能分辨出天空与大地的界线。
《所罗门文书·牲畜卷》里记载着荒漠深处似乎存在着某种奇异生物,不过还从未有人见过它们的身影。
现在是2078年8月3日,地球停止转动的第二年。
地球停止转动本应是毁灭性的灾难,却奇迹般地平稳下来,当然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成千上万的人在祷告,地球依旧未曾转动分毫。整个地球,变成了两个**的世界,永远的光明与永远的黑暗。永恒是任何生物都无法承受的一个词汇,所以现存的人们大多生活在两个**世界的夹层--"黄昏地带"。
太阳斜挂在地平线尽头,焦黄色的昏沉感笼罩着天空与大地每分每秒,而我现在所乘坐的便是环绕地球一周,途经所有黄昏地带城市的列车。
尽管生存空间被极度压缩,人们的生活方式却没有多大改变。
而过去匿藏于黑暗的势力则在这个并不光明的时代中逐渐掌握了历史的动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