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光临有路网!
纸项链
QQ咨询:
有路璐璐:

纸项链

  • 作者:于宁
  •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 ISBN:9787229055486
  • 出版日期:2013年01月01日
  • 页数:314
  • 定价:¥29.80
  • 分享领佣金
    手机购买
    城市
    店铺名称
    店主联系方式
    店铺售价
    库存
    店铺得分/总交易量
    发布时间
    操作

    新书比价

    网站名称
    书名
    售价
    优惠
    操作

    图书详情

    • 出版社
    • ISBN
      9787229055486
    • 作者
    • 页数
      314
    • 出版时间
      2013年01月01日
    • 定价
      ¥29.80
    • 所属分类
    内容提要
    《纸项链》是一部反映改革开放初期年轻人生活和爱情的长篇小说。小说的主人公张石是成长在混乱的岁月失足青年,他吊儿郎当,打架斗殴,*后因故意伤人判刑入狱。但这个“混世魔王”却深深地爱着漂亮的女孩赵娜,对赵娜的爱支撑着他孤独苦闷的日子。出狱后,张石与赵娜结婚,适逢政府鼓励发展个体经济,两人经营起摊档,当起了“个体户”,过着富足而甜蜜的生活。然而,好景不长,赵娜让人无法理解地离家出走,张石重新陷入落寞颓废之中,直到他得到赵娜的死讯,原来,赵娜身患绝症,不忍心看着爱的人痛苦。赵娜留下的,是张石在狱中用香烟盒的锡箔纸为她做的一根纸项链,和对他*深的爱。
    小说真实地反映了社会转型期一部分青年人的茫然的心态,也表现了这些人内心深处的爱和对爱的渴望,是一部值得玩味的有价值的小说。
    文章节选
    引 子
    1983年我十八岁。那时的空气很清新,天空悠远而宁静。
    那年夏天的某个午后,我在我家院子前面的空地上跟几个伙伴踢球,球在我的脚下飞起来,越过围墙,不见了。
    大家正在用“石头、剪刀、布”决定由谁去找球的时候,我的身边突然站了一个身穿白衬衫,漂亮得令人窒息的女孩。
    她把球递给我,不说话,直直地盯着我,目光清澈。
    我从未见过这个女孩,她的眼睛又大又亮,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像燕子的翅膀。
    我记不起来她是怎么走的,只记得她走后,留在我的周围一团温软的风,风里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愣怔片刻,我把球砸向墙角,飞身越过围墙--脚还没落地,我就看见那个女孩站在马路对面的那幢黄色楼房下,微笑着看我。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攥着,呼吸也变得不畅。
    她跑开了,马尾辫甩动,像一面黑色的旗。
    我扫视那幢黄得让我眼晕的楼房,希望她能够��哪个窗口出现,我怀疑这个女孩就住在那幢楼里。
    眼前的一扇扇窗户平静依旧……就在我摇摇头想要离开的时候,三楼*南边的窗户打开了,那个女孩站在窗前,笑容灿烂。
    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我用手指着她,放肆地喊:“喂--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叉叉腰,一仰头:“我叫赵娜!”
    窗户关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窗扇狠狠地挤了一下。
    **章 老街那些人
    打从记事起,我家住的这一带就没怎么变化过,十八岁那年,马路对面忽然多了一幢黄色的楼房,楼顶的电视天线特别多,像连成一片的鸟窝。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小哥儿对住在楼里的人很是嫉妒,以为里面住的全是“资产**寄生虫”。
    嫉妒归嫉妒,小哥儿们对住在楼里的人还是很友好。我们称这幢楼为小黄楼,大有羡慕和怜爱的意思。
    这个地方叫做老街,属于这座城市里的贫民窟。
    听老辈人讲,民国初年,这里是一片坟地,到处都是荆棘和茅草。
    因为在这里盖房没人管,所以,城里拉洋车的穷哥们儿就聚到这儿来了。拉洋车的兄弟有的是力气,铲除荆棘和茅草,用废砖、乱石垒起了一片简易房。为出行方便,他们在两片房子中间留了一条很宽的路,这大概就是老街的雏形了。后来,挑担子捎脚的哥们儿来了,沿街剃头的“待诏”们来了,卖大炕的窑姐儿也来了……从此,这条街就有了不凡的历史。虽经年流转,但遗风使然,街上依旧出产顽劣子弟和浮浪女子,他们使老街这个地方在人们的闲谈中声名远扬。
    我爷爷说,他在这里垒起属于自己的房子时,老街东边有一条宽阔的、两岸长满芦苇的河。
    现在,那条河成了故事,就像老街两旁的柳树一样,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那个夏天的午后,我被人点了穴似的站在那条河的旧址--小黄楼的对面,呆望一个女孩家的窗户。
    那个午后,在小黄楼下的阴凉儿里,在几辆东倒西歪的自行车旁,有几帮人在下棋、打牌。
    下棋的人里有个腿短身子长、满脸横肉的中年人,他叫王老八。大人们说,“文革”的时候,王老八是老街一霸,谁的反都敢造,自己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外号--八爷。他下得一手好象棋,性格也很江湖,可惜现在他蔫得像一株被霜打过的草。打牌的人里有个胖乎乎、满脸麻子的年轻人,我们喊他三哥。因为他总爱冲过路的姑娘们发出怪怪的咳嗽,所以比我年纪大的人都叫他“色蛋”。他的手很巧,只用车床就可以做出一把能装六发子弹的手枪来。在一旁“看眼儿”的人里就比较有货色了,外号“斜眼儿”的兰爱国就是这帮人里的一个牛角儿,因为眼睛有毛病,他看人的时候总是歪着脑袋。这家伙脾气好,整天被一群老青年大小伙儿骂着、贬着、使唤着,依然乐乐呵呵。
    我爷爷去年去世的时候,我跟人打架受了伤,躺在医院里。
    我爸爸哭得没了力气,我哥哥在劳教所里关着,我妈没办法就去找兰爱国,兰爱国带着我妈去找王老八。王老八没有说话,挥挥手让我妈走,回头拖着一架板车去了我家。后来我爸爸对我说,你八叔混账归混账,其实是个好人呢,他帮我“发付”你爷爷。
    尽管我有些感激王老八,可是心里还是不爽,他扒过我爷爷亲手盖起来的房子。
    记得那年我爷爷在堂屋的桌子上摆了一个我家祖先的牌位,王老八带着一帮抓搞迷信的人来了……
    我哥哥有一阵子跟王老八相处得很好,像一根尾巴似的跟在他的后面到处晃悠。
    后来我哥哥长成了一个壮实的小伙子,王老八就成了我哥哥的尾巴。
    再后来王老八就蔫了--我哥哥砍残废了他扒我家房子的那只手。
    我这里正心驰神往地张望赵娜家的窗户,麻脸三哥看见我了,一个烟头弹了过来:“老二,瞎看什么看?”
    我刚回了一下头,兰爱国就踩着地雷似的暴叫起来:“好家伙!大家快看,是不是铁子出来了?”
    一个光着膀子、满胳膊青色文身的汉子从一辆自行车上下来,把车子朝兰爱国一丢,抱着膀子往三哥的麻脸上看。
    下棋的、打牌的、“看眼儿”的全都安静下来,听到枪响的兔子一般,
    齐刷刷地瞅向文身汉子。
    文身汉子将捆在裤腰上的汗衫抽下来,冲三哥一挥:“你,来一下。”
    三哥的脸刷地黄了,弹簧似的跳起来,战战兢兢地跟在文身汉子身后,进了对面的一条胡同。
    不多时候,胡同里传出三哥杀猪般的惨叫:“铁哥饶命,我不敢啦!
    铁哥,饶了兄弟啊--”
    文身汉子名叫张铁,他是我的亲哥哥。
    这**,我哥刚从劳教所里出来;这一年,他二十四岁,一身虎威,霸气十足。
    此刻,我哥站在胡同深处的一抹阳光里,背后的一堆青灰色瓦砾衬托得他犹如一座铁塔。
    三哥一身血污,歪躺在我哥的脚下,嘴里不住地念叨:“铁哥饶命,铁哥饶命……”
    我哥踹他一脚,朝走过来的兰爱国一摆头:“打十斤散啤酒过来。”转身进了另一条胡同。
    兰爱国把自行车推给我,弯腰拉起了三哥:“还不赶紧走,等着做棺材肉?”
    三哥爬起来,冲开看热闹的人群,吱溜一声不见了。兰爱国咧着嘴抽气。“嚯,还是那个脾气……”转向我,笑了,“我说的是咱哥,哈,他还是那个脾气哎。”
    我哥的身子在胡同口一横:“老二,把车子给扬扬送过去。”
    兰爱国悄声说:“扬扬在广场卖袜子。”回头尖叫:“老铁,十斤散啤能够吗?要不要咱们来它一罐?”
    我哥已经不见了,声音从胡同口那端传了过来:“就一罐!”
    林志扬在广场滑旱冰似的出溜:“南来的、北往的,日本、美国、英国的,路过的不要错过,放血处理进口袜子啦!”
    我支下车子,“嗨”了一声,林志扬摇着一串袜子晃了过来:“见着咱哥了?”
    我点了点头:“是你去接的他?”
    “不是我接的。”林志扬用袜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谁知道他今天到期?减了三个月呢。”
    “他不先回家,过来找你干什么?”
    “担心你呢。他说你在家闲了好几个月了,应该找点儿事情做,他想让你摆摊卖袜子……”觉察到这小子又要啰嗦,我没等他把话说完,转身就走。
    路过小黄楼,我的心莫名地又抽了一下。
    这座楼在我的眼里太高了,仰脸望去,黄色的墙面上刷满了红色标语,“支持个体经济,保障劳动就业”,“个体经济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的补充”,“搞活市场交易,保障人民供给”……哈,到底是改革开放了,现在政府支持待业青年干个体户呢。
    前年我哥在街上卖糖炒栗子,我爸爸还说,别搞这些了,这叫“资本主义小尾巴”,当心抓你进去坐牢。
    楼下的阴凉地没人了,地上一片狼藉,风吹过,几片碎纸轻飘飘地滚向远处。
    刚拐进我家的那条胡同,我就听见了兰爱国的粗门大嗓:“老铁,你回来就好啦,横扫全老街,不叨叨!”
    我听见“嘭”的一声响,好像是兰爱国躺倒了,估计是被我哥给踹的。我妈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捧着一只盛满啤酒的饭碗,歪着头看我哥。
    我哥坐在院子**摆着的一张饭桌前,手里捏着一块蘸了蒜泥的猪头肉,饭桌对面坐着我爸爸。
    兰爱国躺在地上哼唧:“铁子,你是不是三天不打人就活不了啦?”我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我爸爸冲我招手:“过来坐下。你哥回来了,
    听他跟你说说道理,省得你整天在外面胡混。”
    我妈搁下酒碗,目光柔和地瞅着我和我哥,一下一下地摩挲大腿:“……俩坏种,一个比一个混账。”
    我哥丢了猪头肉,斜着眼睛看我。我躲开我哥的目光,看兰爱国。
    兰爱国爬起来,蹲到我妈身边,把饭碗拿过来,边从啤酒罐里倒酒边朝我哼唧:“老二,听咱哥的话吧,跟着扬扬去卖袜子。现在这个形势干什么活儿都不丢人,政府支持咱社会青年干自己的,这叫个体户,光荣,有本事的人才干个体户呢。看看我吧,现在哥哥我连班儿都不上了,装病在家干自己的。上个月我算了算,光卖西瓜就挣了一百多块,顶上班俩月的。”
    见我不说话,我爸爸说:“老二你别觉得做小买卖抹不开面子,当年你爷爷从乡下出来,什么活儿也不嫌弃,该拉洋车就拉洋车,该扫大街就扫大街。后来他上了年纪,闲不住,得空就去打扫厕所……”“老爷子你别扯那么远啊,”我哥打断我爸爸的话,轻轻捏了我的手一下,口气不容置疑,“就这么定了。回头我陪你去找扬扬,货先赊他的,以后赚了钱再还他。来,喝酒吧。”
    我知道我拗不过我哥,横一下脖子,说:“你不用陪我去,一会儿他就该来了。”
    兰爱国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嘁!谁不明白他的意思?帮他姐姐‘搭茬儿’呢。他姐姐是个破鞋,他这是想……”
    我妈烫着似的叫了一声:“小兰你胡说些什么?”
    我哥摸着头皮,莫名其妙地笑。
    兰爱国冲天翻了一串白眼:“扬扬这是找靠山来了。正好啊铁子哥,你刚出来,没什么经济来源,让他支援支援你。”
    我哥挥手让兰爱国闭嘴,皱皱眉头,问我:“刚才在小黄楼那边你在踅摸什么?是不是又想找茬儿打架?”
    我的脸一热,喝口酒掩饰道:“我一个同学住在那儿。”兰爱国眯着眼睛坏笑:“是女同学吧?”
    我爸爸接口道:“他们不是老街的,是中化三公司的,都是些当官儿的,人家瞧不起咱们呢。”
    兰爱国在桌面上“嘭”地顿了一下酒碗:“一帮子外来户还瞧不起咱们?什么当官儿的?都是些工厂里的破官儿,到了咱们老街这边不好使!老二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上了三楼的那个小妞儿?有什么呀,那个小妞儿瘦得跟鱼刺似的,还不如林宝宝……”他嘿嘿笑着摸了一把脸:“老铁,说实话,宝宝那模样配你还真的不委屈,水灵灵的,一掐一兜水儿。啧啧,那身条,那屁股蛋儿……”
    我爸爸瞥我哥一眼,站起来,把自己的那碗酒干了,抓起搭在墙头上的衣服,摇晃着出了门。
    我哥过去搀起了我妈:“妈你也进屋歇着吧,一会儿我过去陪你说话。”
    我妈刚进屋,兰爱国的脖子就被我哥掐住了:“当着老人的面,说话规矩点儿!”
    兰爱国翻着白眼辩解:“我那不是‘刺挠刺挠’咱家老二嘛……”
    我哥松开掐着兰爱国脖子的手,向我瞪眼:“老斜说的是那么回事儿吗?”
    我豁出去了,猛地吐了一口气:“他说对了,我就是看上了小黄楼里的那个妞儿!”
    我哥的眼睛瞪出了血丝:“你长大了?”
    我与他对视:“你在我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
    我哥的目光慢慢往回收:“我跟林宝宝的事情你不明白,我那时候的情况跟你现在是两码事儿。”
    我不想反驳他,鼓着腮帮子不说话。我哥垂下眼皮,摇摇头,捏着猪头肉进了里屋。
    兰爱国吐一下舌头,耷拉着脸说:“你哥刚出来,你就跟他拧着,将来有你的好看。”
    见我不吭声,兰爱国笑道:“他这是为你好。你小小年纪,要钱没有,要人你像个小流氓,还净想好事儿……嘁。”
    我跟着笑了,他说得很对,那时的我剃着光头,嘴唇时常粘着一个没有过滤嘴的烟头,歪头斜眼,一副无赖相。
    第二章 哥哥的爱情
    不知道今天我到底是中了哪门子邪,心一直麻痒着,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爬。
    说实话,赵娜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喜欢丰满健壮的女人,像林宝宝那样。
    赵娜多大了?我估计她不会超过十八岁,她没有林宝宝那么大的胸脯和屁股。
    林宝宝和我哥是同班同学,他俩从小就要好。放学路上,别的男女同学都分开走,我哥和林宝宝不,手牵着手,昂首挺胸往前走,旁若无人。有一次,几个高年级同学在我哥和林宝宝走近的时候,将他俩围起来,来回推搡。没想,推搡了不到两个来回,那帮人就跑散了--我哥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林宝宝手里提着一块砖头,分头追打这几个同学,直到把自己累趴下。毕业以后,我哥和林宝宝就不那么“要好”了,白天看不到他俩在一起,晚上,我们家的院墙外偶尔会响起几声野猫叫,林宝宝家的院墙外偶尔会响起几声口哨,三长两短,很有节奏。接着,我哥和林宝宝的影子就会出现在老街的某个没有路灯的暗处,头抵着头,轻声呢喃。
    我不明白,我哥明显是喜欢林宝宝的,很早就喜欢,可他现在为什么要对林宝宝那么冷淡?
    我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天很蓝,阳光很亮,远处有一只老鹰在优雅地飞。
    兰爱国走了,走的时候表情怏怏的:“喝完酒把啤酒罐给林宝宝送去啊,押金归你。”林志扬擦着一头汗水进来了,扯着嗓子冲里屋喊:“哥,出门赴宴啦--”
    我哥在屋里回了一句:“你跟老二先去,我随后到。”
    林志扬拿汗衫扇跑桌子上的几只苍蝇,拉起我就走:“你小子也太不懂事儿了,咱哥出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隆**儿?”
    我扛起喝了一半的啤酒罐,怏怏地乜了他一眼:“没钱。”林志扬的嘴咧得比蛤蟆还大:“没钱就别在家闲着啊。邓大爷在三中全会上宣布了,只要自食其力都是光荣的。”
    我不想说什么,一路闷走。
    林志扬没趣地拍了一把墙:“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跟着我去卖袜子,你是害怕芥菜头那帮人。”
    眼前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身影在晃,好像是赵娜,仔细一看又不是,脚下一绊,我的心忽然就感觉发空。
    我猛地将啤酒罐摔到林志扬的肩膀上:“我怕他?他再来找我的麻烦试试?”
    “哈,真能吹。反正铁哥是不会跟他们拉倒的,他知道芥菜头是牛二的人……”林志扬悻悻地横了一下脖子,“牛二把咱哥折腾进去遭了两年多的罪,这么简单就完事儿了?还有,去年芥菜头为什么找你的茬儿?还不是牛二这个老混蛋在背后戳弄的?他们那边的人看上咱们老街这块风水**了,想一步一步杀进来呢。咱们老街的市场现在开放了,做买卖的都想往这边发展,谁的拳头大谁发财……”
    “我没你那么多的想法,”我打断他道,“我只知道谁欺负我,我就跟他没完。”
    “咳,你的智力也就这么着了,”林志扬“哧”了一下鼻子,“自身有资源不会利用,永远都是小混混。”
    “谁是小混混?你奶奶还是卖大炕的呢。”
    “又他妈来了,”林志扬“嘭”地一跺脚,“你爷爷拉洋车!”
    “可也是……”我笑了,“咱们的种儿都不怎么样。”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什么意思?”尽管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从一个小学都没上完的人嘴里说出来,我还��不由得敬佩了一把。
    “那意思就是,咱们的种不比那些当官儿的差。”
    这个解释好像不太确切,我刚想揶揄他两句,一抬头竟然看见了赵娜,她站在她家的窗前,仰着脸看天上的一抹云彩。
    我的心咯噔一下,她是不是故意的?她是不是看见我了,故意让我看见她?
    我这里正琢磨用个什么办法让赵娜往我这边看,就发现我哥晃着一身腱子肉跟了上来,连忙往前赶。
    林志扬丢下啤酒罐,朝站在马路对面小饭店门口的林宝宝咧开了嗓子:“姐,赶紧的,你家相公来啦!”
    林宝宝像是被闪电击了一下似的,整个人一哆嗦,拧身进了饭店。我哥弯下腰,沙沙地笑:“有点儿意思……扬扬,你姐姐早就知道我回来了是吧?”
    林志扬挑着眉毛笑:“我告诉过她了。她忙了一上午呢,想要好好招待招待你。”
    我哥顺手提溜起了啤酒罐:“这就是伟大的革命友谊啊。”
    我哥跟林宝宝的友谊尽管可以上溯到幼年时代,但“伟大的革命友谊”是从农村这个广阔天地开始的。
    林宝宝初中刚毕业就下乡当了知青。
    那时候我还小,我妈身体不好,街道上照顾我家,没让我哥下乡。
    转过一年来,我哥在家里待不住了,死活要响应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号召,到“广阔天地”里去锻炼自己。我妈说,这事儿你可得想好了,去容易,回来可就难了。我哥说:“我没有班儿上,整天在家吃闲饭,一身力气没处使,还不如支援三大革命去。”我妈抹着眼泪点了头。我怀疑我哥是因为林宝宝才要求下乡的。我曾经偷看过林宝宝写给我哥的信,尽管那里面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除了毛主席语录就是“革命友谊”,但我觉得这封信里面有暗号。
    那时候下乡是按照籍贯下的,我家的籍贯跟林志扬家的籍贯是一样的,所以,我哥自然就下到了林宝宝所在的那个公社。
    记得我哥走的那天,骄阳似火,在一片锣鼓声中,满载知青的大卡车缓缓驶出老街,歌声留在老街上空灿烂的阳光里:
    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
    大风浪里炼红心
    毛泽东思想来武装
    革命造反永不停
    彻底砸烂旧世界
    革命江山万代红……
    我哥下乡所在的那个村子与林宝宝下乡所在的村子离得很近,只隔了三里路。我听一个回城的老知青说,你哥是个情场高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他把“林大奶子”给逗引成了神经病,整天往你哥的村子里出溜。后来我知道,这话有出入,我哥不是情场高手,林宝宝才是呢,她把我哥给逗引晕了。据说,林宝宝往我哥的村子里出溜得勤了,两个人就“出溜”到了床上,从此,公社知青点上的“色蛋”们再也没有敢去骚扰林宝宝的,林宝宝的工分也拿得多了,跟男知青一样,还被当做男女同工同酬的典型戴过光荣花。
    1979 年冬天,老街所有的知青都回来了,只剩下林宝宝。我哥阴着脸说,这婊子怀孕了,不敢回来丢人。
    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谁都不知道,反正来年春天,林宝宝回来了,瘦得脱了相,像一条扒了皮的蝎虎。
    兰爱国有一次喝多了酒,眉飞色舞地对一帮打扑克的人说,老铁真男人啊,把林宝宝弄大了肚子,丢下就不管了。
    这话传出来不到三天,兰爱国的眼睛就不斜了--成了斗鸡眼,舌头也好像被人割了,整天装哑巴。
    我哥没进劳教所之前,林宝宝托我给我哥带话,让他去广场等她,她有话要对他说。
    我哥说,别理她,她家遗传,出婊子。那天晚上,林宝宝没等到我哥,就跑到我家院墙外学野猫叫,我哥藏在门后,呼啦一下跳了出来:“开批斗会啦!”
    林宝宝怪叫一声,惊鼠般没了踪影。
    后来,林志扬气哼哼地对我说,你哥哥真是拔“鸟”忘情,我姐姐好歹还“伺候”过他吧?他怎么能那样对待她?那一声“开批斗会啦”把她吓得三天没下来床。当时我有些幸灾乐祸,我说,开个破批斗会她害什么怕?是不是以前经常挨批斗?林志扬把两条胳膊别到背后,屁股撅着,大声嚷嚷,你还记得这个动作吧?咱们学校刘老师不就这样过吗?
    我想,林宝宝肯定是跟刘老师犯了同样的错误--跟野汉子睡觉。想象着林宝宝撅起大屁股坐“飞机”的样子,我开心地笑了,觉得农村这个广阔天地可真有意思,没事就斗个破鞋消遣消遣。
    我把这个感觉告诉我哥,我哥狠狠地抽了我一个嘴巴子,那是好玩的吗!
    我哥去了劳教所以后,兰爱国告诉我,林宝宝大了肚子不假,可那不是你哥哥弄大的,是知青点上一个姓邱的军代表。
    林宝宝去劳教所里看过我哥几次,每次回来都顶着两只兔子眼。
    每当这时,我爸爸都要痛骂我哥:“你什么玩意儿?这么好的姑娘你都看不上,想找七仙女不成?”
    我妈说,他爹,你可别这样说,咱家老大浑归浑,可也不能找那样的,鞋帮子都破露底了。
    我爸爸跟我妈瞪眼,我妈就哭,我妈说,咱家清清白白,不能要卖炕的,打死也不要。
    我不上学了以后,闲得无聊,经常去林宝宝的小饭店玩。
    林宝宝的小饭店是我们这条街**家属于个人的买卖。
    那个小饭店以前是街道上炸油条、卖大饼的铺子,后来林宝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店里的人全得罪光了,大家都不喜欢与她同事……再后来,这个小铺子就成林宝宝自己的了,据说一个月才往街道上交八块钱。林宝宝炒菜很好吃,白菜都能炒出肉味来,很神。
    我哥在饭店门口搁下啤酒罐,表情怪异地打量了一下门头:“名字起得不赖嘛,宝宝餐厅。”
    门帘一掀,王老八弓着腰从里面钻了出来:“兄弟回来了?”
    我哥偏了一下头:“不可以吗?”
    王老八又钻了回去:“哎嗨,还忘了拿我的马扎儿了……”
    我哥瞥了林志扬一眼:“就这?还他妈八爷呢。”
    林志扬挑挑眉毛,做了个乌龟的手势:“八个毛爷,是这个。他老了,以后别搭理他了,没意思。”
    我哥用舌头顶着嘴唇,“啵”的一声放了:“有些账是必须还的,老了也得还。”
    林志扬双手提着啤酒罐,用脚一挑门帘:“清场啦--本餐厅今天不营业,伺候姑爷!”
    王老八侧着身子出来了:“别喊了,你姐早就清过场了……”瞅见我,咧开嘴笑了:“二子今天可真是乐坏了,哥哥回来了,再也不用发愁没钱花了。”我没理他,这个家伙很没劲,跟我套近乎,上午见到我哥的时候还装深沉呢。
    我哥反手摸了王老八的肩膀一下:“八叔,这些年我没在家,多亏你照顾,我这里谢谢你了。不过,以后你不要再在老街晃荡了,我烦。”
    王老八的脸跟没电的灯泡似的一暗:“我知道。铁子,咱爷爷去世的时候……”
    “闭上你的臭嘴吧,”我哥背着手往里走,“你作恶多端,应该赎罪。”
    门口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嗖”地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尖声喊:“你又出来喝酒了?回去,我妈找你!”
    我哥回了一下头:“谁家的孩子这么猛?”
    林志扬笑了笑:“王老八家的。愁死人了……这小子不学好,逃学,还抢同学的钱。”
    我哥皱了一下眉头:“他家就出这个品种。”说完,把头一扬:“宝宝,接客啦--”林志扬搓一把头皮,轻声嘟囔:“接客接客,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我哥进门,拖过一个凳子,大马金刀地往上一坐:“孩儿他娘,在里面忙活什么?出来见客呀!”
    林宝宝出来的时候,头型变了,披肩发被她用一条花手绢扎在脑后,刘海好像用手指卷过,别别扭扭地翻着。
    瞥一眼我哥,林宝宝的喉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声音又细又小:“张铁,吃饭了没?”
    “废话,”林志扬拉了林宝宝一把,“你忙活这一阵是什么意思?”
    “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林宝宝的脸红了,“没吃就吃点儿嘛……”说着,一扭屁股进了厨房。
    “看见了没?”林志扬冲我哥撇了撇嘴,“装。”
    “对,装。”我哥歪一下脑袋,笑了。
    林宝宝进出厨房的动作跟竞走运动员一样,不多一会儿就把桌子摆满了菜,冷的热的足有十几个。
    我哥用筷子扒拉着那些菜,一本正经地说:“是不是少了点儿?怎么着也得有海参、鲍鱼、燕窝、鱼翅啥的吧?”
    林宝宝一哼:“就这,爱吃不吃。”
    我哥没趣地嘬了一下牙花子:“这话说的……不吃饿死啊?你哥我不傻。”
    林宝宝摆完菜,扭出门去,单手提着那罐啤酒,“咣当”丢在我哥的脚下,撅着屁股,抓起一只大盆就往里倒。
    我哥站起来,接过林宝宝灌满酒的盆子:“别忙了,我们自己来。”
    林宝宝的身子微微一颤,脸红了:“别跟我客气,我习惯了。”
    我哥放下盆子,瞥一眼门口,朝林志扬偏了偏头:“你去把三麻子喊过来,我有话问他。”
    林志扬刚一出门,我哥的脸就拉长了:“宝宝,老邱*近还纠缠你吗?”
    林宝宝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没什么,他那是为了孩子。”
    “他现在干什么工作?”
    “什么也不干,在家闲着……去年转业在钢厂,后来人家说他属于第三种人,清理了。”
    ……
    目录
    引子
    **章 老街那些人
    第二章 哥哥的爱情
    第三章 夜市激战
    第四章 黑石头
    第五章 初 恋
    第六章 你只属于我
    第七章 失 恋
    第八章 一人心里一杆秤
    第九章 我的江湖
    第十章 涉 险
    第十一章 猫 腻
    第十二章 牛二的烟幕弹
    第十三章 闯 祸
    第十四章 江湖义气
    第十五章 心比天高
    第十六章 试 探
    第十七章 无名之火
    第十八章 疯狂报复
    第十九章 忍无可忍
    第二十章 丧家之犬
    第二十一章 看守所惊魂
    第二十二章 判 决
    第二十三章 劳 改
    第二十四章 苦苦挣扎
    第二十五章 残酷现实
    第二十六章 外面的世界
    第二十七章 穷则思变
    第二十八章 做个江湖人
    第二十九章 再见赵娜
    第三十章 彷徨
    第三十一章 赵娜有事瞒着我
    第三十二章 狼狈不堪的生活
    第三十三章 茫然无措尾声
    编辑推荐语
    一部催人泪下人的爱情小说--男主角因为与女主角的相遇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但彼此相爱的两人,却因为两家的家庭背景不同,永远无法走到一起。时间的变迁,男孩因为女孩而身陷狱中,女孩父亲百般阻挠,无法相见,但两人心里都装着对方,直到多年后的相见,依然不改初衷。与《阿甘正传》里的阿甘和詹尼的感情有类似之处,给人以心灵的震撼。
    一段跨越人生中*美二十年的情感之旅。两个相识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恋人,在那段冲动的青春岁月里,因为爱,他们可以弥补身份的差异,可以跨越时空的鸿沟,却抵不过命运的作弄。当岁月变迁,容貌褪色,年轻时候的激情早已被风干,*初的梦想早已枯萎。经过二十年磨砺后重聚的额两个人,能否还有力量填补人生的缺憾?

    与描述相符

    100

    北京 天津 河北 山西 内蒙古 辽宁 吉林 黑龙江 上海 江苏 浙江 安徽 福建 江西 山东 河南 湖北 湖南 广东 广西 海南 重庆 四川 贵州 云南 西藏 陕西 甘肃 青海 宁夏 新疆 台湾 香港 澳门 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