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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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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大师

  • 作者:派柏
  •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 ISBN:9787807690795
  • 出版日期:2013年11月01日
  • 页数:328
  • 定价:¥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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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大卫·厄尔曼教授是恶魔学领域的专家,尤其对弥尔顿所著的《失乐园》一书研究颇深,他凭此获得了学术界的广泛赞誉。不过大卫本人却不相信魔鬼的存在,也不是任何宗教的信徒。
    **下午,他在学校办公室意外迎来了一位访客——她是个骨瘦嶙峋的女人,前来转达一份口头邀请:他被要求前往威尼斯,去见证一个“现象”并提出专业意见。作为报酬,他将获得一笔可观的收入。此时,大卫的生活在各个方面都陷入僵局(老婆出轨,女儿抑郁,情人患癌),为了抛开一切重新开始,他决定将这次旅行当作新的起点,于是带着自己心爱的12岁的女儿泰丝前往了威尼斯。
    在威尼斯发生的一切将大卫送上了一段难以想象的旅程,他开始相信恶魔可能真正存在,并*终从怀疑论者变成了真正的信徒。在《失乐园》字里行间所提及的符号及谜语的引导下,大卫开始了一段可怕的追寻,试图将女儿从无名者手中救回。而这个无名者就是被魔鬼附身的实体,正是它将大卫选作了自己的信使,让大卫成为了恶魔大师…… 恶魔大师_派柏_时代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北京时代华文书局_
    文章节选
    **章
    座位上的一排排面孔一学期比一学期更年轻。当然,这不过是因为比起那些来来去去的新生,我在一年年变老。这种错觉,就像从轿车的后窗向外看,你会觉得是风景在离你而去,而不是你在离它而去。
    我教授这门课已经太久了,久得可以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大声给二百来个学生讲课。现在该是总结的时候了。我差不多把毕生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这首长诗的研究中,现在是时候进行*后一次尝试,看看能不能让几个把脸贴在笔记本电脑上的孩子体会到它的优美。
    “现在,我们进行到了*后一部分,”我对大家说,并停顿了一下,等着他们把手指从电脑键盘上移开。像往常一样,我深吸了一口教室��流通不畅的空气,以便让自己能够应付在背诵诗歌*后几句时流露的巨大悲伤。
    他们落下了一些自然的眼泪,但是立刻把来揩去;世界全在他们面前,在那里要选择他们休息的地方,神意是他们的导者:他们,手挽着手,以彷徨和迟缓的脚步,穿过伊甸走他们的孤寂的路程。
    伴着这些诗句,我感到女儿就在身边。从她出生以来——甚至在她出生之前,我就在想着自己希望拥有的这个孩子——我就在不可避免地想象着,泰丝就是和我相携走出伊甸园的那个人。
    “孤独,”我接着说,“是整部作品的主题。不是善与恶的交锋,也不是在宣扬‘上帝对人类做出的公正判决’。这是*有力的证明——甚至比《圣经》本身还要有说服力——证实地狱是真实存在的。地狱不是一个火坑,也不是一个存在于天上或地下的地方,而就在我们之中,在我们心里的某处。在那里,我们了解自己,知道必须忍耐永恒的孤独,忍耐被驱逐,忍耐独自流浪。原罪真正的果实是什么?是自我!我们这对可怜的新婚夫妇被留在了自我之中,虽然相互陪伴,但永远会在自我意识中感到孤独。他们现在能流浪去何处?蛇说:‘哪里都可以!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但他们只能选择一条‘孤单的道路’,开始一段令人害怕、甚至充满恐惧的旅程。但从那时起到现在,这都是一条每个人必须面对的道路。”
    在这儿我又停顿了一下,比上一次时间更长,恐怕有些人会以为我讲完了,会站起身来,合上电脑,或者开始咳嗽。但这些都没发生。
    “问问你们自己,”我接着说,并在想象中握紧了泰丝的手,“伊甸园的大门已经关上了,现在该何去何从?”
    一只胳膊立刻从人群中举了起来。那是坐在后排的一个孩子,我之前从没叫过他,甚至没注意到过他。
    “你说。”
    “这个问题会出现在考卷上吗?”
    我叫大卫?厄尔曼,在曼哈顿的哥伦比亚大学英语系任职,是神话学、基督教与犹太教宗教故事方面的专家。但我的看家本领——让我在常春藤中拥有终身教职,并被邀请参加世界各地无用学术会议的凭借——是弥尔顿的《失乐园》,是对堕落天使、来自蛇的诱惑、亚当和夏娃以及原罪的研究。《失乐园》是一首十七世纪的史诗,当中重述了《圣经》中的故事,却有着一种狡猾的偏颇。它表达了对撒旦的同情,把它描述为一群叛乱天使的头领,它们厌倦了上帝的暴戾和独裁,逃离出来,以在人间制造麻烦为业。
    这是个滑稽(那些虔诚的宗教信仰者甚至可能将之称为伪善)的营生:我一生都在教授一件我并不相信的事情。我是一个持无神论的圣经学者,是个研究魔鬼的专家,但却相信恶魔只是一种人造产物。我写过众多关于神迹的论文——痊愈的麻风病患者、水变成葡萄酒、驱魔等等,但却从未看过任何一场让我猜不透的魔术。我对这种矛盾所做出的解释是,一些事虽然不真实存在,但却拥有文化上的意义。魔鬼啊,天使啊,天堂啊,地狱啊,都是我们文化生活的一部分,虽然我们从未,并且也不会看见、触摸或是证实它们。它们是我们头脑中激荡的一些想法。
    心是它自己的地方,并且在它自己里
    能把地狱做成一个天堂,天堂做成一个地狱。
    这是约翰?弥尔顿通过撒旦所说的话。我碰巧相信这个老家伙——这两个老家伙——说的没错。
    哥伦比亚大学莫宁赛德校区的空气闻起来很湿润,混杂着考试前的紧张气氛和纽约一场只下了一半的雨。我刚上完春季学期的*后一节课,心里有种又苦又甜的宽慰感。甜是因为知道一学年终于结束了(备课、办公时间和学生评估基本都完成了),苦是因为又一年过去了(个人里程表上令人沮丧地又前进了一格)。但是,和那些在教员大会时缠着我娇嗔抱怨的同事不同,我还是挺喜欢教书的。我喜欢看学生**次读到成熟文学作品时的反应,虽然我知道,大部分人来这个学校的目的是为挣大钱、做医生、做律师或者嫁个富翁做准备,但他们并没因此变得完全无药可救。不是被我,但至少是被诗歌拯救。
    刚过下午三点,是时候穿过铺满石砖的小院,回到我位于哲学楼的办公室去了。有人把一摞迟到的期末论文偷放在了讲台上,我准备把它们撂在办公室,然后就去**火车站和伊莱恩?奥布莱恩会合。我们会到牡蛎酒吧喝一杯,庆祝学期结束。
    虽然伊莱恩在心理系教书,我和她的关系却比和英语系的其他同事要近。说白了,在全纽约我就和她*亲近。她和我年龄相同——四十三岁,恰好是壁球场的长度,半程马拉松的距离。在我四年前到哥伦比亚大学时,她丈夫被一场莫名其妙的中风夺去了性命,留下她做了寡妇。她拥有被我称之为“严肃的幽默感”的东西:不是说她常讲笑话,而是说她能够用智慧体察世界的荒谬,让人充满希望,又倍觉难堪。我得承认,她是个不言不语的美人,虽然这么说可能有悖于和我已婚男人的身份。而且,根据《学校行为规范》,对一位女同事表达这样的赞美,并且时不时和她喝上一杯,虽然像其他一切人类的交往一样,但却是“不恰当的”。
    可我和奥布莱恩之间的确没发生过任何不恰当的事情。在她跳上纽黑文线列车回家之前,我从没偷吻过她。我俩也从没用调情的方式猜想过假如把我们放到市**的一家旅馆房间里去,到底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不是在压抑自己——至少我不这么觉得,也不是在对我的婚姻表示尊重(而且我俩都知道,我妻子一年前已经为了物理系那个得意洋洋的变态,那个假笑的字符理论家威尔?约格尔,抛弃了我们的婚姻誓言)。我相信,奥布莱恩(我只在三杯马蒂尼下肚后才开始叫她伊莱恩)和我没让事情往那个方向发展,是怕它会破坏我们现在拥有的东西。我们现在拥有的又是什么呢?那是一种我从童年结束后就没有体会过的、深沉的、无涉性别的亲密关系,而且大概在童年时候我也没和谁有过这种关系。
    不过,我感觉在我和奥布莱恩的关系中有一部分还是超越了友谊,形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婚外情。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会谈论一些我从未和黛安谈过的事情。奥布莱恩会谈谈自己未来所面临的困境:一方面,她害怕自己会成为一个单身的老女人,另一方面,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凡事靠自己,而且也挺享受这种任性和放纵。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她是个“越来越无法谈婚论嫁”的女人了。
    而我,会谈谈一直以来笼罩着我的抑郁愁云。我很不情愿把自己定义为抑郁症——因为好像半个地球的人都对自己做出了类似诊断,抑郁症也没法很好地概括我的情况。我的事业运不错,婚姻一开始也充满希望,还拥有一个被我视为*大珍宝的孩子:她是个快乐且心肠柔软的小女孩,在她出生前,所有医生都诊断那次怀孕会以流产结束,但她却成了我见证过的**神迹。抛去这些,我一生却都在被一只无明忧郁的黑狗追逐着。泰丝降生后,黑狗消失了一阵。但当她结束婴儿期,成为学龄儿童后,黑狗带着更凶猛的饥饿回来了。虽然我很爱泰丝,虽然她会在睡前在我耳边低语“爸爸,别悲伤”,这都无法拉住黑狗的缰绳。
    总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在提醒我,我在某些方面不太对。不是什么可以从外表上观察出来的东西——说实话,我乍看上去非常“有教养”,起码黛安在我们*初开始约会时是这么骄傲地形容我的。她现在还是这么形容我,只不过语调中充满了尖酸的内涵。从个性上来说,我也不像一个非典型的终身教授那样,总是自怨自艾,或是充满了难以实现的野心。不,我心里的阴影来自一个难以捉摸的地方,不是用课本就能轻易解释的。至于说我的症状,有时坐地铁,我能看见车厢门上方贴着精神健康公共服务宣传单,上面列出了一些危险症状,旁边还留出让人打勾的方框,我觉得我一项也不吻合。易怒或具有侵略性?只是在看新闻的时候会这样。没有胃口?不会。从大学毕业开始,我就在试着减掉十磅肉,至今还没成功。无法集中精力?我可是靠读“死白男”的诗和批改大学生论文为生——集中精力是我份内的事。
    确切点儿说,我的病症不是因缺失快乐引起的,而是由于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定义的东西的存在。我能感觉到,有一个看不见的同伴一整天都跟随着我,等待一个机会,好和我建立一种更亲近的关系。童年时,我曾徒劳地试图赋予它一种个性,把它当作其他孩子也会提起的那种“想象中的朋友”。但我的这位跟随者所做的,就仅仅是跟着我——它从不和我玩,也不保护或者安慰我。到目前为止,它**的兴趣就是在暗处陪着我,沉默中充满敌意。
    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咬文嚼字,但它带给我更多的是一种忧郁,而不是医学诊断的抑郁所伴随的那种化学物质分泌不平衡。在《忧郁的解剖》(四百年前出版,那时弥尔顿还在草稿上描绘他的撒旦)一书中,罗伯特?伯顿将其称为一种“精神的烦躁”。那种感觉就是,我将终其一生受它折磨。
    奥布莱恩已经放弃劝说我去看心理医生了。她已经对我的答复见怪不怪:“我已经有你了,干吗还去见他们?”
    我想着这些,允许自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但当我看见威尔?约格尔沿着旧图书馆的石头台阶下来的时候,笑容立刻消失了。他冲我的方向挥挥手,就好像我和他是朋友似的。他似乎患了暂时性失忆,忘了自己在过去十个月里都在干我老婆。
    “大卫!能跟你说句话吗?”
    这个男人看起来像什么?像一种**狡猾的肉食动物,长着爪子的那种。
    “又是一年。”一站到我跟前他就开口这么说,戏剧化地喘着粗气。
    他斜眼看着我,露出他的牙。大概这就是被黛安称为“迷人”的那种表情了吧,他们**次在瑜伽课后喝咖啡时,她就被他这副样子迷住了。当我像所有戴绿帽子的丈夫那样不能免俗地问出那个没用的问题:为什么是他时,黛安就告诉了我这么一个词。她耸了耸肩,好像挺奇怪我还要问出个缘由。“他很迷人。”*后她说,像蝴蝶选择花朵一样,她*终落在了这么一个词上。
    “听着,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糟。”威尔开始了,“我很抱歉事情变成了这样。”
    “什么样?”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我是说,事情变成了什么样?”
    他扯平了下嘴唇,摆出副受伤的表情。他教授的内容是弦理论,我猜他在和黛安滚完床单后给她讲的也是这套东西。把任何物质层层剥开,会发现它们都是由难以置信的细小线状“弦”组成的。我对物质一窍不通,但我觉着这理论说的对,威尔?约格尔的确是由弦构成的:一些看不见的线在牵着他的眉毛和嘴角往上抬,让他看起来像是被大师操控的木偶。
    “我只是想表现得像个成年人。”他说。
    “你有孩子吗,威尔?”
    “孩子?没有。”
    “你当然没有,而且永远不会有,因为你就是个自私的孩子。”我边说边大口吸着湿润的空气。“想表现得像个成年人?去你妈的。你以为你是在演文艺片,把我老婆带到村里去吗?你以为你能像《泰晤士报》那帮人一样红口白牙地说谎吗?在真实生活里我们都是糟糕的演员,是真正会受伤的笨蛋。你感觉不到,你当然感觉不到,但是你给我们——给我的家庭带来了痛苦。我们的生活让你给毁了,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听着,大卫。我……”
    “我有个女儿,”我碾过他的话继续说,“这个小女孩现在发现事情有点儿不对头了,她开始把自己封闭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你知道看着你的孩子——你生命的全部——变得四分五裂是种什么感觉吗?你当然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个享有*高荣誉的混蛋,靠空谈混吃混喝。什么看不见的弦!你就是个一无所知的专家,一具行尸走肉。”
    我没料到自己会说这么多,但很高兴自己说出了这些话。不久之后,也许我会希望跳上时间机器回到刚才这一时刻,发表一通更为精心雕琢的羞辱。但是现在,我对自己的发言还算挺满意。
    “你这么说我其实挺可笑的。”他说。
    “可笑?”
    “挺讽刺的。也许这么说更恰当一些。”
    “‘挺讽刺的’永远不是个更恰当的词。”
    “顺便说一句,我来找你聊聊这件事是黛安的主意。”
    “你这个骗子。她知道我是怎么看待你的。”
    “但你知道她是怎么看待你的吗?”
    木偶线被提起来了,威尔?约格尔露出个胜利的微笑。
    “你不在这儿。”他说,“她是这么评价你的。‘大卫?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不在这儿。’”
    我无言以对,因为这是实话。这给我们的婚姻判了死刑,而我却无力修正自己的错误。把我们分开的不是对工作的狂热,不是第三者引起的分心,不是一个过分着迷的爱好,也不是男人进入中年后企图退回自我世界所引发的距离感。我的某个部分——恰恰是黛安需要的那个部分——已经不在这儿了。*近,虽然我俩同处一室,同睡一床,但当她伸手想抓住我时,却感觉如同想抓住月亮那么困难。如果祷告有用的话,那我真想用祷告来得知我丢失的一部分究竟在哪里。我把什么丢在了身后?抑或我其实从来没拥有过?那个在不知不觉中吞噬我的寄生物到底是什么?
    太阳出来了,整个城市开始沐浴在水蒸气当中,图书馆的台阶闪闪发光。威尔?约格尔皱皱他的鼻子。我终于想明白了,但一切已经太晚了:他是一只猫,是路过我面前的一只黑猫。
    “估计又是炎热的**。”他说道,随后消失在阳光里。
    我路过罗丹的思想者铜像(“他看起来像是牙疼。”泰丝有一次正确地指出),进入了哲学楼。我的办公室在三层。此刻我沿着挂在扶手上的台阶向上走,感觉像是虚脱了一样。
    当我拐了个弯,准备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时,一阵强烈的晕眩突然袭来,我赶快扶住了墙,身子贴在墙砖上。时不时,我会被焦虑袭中,变得暂时无法呼吸,用我母亲的话来说就是遭受了“晕眩咒语”。但这回不太一样。我有种正在坠落的感觉,不是从高处,而是在落入某个没有边界的空间里,像是在被深渊吞噬,整栋楼——甚至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张无情的血盆大口。
    然后这感觉消失了。我暗自庆幸刚才没人看见我抱墙的可笑举动。
    的确没人看见,除了那个坐在我办公室门外的女人。
    她岁数挺大,不可能是学生;穿着太考究,也不太像学者。我一开始觉得她大概三十五六岁,但走近之后发现她显得更老一点。她的一把骨头让她看起来很像个提前衰老的饮食紊乱症患者。说实话,她看起来好像饿坏了,制作精良的套装和染成黑色的长发都无法遮盖住她的脆弱。
    “厄尔曼教授?”
    她带有某种欧洲口音,可能来自法国、德国或是捷克。这种口音**地掩饰了她的国籍。
    “我今天没有办公时间。”
    “当然,你门口的卡片上写着呢。”
    “你是为哪个学生来的吗?你孩子选了我的课?”
    我已经对这种情景习以为常了:一个直升机家长,为了让孩子进个好���校不得不贷第三份款,还得替自己不上进的“希望之星”求情。虽然我这么问她,心里却知道她不是为学生来的。她是为我来的。
    “不,不是。”她一边回答,一边把误入嘴中的一缕头发抚到一边,“我是来替人发出邀请的。”
    “我的信箱在楼下。你可以把要交给我的东西留给看门人。”
    “一个口头邀请。”
    她站起身来,比我想象中要高一些。虽然瘦得让人担心,但骨架子看起来却并不柔弱。她的肩膀宽阔圆润,尖尖的下巴指向天花板。
    “我在市**有个约会。”虽然这么说着,我的手已经伸向门把手准备开门,她也已经凑近过来,准备跟着我进去。
    “就耽误您一会儿时间,教授。”她说,“我保证不让您迟到。”
    我的办公室本来就不大,成摞的论文和塞满书的书架让它看起来更小了,但这反倒使它挺舒服,看起来像个学者的老巢。但这个下午,当我坐在书桌后面,而那个瘦女人坐在一个古董板凳上时,屋里的气氛让人窒息。通常情况下,我的学生会坐在同样的地方求我给论文延期,或者打高一点分数,但今天屋里的空气变得稀薄,好像突然被搬到了一个高纬度地带。
    女人理理她的裙子。她的手指很长,佩戴的**首饰是大拇指上的扳指,可它太松了,手一动就跟着旋转起来。
    “按常理来说,您此刻应该自我介绍一下。”我说道,意外地发现自己语调里充满敌意。我意识到这不是一种充满力量的挑衅,而是出于自卫,就像一只小动物会在天敌面前营造一种凶猛的假象。
    “很不巧,我不能提供给您我的真实姓名。”她说,“当然,我可以告诉您一个假名。但是任何一种方式的谎言都会让我感觉不舒服,哪怕是出于社交礼仪的善意欺骗。”
    “这让您占了上风。”
    “上风?但是教授,这并不是一场比赛。我们是一边的。”
    “我们是哪边的?”
    她笑了出来,发出一种病态的格格声,听起来很像一声没控制住的咳嗽。她迅速用双手捂住了嘴。
    “您的口音,我听不出来是哪儿的。”她停止发笑,扳指也停止转动后,我说。
    “我在很多地方都待过。”
    “一个旅客?”
    “一个流浪者。这么说也许更恰当一些。”
    “流浪意指缺乏目的。”
    “是吗?不太可能吧,因为流浪把我带到了您这里。”
    她向前滑了两三英寸,坐到了板凳边缘,但感觉上她好像坐在了我桌子上一样。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让人不舒服,我甚至都能闻到她的味道。那种味道让人想起塞满稻草的谷仓,以及拥挤在一起的牲口。有一秒钟我甚至觉得再闻下去我就该恶心了。这时她开口说话了,声音虽然没能遮掩住味道,但多少让我觉得气味不再那么浓烈。
    “我是代表一位十分谨慎的客户到这里来的。在这种特殊的情形下,我只能向您透露一些*必要的信息。我想您将来会赞许这一点的。”
    “就像原则须知一样。”
    “是的。”她扬起头,好像从没听说过这个词一样,“只能告诉您您需要知道的事情。”
    “那是……?”
    “我的客户需要借助您的专业知识,去弄明白一件正在发生的事,这件事目前是我客户的首要兴趣。这就是我到这里来的原因。我们想邀请您做顾问,向我们提供您的专业知识、视角,或者任何您觉得相关的东西,来帮助我们弄明白……”说到这儿她停住了,好像是在寻找一个恰当的词,并*终在有限的选项中做出了选择,“一种现象。”
    “现象?”
    “我为我的含混不清而抱歉。”
    “听起来挺神秘的嘛。”
    “如我所说,非这样不可。”
    她看着我,好像是我来向她提问的一样。她在等待我继续这场谈话,我只好照做了。
    “您提到一件‘事情’,它具体是关于什么的?”
    “具体?这超过了我能说的范围。”
    “就因为这是个秘密?或者还是连你自己也搞不明白?”
    “这个问题提得很公平。但如果回答了您,我就背叛了对客户的承诺。”
    “可您几乎什么都没说。”
    “冒着越权的风险我也必须告诉您,那就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可告诉您的了。教授,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可不是。我来这儿是向您寻求答案、征求意见的。我自己可没什么看法。”
    “您亲眼见过这种现象吗?”
    她咽了咽口水,颈部的皮肤紧绷起来,我都能看见她喉咙的蠕动,就像一只老鼠钻过床单。
    “是的,我见过。”她说。
    “那您的观点是什么?”
    “观点?”
    “您怎么形容它?不要从专业角度,就从您个人的角度,您是怎么想的?”
    “哦,这我不能说。”她摇摇头,眼光低垂,好像我是在和她调情,我的关注让她觉得很尴尬似的。
    “为什么不能?”
    她抬眼看着我。“因为我无法给它一个确切的名字。”她说。
    我应该让她离开。虽然*开始看见她在我办公室门口时我有点好奇,但现在这种感觉全消失了。这样的交谈*终只能以一种更深的古怪感觉结束——不是在听到一则有趣逸闻后会有的那种,不是你能事后在晚宴上和人讲起的那种,说有个疯女人曾经向我提出过一个疯狂的建议。因为我知道她没疯。通常在和伤害不了你的怪人进行简短交谈时,你能感觉到有一层面纱在保护着你,但此刻,这个面纱被撩起来了,我有一种暴露在外的感觉。
    “为什么你需要我?”但我发现自己还在继续发问,“有那么多英语系教授呢。”
    “他们中间可没什么人是恶魔大师。”
    “我可不会这么形容自己。”
    “不是吗?”她咧嘴笑了,似乎想用这种轻浮的幽默感来缓解她的严肃。“您是**的宗教故事、神话学还有诸如此类事物的专家,不是吗?你难道不是专门研究《圣经》中提到过的魔鬼的吗?尤其是关于古时候魔鬼活动的可疑记录。我的调查有错吗?”
    “你说的都对。但在课本之外,我对魔鬼和诸如此类的人造产物一无所知。”
    “这是当然!我们可没指望您有亲身经历。”
    “谁会有呢?”
    “可不是,谁会有呢!不,教授,我们需要的只是你的学术造诣。”
    “我觉得你可能没听明白。我不信那些。”
    她皱起眉,明显没理解我的意思。
    “我不是牧师,也不是神学家。我不相信魔鬼存在,就像不相信有圣诞老人一样。”我接着解释,“我不去教堂,也不认为《圣经》或者其他神圣书籍中记录的事件真正发生过,尤其是其中超自然的部分。你想找个恶魔大师,我建议你联系一下梵蒂冈,也许他们那儿还有在认真对待这种事情的人。”
    “没错,”她又咧嘴笑了,“他们那儿的确有。”
    “你是为教会工作吗?”
    “我为一家机构工作,他们有大量预算,而且被赋予了广泛职责。”
    “那我就当你给了我肯定的回答。”
    她身子前倾,尖尖的胳膊肘碰到了膝盖。“我知道您有个约会。您现在还有时间赶到**车站去。所以,我现在可以开始把我客户的邀请转述给您了吗?”
    “等等,我没告诉过你我要去**车站。”
    “对,您没有。”
    她一动不动,好像在用静止强调些什么。
    “我可以开始了吗?”在感觉过了整整一分钟后,她再次问道。
    我靠回椅背,示意她继续。不用再假装了,在这件事上我好像没的选择。在*后这几分钟内她成功地扩大了自己在屋子中的存在感,堵住了门,好像夜店的门卫一样。
    “我们会在您*快能找到的方便时刻让您乘飞机到威尼斯,*好是明天。您将住在老城*好的酒店里——顺便插一句,这家店是我的*爱。一到那儿,您会得到一个地址。不需要您提供任何书面的文件或报告,事实上,除了当时在场的人以外,我们要求您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您看到的东西。大概就是这样。当然了,全部花销由我们提供。公务舱往返,您还将得到一笔希望能够令您感觉合理的咨询费。”
    说完她站起身,跨了一步走到我桌子前,从咖啡杯中挑出一只笔,在电话旁的便签纸上潦草写下一个数字——超过了我年薪的三分之一。
    “你们付我这样一笔钱,而我要做的就是飞到威尼斯,拜访某人的家,然后转身飞回来?就是这样?”
    “大体就是这样。”
    “这真是个烂故事。”
    “您质疑我的诚意?”
    “希望您不会感觉受到了伤害。”
    “一点儿不会。我有时候会忘记,对于一些人来说,得有真凭实据才行。”
    她把手伸进外套的内兜,掏出一个白色公函信封放在我桌子上,上面没写姓名地址。
    “这是什么?”
    “机票,预付的酒店预订函,保付支票,里面有我们所谈的那个价钱的四分之一,剩下的要等您回来之后付清,还有您要去的那个地方的地址。”
    我的手停留在信封上方,好像一触碰它将开启某种“关键时刻”。
    “当然,我们很欢迎您带家人一起前往,”她说,“您有妻子?有个女儿?”
    “有个女儿没错,妻子我就不好说了。”
    她抬头看向天花板,接着闭上眼睛,背诵道:
    欢迎呀,结婚的爱,神秘的法律,
    人类子孙的真正的源泉,乐园里的**的礼仪,
    否则在一切的事情里共通!
    “你也是个研究弥尔顿的学者?”当她重新睁开眼时我问。
    “和您没法比,教授。我只是他的崇拜者罢了。”
    “没多少崇拜者能背诵他的诗。”
    “过目不忘,这是我的天赋。虽然我从没体会过诗人所描写的东西。人类繁衍。我没孩子。”
    *后这句坦白让人诧异。在所有狡诈过后,她毫无顾忌地——甚至有些悲伤地坦白了自己*大的个人隐私。
    “弥尔顿是对的,儿女会带来快乐。”我说,“但是相信我,他把婚姻和乐园联系在一起,这就有点儿过火了。”
    她点点头,但好像不是冲着我的评论,而是在对另外的事情表示确信。或许她只是说完了该说的话,在等着我的回应。所以我做出了回答。
    “我不能答应。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的确挺吸引人,但又确实不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不可能接受。”
    “您误解我了,教授。我不是来这儿听您的答案的。我是来这儿转述邀请的,仅此而已。”
    “好吧。但恐怕你的客户要失望了。”
    “这种事情几乎从没发生过。”
    她轻巧转身,迈出屋门。我等着她对我有所表示,说句“祝您**愉快,教授”或者挥挥她骨瘦嶙峋的手什么的,但她已经穿过大厅向楼梯走去了。
    当我从椅子上起身,把头伸出门外找她时,她已经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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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 燃烧的湖泊
    第三部 穿越伊甸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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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描述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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