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政严罚,害己丧命
卫鞅①好刑名,执秦政,封于商,定变法之令。民有言令不便者,或有言令便者,尽迁于边城。公子虔②犯约,劓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发吏捕商君,商君亡。欲止客舍,舍人曰:商君之法,舍人无验者坐之。商君叹曰:嗟乎!为法之弊一至此哉。去之魏,不受。内之秦。秦人车裂以徇。(《商君传》)
【注释】
①商鞅(约前395年~前338年):汉族,卫国(今河南安阳市内黄梁庄镇一带)人。战国时代卫国的庶公子,姓公孙,名鞅。因封于商(今陕西商州)所以称为商鞅,号称商君,爱好法家刑名之学,秦孝公任用为相,励行改革法律,修定新法。
②公子虔:嬴姓,名虔,战国时秦公子。曾为秦孝公太子驷之太傅。
【译文】
卫国人公孙鞅被封在商(今陕西商州)这个地方,因此称为商鞅。他喜欢研究刑名之学,执行政令,非常严苛,在为秦孝公做宰相时制定了很多新法令。(比如:命百姓五家为一保,两保十家相连,互有纠察检举之责,一家有罪,九家共同举发,若不举发十家连带处罪。凡犯有外患内乱罪,隐瞒不告发的,一概斩杀。百姓一家有两个以上成年男子,如是不分家的,征收两倍的赋税;从事工商业,因懈怠不从事农业生产,而导致贫穷的人,就收他妻子,充当官府奴婢。)新法刚开始公布施行时,秦国百姓议论纷纭,有人说新政令不好,有人说新政令好,商鞅下令,把评论新政令的人一概放逐到边疆去当戍卒。他认为:说不好是违抗政令,说好是谄媚政令,都是扰乱民心,百姓从此再不敢议论政令。太子驷论变法的过失,商鞅处罪于太子的老师公子虔,让太傅公子虔受到割鼻刑罚,由于刑戮残苛,贵戚大臣,及天下百姓多怀恨在心。秦孝公去世,群臣奉太子驷惠公即位,公子虔一伙人告发商鞅要谋反,惠公下令逮捕商鞅,商鞅扮成卒隶,逃亡到函谷关下。天色将黑,商鞅投宿旅店,店主不知他是商鞅,向他索取身份凭证并对他说:“根据商君的法令,留宿不能验明身份的人,店主要负连带责任,会受处罚,所以不敢留你。”商鞅感叹地说:“我制定的法令如此严苛,竟然害了自己啊。”只好星夜混出关门,逃到魏国,魏国怨恨商鞅曾经诱骗魏公子昂,而大败魏国军队,不让他入境。把商鞅送交秦国,秦惠公将商鞅处以五马分尸的极刑。(选自《商君传》)
为将三世,家有不祥
陈涉①反,秦使王翦②之孙王离③击赵。围赵王及张耳④巨鹿城,或曰:王离,秦之名���也,今将强秦之兵,攻新造之赵,举之必矣。客曰:不然,夫为将三世者必败。必败者何也,以其所杀伐多矣。其后受其不祥。今王离已三世将矣。居无何。项羽救赵。击秦军,果虏王离。《王翦传》
【注释】
①陈胜(?~公元前208年):字涉,楚国阳城县(今河南驻马店市平舆县阳城乡)人。秦朝末年反秦义军的首领之一,与吴广一同在大泽乡(今安徽宿州西南)率众起兵,成为反秦义军的先驱;不久后在陈郡称王,建立张楚政权。后被秦将章邯所败,遭车夫刺杀而死。
②王翦:战国末期秦国**战将,杰出的军事家,与其子王贲在辅助秦始皇兼灭六国的战争中立有大功,除韩之外,其余五国均为王翦父子所灭。
③王离:秦朝时期大将,王翦之孙、王贲之子。秦二世刚继任时,蒙恬被夺军权,北方军队由王离所接管。公元前207年,起义军四起,王离以重兵围赵王于巨鹿,攻势猛烈,赵国军情危急,不断派使臣向楚国要求援军。之后项羽破釜沉舟,九战秦军,杀退王离数十万大军,生擒王离。
④张耳(前264年~前202年):大梁(今河南开封)人。秦末汉初人物,曾参加秦末农民起义军,项羽分封十八路诸侯时,张耳被封为常山王,后归汉成为刘邦部属,被加封为赵王。
【译文】
秦朝末年,人民因为不堪暴政,便有陈涉等人起义反抗。秦王派王翦之孙王离来围攻赵国和张耳的巨鹿城。有人便说:“王离是秦国的名将,现在让他带领强秦的大军攻打新成立的赵国,一定可以赢得胜利。”有人却说:“这话不一定,名将做到了第三代一定会败亡。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他们攻伐杀戮太多了,他们的子孙会得到报应而遭受到不祥的命运。从王翦算起到王离已经是三代为大将军了。”没过多久,项羽来帮赵国打退秦军,王离果然被项羽俘获了。(选自《王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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