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司寇比旅馆
三百年以前,英国有座名叫司寇比的小村庄,那里有幢古老而漂亮的房屋。它是村庄里*大的一幢房屋,屋顶上长满了苔藓,红色的大烟囱直冲云宵。
这幢大房屋紧临街道,屋后有个大花园,里面盛开着艳丽缤纷的鲜花,一排高大的树木形成一��宜人的树荫。花园的一边有三个圆形的鱼池,一百多年以来,星期五晚宴的鱼都从这里打捞。
大片的蔷薇藤攀爬在房屋的墙上,年复一年,蔷薇藤往上爬呀爬,至今,一簇簇的红色蔷薇花已经爬到上层窗户了,因此,整个屋内,花香弥漫。这幢古老的房屋曾是一幢精美的宅邸,现在已被用作客栈,游客们可以在这里过夜。
花园的另一边是马厩,里面饲养着国王的一些马。当他的信使带着信件到北方去时,就会经常到这里来休息和换马,然后继续上路。
离司寇比村庄几英里远处,有一片古老而闻名的森林。村庄里的每个孩子都知道罗宾汉和他的好汉们的故事,都知道他们在这片森林里居住过。孩子们也经常玩“罗宾汉”的游戏,这是他们*喜欢玩的游戏。有一次,国王的一群朋友在旅馆里住了一个晚上,他们是到这片森林里去打猎的。旅馆主人的孩子们总是记得当时的情景。他们不知疲倦、喋喋不休地谈论打猎者们带来的猎狗、他们那漂亮英俊的马以及他们耀眼的猎装。晚上,打猎者们在这幢房屋里*大的餐厅里用餐。*令人高兴的是,饭后,他们和打猎者们围坐在壁炉旁,听打猎者讲故事,漫漫长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但是,店主威廉·布鲁斯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听那么些宫廷里的风流韵事,因此,早早就打发孩子们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孩子们醒来时,快乐的猎手们已经离去,他们不禁纳闷:猎手们是否真的来过?所发生的一切是否只是一个美梦?
六月的一个清晨,乔纳森·布鲁斯特拿了一只刚做好的小船来到花园,打算在鱼池里放小船,他的两个妹妹站在一边观看小船横渡鱼池。费尔抱着一个木制的小娃娃,娃娃很丑陋,但这位小妈妈却非常喜欢她。乔纳森想让小娃娃来扮演乘客,费尔不愿意。*后,费尔确信小船不会侧翻,才将小娃娃放上去。
小船快到鱼池对岸时,远处的声音使孩子们都跳了起来,他们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到了长长的、响亮的号角声,佩兴斯叫道: “这是国王的信使!快跑去告诉亨利牵出一匹马来!”然而,乔纳森早就;中下路去,边跑边喊叫亨利的名字。佩兴斯从水中捞起被遗忘的小船,立刻跑进屋子告诉爸爸。
房屋和花园的周围有一堵高高的石头墙,墙外有条有水的壕沟,壕沟上有座桥,桥被吊起时,人们就无法通行,但通常桥是被放下来的。
男主人布鲁斯特走出屋子,开启大铁门的锁,佩兴斯和小费尔紧挨在他身边。她们害怕大个儿信使那张铁板的面孔以及他的沉默寡言,但是,却喜欢听马儿疾跑日寸发出的声音,喜欢看骑士和马儿冲进大门,进入院子的风姿。
没多久,又听见号角声,这次已经很近了。一分钟后,国王的信使骑着一匹高大英俊的黑马飞奔进了村庄。管马厩的男孩跑到门口迎接他,拉住马的缰绳,信使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布鲁斯特先生,我有消息带给你。”信使说,“安娜王后带着她的护卫及贴身侍女们从北方家中出发,一路过来,今晚将在你们的旅馆里住宿。”
佩兴斯听后按捺不住兴奋,飞快冲进屋子,想立刻把这一令人振奋的消息告诉妈妈。
“妈妈!妈妈!”她喊叫道,“妈妈,你在哪里?”
从这个房间冲进那个房间,她终于在纺车旁找到了平静而又乐呵呵的妈妈。 “噢,妈妈,王后要到我们这里住宿整整一夜呢!她带了许多警卫、侍女和佣人。我来帮你为王后准备*好的房间,好吗?信使已经到了,他正在和爸爸说这件事。”
“你在说什么?你太激动了,佩兴斯。”
“孩子说得对。”刚进屋的爸爸说,“王后正在路上,准备去她在英格兰的新家,她带的人马今晚要在这儿住宿。”
“要接待王室客人,时间很紧,但我们一定要热情地接待她们。”布鲁斯特太太平静地说。
第二章 王室贵宾
今天是司寇比旅馆繁忙的**,太阳下山以前,这幢大房屋里的五十个房间都被布置好,迎接贵宾的来临。餐厅里,长长的餐桌上铺上了质量上乘的亚麻布;厨房里,三个砖砌的大炉子里摆满了烘烤成棕色的面包、糕点等;户外的篝火上,正在炙烤家禽。
整个下午,孩子们多次跑到顶楼房间的窗户旁,观望王室贵宾。太阳渐渐西下,仍然不见贵宾的到来。
费尔说:“他们可能迷路了。”
“他们不会迷路,他们会有向导。”乔纳森回答说,“说不准他们遭遇抢劫了。”
那时候,旅行者们经常会突遇一伙伙粗鲁汉子的抢劫,抢他们的钱和马。乔纳森的话使孩子们的心头充满恐惧,顶楼房间窗户旁显现出三张失望的小脸。
然而,太阳的余辉还未落尽,孩子们昕到了那令人激动的号角声,他们的脸立刻喜气漾溢。一队骑兵出现在路尽头的小森林,并越走越近,**个骑兵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他神气地肩扛一面红色和金色相间的代表王后的旗帜。
夕阳的*后一抹余辉,正照射在他身后骑兵卫士们的闪亮长矛和那插有羽毛的头盔上,使它们金光灿灿。在他们形成的方阵里,是—辆四轮大马车,马车装饰瑰丽、镶有金边。两位马车车夫也身着艳丽的红灰相间的制服,两位佣人坐在他们身后高高的座位上。六匹强壮结实的黑马拉着这辆马车,高抬它们漂亮的脖子,优雅地抬起它们修长的脚,朝村庄走来。很快,这队人马靠近了,不仅能听见嗒嗒的马蹄声,偶尔,还能听见马具上清脆的叮当声。
王室贵宾来访的消息不胫而走,村庄里的男女老少都站在家门口,热切地迎候王后和她的人马的到来。当王后他们走过街道时,人们高呼:“王后万岁!”
司寇比旅馆的大门打开了,威廉·布鲁斯特叫女佣把孩子们带到花园里,这样,全家人就可在一起欢迎王后。大家屏住呼吸,耐心等待。当人们看见那光彩照人的一队护卫,那灿烂无比的马车神气傲然地过桥,进入庭院,佣人从座位上跳下地,打开马车门时,又高呼起来:“王后万岁!”
乔纳森和其他人一起挥手,一起呼喊,但是,小佩兴斯却默不作声。特别是当她盯着从马车上一一下来的四位女士时,失望就写在了她的脸上。佩兴斯期望看到脖子挂有许多珠宝,头上戴有晶莹闪亮王冠的王后。这是她在照片上看到的王后,王后应该这样,不仅戴王冠,还戴珠宝。可以肯定,王后不在这支队伍里。“乔纳森,王后在哪?我没看见她。”她含着失望的眼泪,悄悄地问乔纳森。
“轻点!”乔纳森低声说。“那位穿蓝色天鹅绒礼服,头上白帽子上插有长长羽毛的就是王后。你难道认为她旅行时也得戴王冠,是吗?”
王后可能听到孩子们在说她,低下头来,朝孩子们笑笑。佩兴斯看见了一张亲切和蔼,美丽动人的脸,她的失望立刻烟消云散,王后没有佩戴珠宝,她也不在意了。
当天晚上,乔纳森、佩兴斯和费尔几乎没有看见王后和她的人马,这是因为布鲁斯特太太认为,旅馆里有陌生人时,孩子们*好不要露面,也不要让客人听见孩子们的声音。
可是,当家里住有真正的王后和她的护卫时,再要让孩子们按时睡觉真得很难,他们自己也认为今晚难以入眠。但是,半小时后,当布鲁斯特太太到床边看他们时,三个小孩都已沉睡在国王、王后和护卫、侍女、城堡、大森林的梦境之中。
第二天清晨,佩兴斯醒得很早,她很快穿好衣服,跑进花园,打算摘一些鲜花,插在花瓶里,放在早餐桌上。咦,花园里有人跟她一样起得早,是位女士,她正弯腰仔细欣赏一丛玫瑰花,当她转过头来时,佩兴斯看清原来是王后。
佩兴斯照妈妈所教的,向王后敬了一个美丽可爱的礼。然后想她该进屋呢,还是留在花园里?这时候,王后笑着对她说:
“我正在欣赏你们的玫瑰。多新鲜,多漂亮的玫瑰,上面还有露珠!”
“这一丛是我种的。”说着,佩兴斯摘了一些献给王后,。我把这些玫瑰叫做布莱德福德玫瑰,因为这是威廉·布莱德福德送给我种的。”
“谁是威廉·布莱德福德?”
“噢,他是我爸爸的一位年轻朋友。他不住在司寇比,但是,每个星期天他都到这儿来做礼拜。奇尔顿先生和他的家人,还有其他许多人都这样。我们家的餐厅后面有个教堂,司寇比村庄里的大部分人,甚至二十英里以外的人都到这里来做礼拜。”
“昨天,我经过村庄时看见一座漂亮的教堂。”王后说,“我认为你们都该到那儿去做礼拜。”
“那是詹姆士国王的教堂。”佩兴斯回答说,“我们如果到他那儿,就得按照他的旨意做礼拜。爸爸认为他的做法不对,村庄里几乎每个人都这样认为,所以,我们不去他的教堂。”
“詹姆士国王不喜欢你们这样说。”王后温柔地说,“你毫无顾忌地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这样说是很危险的。”
可怜的小佩兴斯!你说了些什么!怎么忘了呢?!这是一个**的机密。想到这点,佩兴斯的脸跟玫瑰—样红,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小朋友,别担心。”王后亲切地说,“你的秘密到我这儿就进保险箱了,把它忘掉吧。”
接着,王后就和佩兴斯谈论花的事,佩兴斯还带王后看了花园池塘里的睡莲。
一小时后,三个孩子站在司寇比旅馆的门前,看着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和骑兵们上路。不一会,马车消失了,闪亮的长矛也看不见了。从此以后,佩兴斯再也没有见到这位美丽的王后,但她永远不会忘记她俩之间的秘密。
第三章 秘密集会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几个月,突然有~天有人告诉詹姆士国王,司寇比的村民都不去司寇比教堂他礼拜。人人都知道他们是善男信女,所以他们一定在另外的某处聚集。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司寇比村庄上来了两个陌生人。他们在街上闲逛时发现大量的人径直去往威廉·布鲁斯特的家里。
“我觉得他们是去做礼拜。”其中一个人说。
“我也这么觉得,但我们还应确认一下。”另一个人说。
这时,远处来了—辆马车,于是他俩就躲到了墙的后头。马车缓缓驶来,然后停在了布鲁斯特家的门口。马车里坐着约翰·鲁滨逊一家,约翰的衣着显示了他是名牧师,于是他俩确定这里正是村上的人集会做礼拜的地方。
过了一小会,他俩也走进了这所房子。走上楼梯后他们发现,教堂里约翰·鲁宾逊正在向村民们布教。
这两个陌生人递给他一张国王的纸条,然后离开了屋子。
鲁滨逊牧师布教完后,打开纸条阅读。就连小孩也感到纸条上的消息对他们这些来这儿做礼拜的善男信女们非常不利。
“我的明友们,”牧师说道,“詹姆士国王命令我们依照英国的法律去他的教堂做礼拜,要是不去,就不要再做礼拜。他还说,如果不服从他的命令,我们将受到惩罚。”
这些善男信女们该怎么办?他们不信奉国王所信奉的教义,并且觉得他们有权利去属于他们自己的教堂,他们不会做他们认为是不对的事。
**一片寂静,几分钟后威廉·布莱德福德打破了沉默。
“每个周日这所房子将会被监视,”他说,“这个宽敞、温馨的房间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是我们的教堂,但它将不再是聚集的**之所。”
经过一番关于当务之急的商讨之后,牧师向上帝祷告,希望上帝能帮助他们,保护他们,然后大家就黯然神伤地回家了。
一段时间后,詹姆士国王听说司寇比的村民依然没有去村上的教堂做礼拜,于是他又派了士兵去那里。
“严密监视威廉·布鲁斯特的房子,把周日去他家的每一个人都抓起来。”国王下令道。
于是,接下来的那个星期天,那所房子就被两个士兵监视起来。他们把前门后门都牢牢盯住,但却一个人也没有发现。难道村民们真的服从国王的命令去他的教堂了吗?当然没有!士兵监视错了房子。如果士兵们去村庄的另~头,也许他们能发现村民们做礼拜的地点。
接下来的周日,信徒们一会在福勒医生家里集会,一会在艾勒顿家里聚集。每个周日他们都在不同的地方聚集,每个周日士兵们依旧在努力抓拿他们。到丘来,他们只在夜晚聚集,因为那时士兵们不太容易看清他们的去处。
威廉·布鲁斯特是约翰·鲁滨逊教堂的前辈。牧师不住在司寇比,有时赶不过来参加集会,这时布鲁斯特就担当起牧师的职责,主持礼拜。
在一个漆黑的冬夜,大家又在布鲁斯特前辈的房子里集合。*后进来的是奇尔顿先生和他的小女儿玛丽。玛丽一边解头巾一边手不停颤抖,大家发现她的脸色惨白。
“怎么了,玛丽?”布鲁斯特太太边问边帮她解下头巾。“你很冷吗?”
“我好害怕!”孩子说道,。布鲁斯特太太,有两个士:兵正在您家门口,我和爸爸都快到桥上了才看到他们。我们没朝这儿看,好象只是经过,并不是要来这。我们肯定他们没跟着我们后,绕了一圈才从马厩门进来的。”
布鲁斯特前辈从窗户望出去。是的,房前果然有两个士兵在走来走去。
“布鲁斯特家又黑又静,里面没人。”其中一个士兵说,“他们很遵从国王的旨意。”
“他们一定都睡着了,我们也该去睡了。我都快冻匿了。”另一个士兵说,然后他们就走了。要是他们知道楼上的黑教堂里跪着一小群人,他们一定会非常吃惊。
当礼拜结束,大家没有立即回家。因为如果被士兵发现,他们一定会知道村民又在某处集会做礼拜了。
詹姆士国王依然不相信村民们真的服从了他。他想,要是这些士兵不能查出村民在哪集会,他就派另外的人去查。
……